八月,立秋,公羊沐出现在了403寝,邹迁终于脱离了陶改的魔爪,李其歌也从道家全身而退,宋织早就胸有成竹地等着几个人的归队,韩攸却迟迟没有出现。
“难道韩小二他没学成阵法?”其歌以前坚信只要努力没什么搞不定的,自从领略了虚阵之难,就体谅了世间一切所谓学不会的借口,他不是不相信韩攸的能力,而是对阵法产生了些心理阴影。
“不会吧?我听说他早就搞定了。”邹迁看着窗外,晃荡着椅子,“为霜呢?也不见人影。”
“她这一阵都没回寝室,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宋织转念一笑,“呵呵,她不会跟姓荀的私奔了吧?”
“怎么可能?”其歌马上跳了起来,“前一阵我经常在刑家办公室看到为霜,没看出有什么变化啊,老样子。”
“喂喂喂,你们几个聊完了没?”公羊沐敲了敲桌子,“几个月没见,你们感情可倒是越来越好啊。”
“那当然。”其歌顺话接话,突然立正行军礼,“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开干?”
“什么时候配合好什么时候干。”沐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心里还是诸多牵挂,这事情已经拖了三个月,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采取了行动。
“你们没觉得这三个月过得太安静了么?”邹迁伏在椅子靠背上,支着下巴瞅着几个人,“他们几个算不上高手,但绝对都不是老实人,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没寻衅滋事会不会有点反常?”
邹迁这么一说,寝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咱们是不是该先去打探一下消息?”
“我不在学堂这阵,你们都没注意一下他们三个?”公羊沐没想到几个人的神经已经大条到这种程度。
“我一直在叠山,除了上课、考试,连寝室都没回过。”邹迁感觉不妙,难道所有人都忽视了同一点?
“我也是,只有讲课时候回来,左钦钦报了中级实习,没课。”宋织跟着邹迁解释,声音反而没一点底气。
“我……”其歌嘿嘿傻笑了两声,“忘了。”
“没办法了。”公羊沐掏出手机给寒冰打电话,“寒冰,你在哪?”
“我在公羊品这里,什么事情?快点说。”寒冰歪着脑袋用脸和肩膀夹着手机,两只手紧握手柄,时不时公羊品还冲她大喊,“左面,你左面!”
“有空没?到403来一趟,有些事情想拜托你。”公羊沐压着火气,语气丝毫没命令的意思,可情绪并不那么容易控制,最后还是说了句,“你最好少玩会儿游戏,马上过来!”
“谁?”公羊品后来知道章寒冰并不是沐哥的女朋友,只是四伯拜托寒冰帮公羊沐控制什么怒气俩人才凑到一起。俗话说,游戏易得,宅友难遇,索性就放开胆子经常约她来打PS2,寒冰还拿来了XBOX,俩人凑钱买了个街机摆在品的寝室里,没事儿就对打《铁拳》。
“公羊沐,好像说是有什么事情。”寒冰指着屏幕,“打完这局的。”
沐想到寒冰不会马上过来,如果是在玩游戏肯定至少拖上二三十分钟,没想到的是公羊品会跟着她一起过来。俩人打打闹闹谈笑风生,沐看着他俩亲密无间的样子,怎么瞧怎么别扭,“公羊品,你那边柴朵的事情解决了?”
“柴朵?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公羊品拍拍后脑勺,“当然,都解决一个月,那个谁,邹迈,他不说我还不知道,那女人竟然还有如此这般光辉灿烂的历史。”
“什么?什么叫解决了?”邹迁知道大事不妙,“怎么还有小迈?到底怎么回事?”
“啊?你们不知道?”寒冰也惊讶得很,这事情已经搞定快一个月了,没想到他们几个还蒙在鼓里,“不就是收拾朱云声的周咏培、甘雅川的米阚和白雅的柴朵么?我还以为图门清早就跟你们说了。”
“图门清自己收拾的?”
“没,我们解决才告诉图门的。”公羊品得意地拨了下鼻头,“图门清绝对没插手,怎么样,你老弟我还是有点本事的吧?”
“怎么回事儿?”沐不知道高兴还是生气,一下子有点找不到应该用什么心情接受这个事实。“到底谁?”
“事情是这样的!”公羊品跳上桌子,朝寒冰摆摆手,“小孩,来,椅子。”
寒冰甩了把椅子给品,“小鬼说谁小孩?”
公羊品把桌上的书推倒一边,稳了稳椅子,踩着桌面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冲邹迁打了个响指,“解大人,聚头扇借来用用。”
邹迁一推手,“解大人不在,他在熸谷下棋。”
“那算了。”说着回身抄起一本薄薄的《向子期推演》,“话说很久很久以前,两个月前,米阚,就是你们说的甘雅川附体还是回魂的那家伙,偷袭荀因健……”公羊品故意拉长了音,“未果!”
“不是未果,是让荀因健发现了,把他腿给打折了。”寒冰跟着解释。
“听我说,别打岔。荀因健发现这事情了,没通过图门清召集了一干人等,姜时、邹迈,找到邹迈也就找到我这儿了,孟为露是后来掺合进来的,我们五个确定目标后就来了一次反偷袭。”公羊品摇着手里的书,“我嘛,当然也帮不上忙,就看热闹来着。”
“有为露,那为霜也参加了?”宋织觉得为霜真不够意思,这种事情竟然瞒着自己人。
“没,没有孟为霜,她压根不知道,荀因健好像跟孟为露谈了个条件,为露用什么鸡什么鸭的把为霜的魂魄隔离了。”公羊品不太了解他们那些技术活只能记得个大概,对他来说乩跟鸡没多大区别,“结果,姜时身体里那个蓝鸟要水命的,把周咏培给吞了,就剩一壳了,米阚被迫退学了,柴朵上吊自杀了。”
“怎么这么快就结果?中间的过程让你小子吃了?”其歌举手一个空符要把公羊品从椅子上打下来,空符还没出手,公羊品指着其歌,“别小子小子的,我比你大。”一捻手指,指尖上冒出烟来,一只狐妖现了形,“怎么样?怎么样?”公羊品兴奋地指着空中还在缓慢成型的半妖半狐,“帅不帅?”
“相妖?”邹迁眯着眼睛琢磨,“不像啊,妖涂!你这招儿跟谁学的?”
寒冰拍拍脑门,无可奈何地摇头,“真是有点机会就弄出来玩儿,他跟朱云聆学的,云聆的纯技是妖涂,他看着好玩,说非要弄出个狐狸精调戏调戏,学了两个月,狐狸精勉勉强强是弄出来了,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没想到的是不论怎么搞,出来的都是个公狐狸。”
邹迁明显发现公羊沐最近不太正常,自从知道荀因健一伙人搞定了朱云声他们以后,公羊沐下课后回到寝室没做任何模型,也没去打篮球,而是捧着魏晋史做起笔记来。这太反常了,沐本就是历史专业毕业的,而且他不是什么法史派的拥护者,怎么突然就对魏晋历史感兴趣上了?而且还经常跑到404跟其歌交流心得。可这俩人压根是不同的方向,沐感兴趣的是历史事件,其歌只钻研玄学方面,俩人经常说着说着就成了自说自话,答非所问了。
“沐少爷,你有什么计划?”邹迁故意说得若无其事。
“没什么。”公羊沐知道邹迁早就看出来了,但这次他忍了两个星期才问,比以前能沉住气得多,“你认为是什么?”
“没。”邹迁隐约觉得公羊沐在研究刘禅,可说出来万一越扯越多牵出衡祸就真是自找麻烦了,干脆跟着装糊涂,“你说我放弃卜算怎么样?”
“为什么放弃?”沐也巴不得转移话题,“你拿手的不就是这个?放弃了学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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