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裴青能够测试武将忠诚之后,对于那些俘虏们的把握就更加精准了,只要能够采集到对方的基因之后,他随时都能够知道对方对故主是否还保持着初心。
在裴青的俘虏中,最主要的就是于禁、麴义和沮授这三个人了,目前裴青已经得知,麴义的对袁绍的忠诚度已经下降到了75,这就意味着有很大的可能会被招降,而于禁的情况却也差不多,表面上看起来视死如归,然而他对曹操的忠诚度只有79,虽然已经很接近80了,可是毕竟还没到80,还是有权说的可能的。
只有那个沮授看起来有些麻烦,因为他对袁绍的忠诚度达到了92,这就意味着沮授几乎没有投降的可能,然而裴青却是知道,只要沮授的忠诚度不到100,那就说明有希望,所以他的内心里还是很期待沮授将来有投降的那一天的。
麴义虽然也有可能投降,不过离得裴青有些远,而于禁现在正在泰山,离裴青所在的下邳国不过数百里地,几天的时间就可以赶到。
所以裴青决定先招降于禁再说。
数日之后,于禁被押解到了下邳,他这是第一次见到裴青,当他看到裴青那年轻的身影的时候不由得心中极为震动,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裴青竟然是这么年轻,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好几岁。
“江东孙策年少英勇,不到二十岁就掌控江东四郡,裴公的年纪跟他差不多,这就更加了不得,现在已经是上大将军,左丞相,掌控司隶、凉州、豫州、并州、徐州和荆州的南阳以及兖州的泰山,还有幽州的代郡,麾下能战之士不下二三十万,能征惯战之将,运筹帷幄之士更是不计其数,这样的实力,这样的年纪,简直是空前绝后,难道天下已经是少年的天下了吗?我于禁自诩智勇双全,可为天下名将,可是在他们面前什么都算不上,简直就是自惭形秽啊。”
于禁暗暗叹息不已,他对裴青的第一印象很好,很为他的风采所折服,所以见到裴青之后,情不自禁的拱手说道:“罪人于禁见过裴公。”
然而却见裴青笑呵呵的扶起于禁,对他说道:“文则不必多礼,久仰于文则勇毅稳重,然而凡事过犹不及,正所谓刚则易折,你之所以丢失泰山,非战之罪,而是你军纪严苛,而且看不上同为泰山籍将领的吴敦等四人,再加上前往招降的臧宣高与他们本就关系莫逆情同手足,所以才有今日之失,其实这一次也就只有臧宣高能够成功劝降他们四位,换了任何一人都不成,希望文则以后能够记住这个教训,不要以出身论英雄,当我大汉开国之时,高祖皇弟、丞相萧何、还有萧丞相的下一任曹参,哪一个不是布衣出身?樊哙将军还是屠狗的出身呢,可是他们的成就是我们后辈许多人都仰望不来的,其实我之前也不过是黄巾军的一方首领,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自身的能力,而不是出身,而且我们看人一定要注重他现在的能力,而不是之前,每个人都有进步的可能,如果用一成不变的眼光去看人,很可能会吃大亏。”
裴青说完之后亲自解开了于禁的绑绳,然后笑道:“既然你坚决不肯投降,那就走吧,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不愿归降,我也不会强留于你。”
“啊?”听了这话,于禁反倒感到无比惊讶了,他原本想裴青很可能会对自己苦口婆心的劝降,自己自然要再三拒绝,最后被裴青的大义所激,这才顺水推舟的答应投降。
可是没想到自己想的那些都没有,裴青不过是帮他分析这一战战败的原因,同时还教育他以后不要小看人,以免重蹈覆辙,然后竟然要放自己走。
“走?可是我该往哪里走?”于禁见状不由得苦笑不已,他现在在泰山战败,这一战而丢失了整个郡,导致了曹操一场大战的失利,损失了数万大军,就算他真的回去,恐怕曹操也不会放过自己,即便是曹操念旧情要放过自己,可是他麾下那些官员们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到了那时,自己轻则被免官,重则被处死,最终的结局可想而知。
于是于禁只好停下脚步,对着裴青叹道:“禁能得裴公宽厚,饶我一条性命,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还敢如此厚颜无耻,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出去?再说了,不瞒裴公,现在禁已经无路可走了,我失了泰山郡,给曹公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损失,早已经触犯了军法,我平时执掌军法甚为严格,甚至可以说是苛刻,这一次回去也必死无疑,就算曹公肯饶我,那些平素受我军法惩治之人也定然不服,要求按照军法严格处置,而另外一点,我本为阶下囚,现在却被裴公放回去,曹公怎么可能会不怀疑呢?”
“嗯,说得也有道理,”裴青点了点头,沉吟道:“我之前也说过,文则你的性格太过刚强,然而刚则易折,一味的靠军法压制虽然能够帮助你快速建立自己的威望,然而这就像是秦的暴政,虽然法律严苛,却总有犯法之人,最后终于短期而亡,而我大汉却以霸王道杂之,简单地说就是外儒内法,正所谓法理不外乎人情,在严格执法的时候也应彰显自己对将士的关爱之情,战国时期的吴起治军严厉,却也关心士卒,士兵有脓疮,他亲自为士兵吸脓,他在军中与将士吃一样的饭,穿衣朴素,将士们都愿意为他效命,这一点值得我们反思啊。”
于禁听了之后顿时大受触动,他喟叹良久,随后说道:“只可惜我知道这个道理太晚了,否则的话也不致于有泰山之败,如今我已无处可去,不知道裴公能不能收留于我?如果能蒙裴公不弃,禁愿为裴公赴汤蹈火,在所不错!”
“哦?如果能购得文则这样的将才辅佐,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不过不知道文则到底是出自一片诚心?还是只是敷衍我的?”裴青看了看面前的于禁,淡淡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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