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矫情起来,绝不是哄一哄就能好的。
到包厢这短短的一小段距离,任凭殷怀顺怎么耍宝,陆伯瑞都绷着脸,不见丝毫缓和的神色。
哄又哄不好,殷怀顺也懒的再去贴他的冷屁股,走到包厢门口,就抽出了自己的手。
包厢门推开,里面已经坐了三个跟陆伯瑞年龄相仿的男人。
看到他们进来,其中两人站起了身,恭敬的朝陆伯瑞叫道:“陆先生来了。”
“这边坐。”
陆伯瑞向两人点了点头,然后朝坐在那的男人叫了声‘大哥’后,就带着殷怀顺在里面的位置坐下。
殷怀顺跟几人都认识,但出于礼貌,她还是跟着陆伯瑞朝众人点了点头。
只是,那位被陆伯瑞叫大哥的男人,目光倒是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分钟。
陆伯瑞主动开口介绍道:“大哥,这是怀顺。”
“这位是我大哥胡靖丞,他们二位是我大哥的朋友,范勇康、卫寅。”
听到胡靖丞的名字,殷怀顺下意识回头朝他看了过去。
纵然在春通的时候,她并没有跟裴茜茜一样,跟着自己父亲抛头露面,但胡靖丞这个名字,她还是早就有所耳闻。
最初的时候,是她从殷震和高明口中得知的。
胡靖丞当年也算是阜城黑帮里面一代传奇了,因为他当年进入这一行的时候,正赶上国家想要严打黑帮势力的时候,胡靖丞不但在那个时期,在阜城黑帮打出了名头,并且还取得了阜城当地政府的支持,他一手把当初阜城混乱不堪的社会黑暗势力,归于统一,服从当地政府的管理,生意更是做的风生水起。
也正是当年胡靖丞开了个头,各地的黑帮老大,也纷纷效仿,才免了被政府一锅端的局面。
说来,陆伯瑞能有今天的成就,多半都是胡靖丞这个大哥的功劳。
胡靖丞离开阜城去了南方后,阜城所有的生意与黑帮的那些弟兄们,就都全权交给了陆伯瑞。
虽然陆伯瑞确实能力不俗的,把生意和人都管理的不错,但如果没有胡靖丞当年的帮扶,恐怕也就不会有陆伯瑞的今天。
胡靖丞如今已经是四十出头的年龄,但因为这些年一直没有停歇的锻炼,人看着还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身体也十分的健壮。
跟陆伯瑞的严谨不善言语相比,胡靖丞是真的严肃,单单坐在那,身上的气势就与旁人不同,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望着坐在不远处的男人,殷怀顺带了份恭敬的朝胡靖丞问好:“胡大哥好。”
胡靖丞微微点了点头:“你们的事情,我听伯瑞说了。”
殷怀顺回眸看了眼身边陆伯瑞,听到胡靖丞又说道:“伯瑞年龄也不小了,等阿城跟佳人的婚礼过后,你们两个的婚事也早点商议。”
陆伯瑞颔了颔首,嗯了一声。
殷怀顺张了张嘴,想插话说她还没同意呢,但心里面听到胡靖丞这么说的时候,又有那么几分愉悦。
她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抿了口酒,心里默默道:跟他结婚似乎也挺不错……
……
因为后天就是乔佳人跟容城的婚礼,胡靖丞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参加两人的婚礼。
毕竟是自己的好兄弟,胡靖丞也格外的关注。
一顿饭吃下来,除了跟另外两个人聊生意的事情,胡靖丞也会询问陆伯瑞,容城这边的事情忙活的怎么样了。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胡靖丞忽然朝范勇康和卫寅说道:“殷震是我弟妹的父亲,你们两个往后多操点心。”
听到胡靖丞的话,范勇康跟卫寅同时抬头朝殷怀顺看了过去。
卫寅笑了笑说:“陆先生的女朋友原来是殷震的女儿,怪不得看着长相有些眼熟。”
殷怀顺不知道胡靖丞怎么突然间让两人关照殷震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众人笑了笑。
范勇康迟疑了一下,抬头朝胡靖丞说道:“前些日子听说殷震得罪人了,那人说年前要出手报复的。咱们这边跟春通那边的向来没有什么合作来往,我跟老卫当时就没有在意,既然是陆先生女朋友的父亲,那我跟老卫回头再打听打听具体怎么回事。”
胡靖丞刚抬眼看过去,还未说话,一直没有说话的陆伯瑞就突然开口道:“这件事我会去派人打听,二位不用费心了。”
听到他的话,两人顿了顿,笑着点了点头。
吃完饭,众人离开的时候,胡靖丞叫住了陆伯瑞。
殷怀顺看了两人一眼,识趣儿的借口自己要上厕所,又转身进了餐厅。
她在卫生间里抽了一根烟,想到吃饭时卫寅跟范勇康说的话,右眼皮莫名其妙的跳动了两下。
这些年殷震得罪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一百了。
从她记事的时候,殷震就带着她跟妈妈东奔西藏。
后来帮里事情都稳定后,他们的生活也安定了下来,如果不是前些日子那些来路不明的人绑架她,她或许都忘了以前那些不安分的日子了。
抽完一根烟,殷怀顺摁灭烟头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从包里翻出手机准备给殷震打电话。
电话还没打过去,陆伯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好了吗?”
“你们聊完了?”
“嗯。”
“哦。”
挂断电话,殷怀顺最终也没有给殷震回电话。
等她出去的时候,胡靖丞已经离开,只有陆伯瑞一个人站在门口抽烟。
听到身后的高跟鞋声,陆伯瑞回头看了过来。
殷怀顺走到她跟前,抬手摸着下巴,微微皱眉,认真的仰着头看着他。
陆伯瑞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问道:“看什么?”
殷怀顺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嘀嘀咕咕的说道:“看看该从哪里下手,才能把‘陆大小姐’哄好。”
陆伯瑞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拽着她捏着下巴的手,拉着她朝停车场走去。
回到酒店,殷怀顺坐在副驾驶上不肯下车。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在生气什么?说清楚咱们在进去。”
“你先下车。”
“我先下车也行,那某人先跟我保证,今晚上不能碰我。”
“……”
殷怀顺单只胳膊搭在车窗上,撩了撩长发说:“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死在床上,传出去多丢人啊。”
原本以为他不会同意,没想到陆伯瑞这会儿倒是回答的痛快。
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碰你,下来吧。”
殷怀顺迟疑的看着他,“陆伯瑞,你可别学你那兄弟容城啊,满嘴跑火车,我可不是佳人,傻乎乎的信了还不跟你算账,敢骗我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陆伯瑞严肃的说了句‘不骗你’,就伸手去拉车门。
殷怀顺在半信半迟疑中下了车。
但她忘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会上树的母猪,更不会有不骗人的男人。
进了房间,她像前几天一样先去洗了澡,吹干头发坐在床上玩手机。
大概是来到了北方后,屋里面的暖气充足,她玩了会儿手机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陆伯瑞什么时候洗完澡的她都不知道。
她在昏睡中被人剥的像只白斩鸡,光溜溜的被那个不会说谎的男人亲了个遍,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醒了?”
“嗯……你干嘛?”
殷怀顺动了动身子,刚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就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架在头顶,被人用皮带捆在了一起。
殷怀顺怔了一下,猛地睁开眼,“陆伯瑞你特么发什么疯?绑着我的手干嘛?!”
陆伯瑞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大手在她身上的敏感点游走。
两人同床共枕这么多次了,陆伯瑞早就把她身上的敏感点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没一会儿,殷怀顺就有了感觉。
但她也知道,陆伯瑞这会儿发疯,多半还是因为心里面生气,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让她如愿。
她抬脚蹬了他一脚骂道:“陆伯瑞你要不要脸,是谁在酒店门口跟我说的,今晚上不会碰我?”
陆伯瑞握住她踢过来的腿,用力压在了她的小腹上。
殷怀顺难受的叫了出来:“你大爷,老娘的腿要被折断了!”
没等她声音落下,跪在她身前的男人,就低下了头。
刹那间,殷怀顺的身体跟随着她大脑里的那根弦都绷紧了,所有的叫骂声都在喉咙里憋了一圈,变成了吟叫声。
她所有的思绪,也都如同扔进盘子里的泥鳅,不安分的扭动了一圈后,从盘子里滚落了在了地上,顺着那股劲,刁钻的使劲朝泥土里面钻进去,一直到完全看不到。
那泥鳅扭动的声音,也是细弱不轻的,隐隐中又能听到十分清晰有节奏的滋滋声。
她完全沉沦在了其中。
殷怀顺难耐的叫出声,被捆住的双手,无力抓住他又硬又短的头发,“够了……你……你停下……”
大脑中那根弦越绷越紧,十个脚趾头也都弓起了背,就在她快要攀顶的时候,那根弦突然间被人硬生生扯断。
陆伯瑞抬起头,把她的双手压在头顶,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殷怀顺瞪大眼,眼底的欲望与怒火几乎要从眼底喷射出来。
陆伯瑞细细吻着她的嘴唇,在她愤怒不已的要咬他的时候,他不紧不慢的捏住她的下巴,松开了口。
“禽兽吗你是?!”殷怀顺涨红着脸骂道:“你特么把手给我松开!”
陆伯瑞眉头微微挑动了一下,侧身躺在她身旁,大手亵玩着她胸前的高耸,“不想要?”
“要你大爷!”身体的欲望让她快要崩溃,但她此刻更多的是生气:“别碰我,老娘恶心你!”
陆伯瑞脸上没了晚上时的冷淡,反倒多了层愉悦。
他听话的收回手,拉起床头的被子给两人盖上:“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睡觉吧。”
说完,他真的关了灯,然后背对着她睡了。
黑漆漆的环境里,殷怀顺挺着身子躺在那,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把她憋死。
这特么算什么?
撩出了火,就把她扔在这不管了?连给她矫情的机会都不给?
被子下,纤细的双腿紧紧的夹着,不自主的轻蹭着。
她隐忍着,用手捅了捅身旁男人的后背:“你特么把皮带给我解开!”
陆伯瑞躺在那一动不动。
“陆伯瑞你别装死,把皮带解开!”
“你不解是吧?那我就这样裸奔出去找别人给我解了!”
“喂!你大爷你听到没有?!”
身旁的男人,像是睡着了一样,不论她怎么推搡喊叫,都没丝毫反应。
黑暗中,殷怀顺整张脸快要红到了脖子里,她深呼吸了口气,一脚踢开被子,挣扎着坐起身,真的赤脚下了床。
她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身体里的欲望逼的,声线不稳的嘀咕着骂道:“禽兽王八蛋,再让你碰老娘,老娘就是乌龟王八蛋!”
她凭借着记忆,摸索着朝门口走。
这时,身后的床上传来了翻身的声音,紧跟着她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这么喜欢王八,明天带你去喝王八汤补补身子。”
“补你大爷!放我下来!”
“腿根里面都能划船了,还嘴硬?”
“你……唔……”
殷怀顺没能再骂出来,就被压在床上吻住了嘴唇。
殷怀顺挣扎着踢腾推搡他,等他彻底贯穿进去后,殷怀顺身子猛地绷紧,喉咙里呻吟了一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低喘的呼吸与情动的呻吟声,在黑暗的空间里纠缠在一起,使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越发的淫靡。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伯瑞已经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皮带。
殷怀顺紧拥着他的脊背,沉迷在他给予的欢愉里。
就在两人快到顶端的时候,陆伯瑞忽然停了下来,声音喑哑的在她耳边问道:“我是你什么人?”
殷怀顺深陷在欲望的深渊里,迷迷糊糊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殷怀顺,我是你什么人?”
“唔……动、动一……”
她含糊不清的说着话,陆伯瑞低头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殷怀顺疼的叫了一声,就听到他又重复的问道:“我是你什么人?”
“……炮友?”
“……”
“啊~轻……轻点……”
“再问你一次,我是你什么人?”
“……”
“说出来就给你。”
男人喑哑而又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呢喃,殷怀顺大脑一片浑浊,她攀着他的肩膀,迷迷糊糊的说了句:“……男朋友。”
听到她嘴里吐出来的这三个字,独自怄气了一晚上的男人,心情终于畅快了许多。
殷怀顺蹭着身子希望他动一动,但他依旧不肯罢休,又问道:“以后让不让我管你的事情?”
殷怀顺只觉得这男人越发的矫情了,她胡乱应声道:“让让。”
这下心里面连那一丁点浊气,也都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陆伯瑞抱着她换了个姿势,沉沉的再次进入后,才又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低声道:“再跟乱七八糟的男人说笑,下次就把你弄死在床上!”
此刻,殷怀顺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现在就弄死我吧。
————
翌日。
两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殷怀顺缩在被子里,身子酸软的如同沙滩上晒的干瘪的咸鱼,连翻身的动作都不想做。
昨天晚上的事情虽然依旧历历在目,但她已经懒得追究了。
她不追究,不代表身旁躺着的男人就能罢休了。
就在殷怀顺迷迷糊糊再次睡过去的时候,陆伯瑞硬是把她从床上挖了起来,拖着她真的去吃了王八汤。
餐桌上,陆伯瑞帮她盛了满满一小碗炖的入味的王八汤,体贴的说道:“多喝点,补补身子。”
听着他已有所指的话,殷怀顺气的差点就要摔了勺子。
那个从来‘不说谎’的‘老实人’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一本正经的严肃道:“摔碎了要赔人家钱,听话,好好吃饭。”
殷怀顺:“……”
只是,这口气出不了,注定是要在别的地方补的。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斗嘴磨蹭了些时间,致使汤凉了点,殷怀顺刚喝了几口王八汤,嗅觉跟味觉就敏感的感觉到那股腥味直冲到自己胃里,翻腾着要反冲出嗓子眼。
殷怀顺放下勺子,捂着嘴飞奔向卫生间,趴在洗手台上吐了出来。
陆伯瑞被她突然间的反应吓了一挑,放下筷子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等他走到女卫生间门口,殷怀顺正趴在那痛苦的干呕着。
陆伯瑞也顾不得是不是在女卫生间,推开门走进去,扶着她拍了拍她的背,问道:“怎么了?”
殷怀顺扶着水龙头吐了半天,终于没了恶心感后,才漱了口抬头,气冲冲道:“都是你非要点什么王八汤,腥死了!”
那王八汤陆伯瑞一口没喝,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味,看她这么难受,立刻自认了错误,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那我们换一家店吃。”
‘新仇加旧恨’叠在一起,殷怀顺在他胸口狠狠的拧了两下,看他捂着胸口装作痛苦万分的样子,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消了气。
明天就是乔佳人跟容城的婚礼,殷怀顺跟陆伯瑞厮混了一天后,怕乔佳人紧张的睡不着觉,决定晚上回三舅妈那里陪乔佳人睡。
陆伯瑞倒也知道理解乔佳人这个弟妹,依言把殷怀顺送了回去。
但还没等他开车走远,就又接到殷怀顺的电话,让他回来接她。
接到人后,他没开口问,殷怀顺就夹着烟抽了一口说:“佳人有人陪了。”
说完,她把椅背朝后放了放,躺在那闭着眼嘟囔了句:“还真是好兄弟,禽兽起来都特么一个样……”
陆伯瑞:“……”
……
第二天,怕耽误正事,殷怀顺起了个大早。
天色渐渐大亮,三舅妈家的人也越来越多。
今天的乔佳人,算是头一次化浓妆。
乔佳人长得本就是精致明艳的漂亮,今天的这个妆容配上洁白的婚纱,漂亮的让人的挪不开眼。
望着捧着鲜花坐在床上的乔佳人,殷怀顺单手支着脸颊,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大脑里忽然勾勒出她穿上婚纱跟陆伯瑞结婚的样子。
虽然不会像乔佳人这样美,但应该也很漂亮吧?
殷怀顺掏出手机,低头给某人发了条短信:我好看吗?
过了两三分钟,手里的手机嗡了一声,一条短信发了过来:好看。
看着那普普通通的两个字,殷怀顺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这时,她忽然感觉到有道灼热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
殷怀顺下意识的回眸看过去,目光与站在不远处的苏小艾眼神相撞。
苏小艾没有被她撞破的窘迫,相反目光变得更加的固执和不甘的望着她,像是再宣泄她心中的不满。
左右不过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她跟陆伯瑞就要走了,以后跟苏小艾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所以殷怀顺也懒得再与这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收回目光,她大大方方任由苏小艾盯着她看,站起身朝乔佳人走了过去。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众人玩闹了一番后,就放新郎和伴郎进了屋子。
在容城给乔佳人穿鞋子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两人身上。
殷怀顺站在人群里,身旁忽然挤过来了一个人。
她回头看过去,陆伯瑞面色平静的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了句:“等咱们结婚的那天,你也会这么漂亮。”
他淡淡的话语,此刻却像绵绵的雨水滋润在干枯的土地上一般,直入她的心底深处。
殷怀顺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她回过头望着乔佳人和容城,然后挪了挪脚,与身旁的男人紧挨着并肩站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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