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p1()</script> ?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方波带回了一条半米多长的白色小蛇。张钰诚打量了一会儿,这条蛇全身雪白,没有任何杂色,蛇头上还有一条红色肉冠,看起来不像是凡物。 他现在已经信了这蛇所说,以他的本事,若它事后反悔,自己也有法子制他。于是就对“刘保利”说:“我现在就放你魂魄出来,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方波有点儿心慌,这小蛇以后跟着我?刚才一时半会儿把这小蛇唬住了,万一它出来后发现不对劲儿咋办?他哭丧着脸说:“师……师父,它以后跟着我?和妖精相处我完全没经验啊……” “它有经验就行了,我要施法了。”张钰诚根本不理方波的态度,直接收去了“刘保利”额头的符箓,又解开了他四肢的红绳,然后回到法坛前,手中捏决口里诵咒。只见空气中一阵气流波动,制住“刘保利”的那股烟像条灰龙似的翻滚着收了回来,还原成了三缕清烟。 方波感觉手中的小蛇动了一下,“师父,它已经回来了……我就这样一直握着?”张钰诚没理他,又开始施法为刘保利招魂。方波手里拿着条蛇湿湿滑滑,总是有些别扭,但是师父没吩咐,还是得继续握着。奇怪的是这小蛇也不挣扎乱动,好像还生怕自己滑下去,用尾巴轻轻缠住了方波的手腕,然后两个小眼就贼溜溜的打量起方波来。一人一蛇就这样大眼儿瞪小眼儿互相看着,直到床上的刘保利“哎哟”叫了一声,才结束对视。 “刘保利醒了,快把它收起来,别被人看见。”不知道真一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小声提醒了一句。方波左摸摸右看看,实在不知道藏哪里好,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小蛇却“哧溜”一下,从他手中滑了出去,顺着胳膊往上爬。他还没反应过来,小蛇已经钻进了他身后的背包,方波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打算赖上自己了。 随后事情就简单了,方波叫来了村长,张钰诚将事情原委解释了一番,唯一隐瞒的就是小蛇的存在,把它做的事都推到了老太太身上。 阉割后的版本就是老太太生前受了不少气,死得又冤,但她不忍心害人,才没化作厉鬼,只是祸害村里的鸡犬出出气。唯有这刘保利恩将仇报让她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想把这货一起带走。他见老太太心地良善,就没使出凌厉手段,好在苦苦劝说之后,老太太已经释然。他又做了场法事,这才把老太太送走,村子以后保证就安宁了。 刘保利这时候已经清醒了,经过这场惊吓他又怕又悔,张钰诚说的他都承认了,把老太太的金镯子也交了出来。这下把村长气得脖子都粗了一圈,一副恨不得当场就送他去见列 祖列宗的架势。张钰诚忙把村长拉住,说还是报警交给警方处理为好,毕竟老太太还要开棺验尸,才能定罪,这才好不容易把村长劝住。村长叹了口气,说了句:“还是和他几个叔叔商量商量吧,反正他瘸着条腿,谅他也跑不了。”张钰诚听了后沉默不语,农村宗族或许有自己的家规,作为外人他也不便插手,反正自己是仁至义尽了。 大家出了屋子,太阳已经开始往山后躲了,这个光景早就没了回市里的班车,大家只能在村长家里借住一宿。晚饭村长特意加了两个菜,众人菜足饭饱后,嫌屋里气闷,索性继续坐在院子里乘凉。山风带来丝丝凉意,吹走了一天的疲惫,大家打开话匣子,聊了起来。 “老哥儿,这次村子出事,就没请法师来看看?” “我们这方圆几十里风水先生倒是有,问了两个,听了情况后都没敢来。又有人说东边灵山寺有厉害法师,让我去那试试,不过就是要的香火钱多。这两天我正打听着,你们几位就来了。对了,这香火钱……?” 张钰诚见村长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说:“香火钱只是心意,成千上万不算多,一瓢一饮也不嫌弃,修行之人不为俗世之物所扰。” “哎,现在法师排场越来越大,像道长这样的真人太少了。我们村真是有祖宗保佑,每逢劫难,总有真人来助我们逢凶化吉。”村长说到这,双手合什,对着后山连拜了几下。 “噢?看来这村子和我道家有缘啊,还有什么奇事,村长说来听听,也让小徒们见识一下前辈风采。” “说来话长了,还是小时候听我爷爷讲的,当时是1941年,附近游击队打掉了小日本儿的一支运粮队,后来小鬼子就进山扫荡报复,那些畜生进村子就烧,杀了多少老百姓啊。大家没办法就往山里逃,我们村子当时知道消息太晚,逃出村子不久被一队小鬼子盯上了。大家拖儿带女的,哪里跑得赢鬼子,跑啊跑啊,眼看只差一个山腰就要被追上了,后面突然传来一片枪响。大家都以为这下活不成了,哪知道小鬼子居然往另外一个方向追去了,全村人才活了下来。” 村长喝了口水继续说:“大家开始都以为是被游击队救了,直到后来有人进城卖柴回来,才知道是山里太乙观的真人引开鬼子,救了大家啊!几位真人把小鬼子引到了白龙潭,还用法阵杀了好几个鬼子,可最后还是寡不敌众,都被鬼子打死了。鬼子不是人啊!他们恼羞成怒,见没抓到活的,居然把几位真人的头都砍了下来,挂在城门上示众……村里人觉得受此大恩,就冒着危险偷偷去城门外祭拜。有人认得那几位真人,正是太乙观的那位老道爷,还有他的三个徒弟,最小的徒弟才十来岁啊,最后连个全尸都没落下……”村长说到最后声音哽咽了,用手指擦了擦眼角。 张钰诚听到这里,双手紧紧抓住了椅子的两个扶手,他忍不住抬头长啸一声,才疏散开胸中那股郁气。接着他以掌击扶手为节拍,朗声吟了一句:“青山处处埋忠骨,人间正道是沧桑!悲哉!壮哉!” 大家都沉浸在悲壮的气氛中,真一甚至也在悄悄的抹眼泪。张钰诚把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句串在一起,不仅毫无违和感,反而把大家的情绪带到了顶点。 沉默了一会儿,张钰诚才悠悠的说到:“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为国为民是为大道,修身齐家是为小道,只要坚持自己的信念,皆是道啊……”他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说给徒弟听,方波和真一也都跟着抬头望向星空,似有所悟。 第二天清早,三人告辞离开,村长扣扣索索半天,才扭扭捏捏地拿出一千块香火钱,他见张钰诚毫不推辞地收下,这才放下了心。村长一直把他们送到村外的山口,最后还留了方波的手机号码,才千恩万谢的依依道别。 三人走出山口,直到已经看不到村子了,突然从方波身后的背包里传来嘤嘤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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