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雁初道,“不错,可是对方手段很高明,若是换了别的大夫,怕是根本看不出来,但可以肯定,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碧霞忿然道,“有些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幸亏娘娘多留了一个心眼。”
柳嬷嬷脸上也浮起了厌恶,“娘娘待侧妃不薄,侧妃却这样做,真是让人寒了心哪。”
沈言很平静,“柳嬷嬷,人本来就是会变的,就连我比以前,也改变了许多。”
柳嬷嬷说,“可太子妃娘娘是变得更坚强,更果断,更爱恨分明,是往好的方面变,有些人却是在变坏。”
沈言道,“不同的人,对好坏是不一样的标准,对于我们来说不堪的东西,有些人却甘之如饴。”
碧霞哼了一声,“这叫好心喂了狗,枉费了娘娘以前对她的好。”
沈言微笑,“一切随缘吧。”
几年前的那一场劫难,让她的性子淡了不少,不管是情谊,还是爱情,很多时候,都只是一场云烟罢了,真正长久的,又有多少呢?
柳嬷嬷和碧霞还是不高兴,两个人嘀嘀咕咕地,又是埋怨,又是嘲弄了许久,沈言也不管她们。
曾经,她对沈菀是真的,沈菀也同样信任她,甚至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只是,这一份姐妹之情,已经过去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谁要是背叛过她一次,她就彻底冷了那一份心,她容不下丝毫半点的嫌隙。
昊擎殿。
“殿下,西部边境之战,有沈老将军担任主将,突厥再也不能近国境线分毫。”
凌风将飞鸽传书呈给楚懿,“的确算得上是好事一桩,只是。。。。。。”
楚懿匆匆扫一眼信上的内容,对这个结果,早就习惯,也料想得到。
“沈老将军不愧是一代将才,难怪能带出玉修罗这样的将领出来。”
楚懿幽幽道,语气有嘲讽,也有佩服。
“你想说什么?”
凌风道,“如此,太子妃就不用去战场了。”
楚懿眼眸一黑,“沈老将军平敌有功,对稳定军心极为重要,父皇必不会轻易将他撤回来。”
“可是战场,才是埋葬太子妃最好的地方。”凌风压低声音说。
楚懿眼眸一派冷黑,“那么依你看,如何才好?”
“不如。。。。。。”
凌风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咔擦”的手势。
楚懿脸色复杂,负手,缓缓踏出大殿。
凌风跟了出去,“沈老将军是锦华不可多得的将才,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可是殿下也知,太子妃不除,您的地位又如何稳固呢?殿下别忘了,太子妃把持着太子府大半的产业,双生子又是别的男人的孩子,如果放任他们长大,只会和殿下的子嗣争夺太子府的头秃继承,太子又是将来的储君,不趁早斩草除根,到了那一天,皇家必乱啊。”
每一个字都说在楚懿的心上,他的脸色在缓缓变化。
哪怕他对沈言有不甘,有憾恨,可从利益立场上来说,他们是没有半点转圜余地的敌人。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楚翊神色浮起一抹阴郁,沈言,是你逼本宫的。
“这件事,务必要做到滴水不漏。”
十天后,一个平常的日子。
一只鸽子,扑棱棱落在石桌上,这只信鸽负责在京城和西部之间传达消息,也是速度最快的一只,来回一次,需要三日之久。
沈言不放下沈老将军,对她来说,直接掌握情况,多少要安全一些。
她从竹筒取出信,拆开一看,脸色陡然大变。
她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沈老将军被内奸偷袭,受了重伤,幸而保护在身畔的人拼力相救,才捡回一条命,可现在尚在昏迷之中,生死未卜。
若是在宅子里,倒可以安心养伤,可是战场之上,大夫匮乏,刀枪战马喧嚣,说不定伤势会越来越严重。
沈言攥紧了信件,胸口一团火在肆意燃烧,几乎要将她吞噬。
楚泽,楚泽!
沈言乘了一匹快马,赶往三皇子府。
下马,快步踏入大殿,脸上杀意腾腾,眼眸冰冷如雪。
楚泽不在,董平也不在。
“楚泽呢?”她皱起眉头,神色厌恶,他不会知道风声,躲起来了吧。
老管家迎了上来,脸色暗淡,“太子妃娘娘,三殿下今晨已向皇上请求,前往战场担任主将,一个时辰前就出发了,这是他让奴才给您留的信。”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恭敬地呈上。
闻着墨香,还有未干透的痕迹。
沈言心情有些复杂,顿了顿,将信接了过来。
阿言,很抱歉,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现在,我要去弥补我的过错了,前路不可预测,可我的心意始终不变,你要好好珍重。
沈言盯着内容许久,才慢慢放了下来。
“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从来都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吗?楚泽,我低估了你的固执。”
“三殿下可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老管家叹了一声,“三殿下未曾交代。”
沈言翻身上马,一策缰绳,马匹仰首嘶鸣,疾驰而去。
“哎,太子妃娘娘……”老管家才要开口,沈言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他摇头。
沈言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城外,人影空空,除了一轮西下的落日,什么也没有,天地相接处,一片空渺遥远。
沈言手上攥着那封信,胸口有什么在泛起,一种她无法描述的感觉,像是怅然和失落。
她看着西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一座楼阁上,一抹红衣身影凭栏而立,幽幽看着夕阳中的那一抹身影。
她还是对那个人动了情,所以才会不舍,才会顾虑他的生死。
没有几个女子可以拒绝楚泽,他也一样。
阿言,你说过,遇到比本尊更强的或者更好的,你可能就会离开。
三皇子未必比本尊强,可是好不好,却是你的感觉。
墨君逢收回目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眉头蹙起,眸中划过一抹黑色。
“呃……”谢雁初斟酌了一下用词,“只是三殿下为了太子妃上战场,太子妃有些感慨而已,毕竟到了那个地方,要做好随时丧命的准备,就算一个陌生人这样做,也会有两分感动,更何况三殿下和太子妃还算得上是朋友,所以……总之,太子妃没有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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