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如烟嗫嚅着久久都不说话,十五的心中便越来越慌乱,眼圈不由红了。柳如烟一见便也开始心慌,抓住了十五的手,闷闷地道:“要不,我们还是去求陛下,将比武招亲取消吧?你是他的亲妹妹,他不会不管你的。”
十五咬住下唇,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这次比武招亲声势浩大,不仅仅代表着我自己,还代表着整个皇室的名誉,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取消。”
这一刻的十五比之前所有的时候都要懂事许多,柳如烟第一次发现,十五好似真的不是之前的小孩子了,但见十五又握着拳头愤愤地道:“我办比武招亲又不是为了铭玉,他不来难道我就要放弃比武招亲?
那不是代表着我输给他了吗,绝不可能,比武招亲继续,他不出现,我便嫁给别人就是,怕什么!”
红着眼眶咬牙切齿的模样,柳如烟不由嗤笑一声,方才好像是她想多了。什么长大了,分明就还是个小孩子。
而在说这话的时候,柳如烟忘了也时常行为举止像极了一个孩子。
可即便如此,柳如烟心中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忧,若最后铭玉当真不出现,就代表着将十五拱手送人了,他会出现吗?
“十五……”柳如烟嗫嚅了一句,拉着十五的手劝道:“你可要想好了,这一旦比武招亲结束,到时候你再说要取消就不可能了,到时候即便是陛下有心要维护你,只怕也没有办法了,还不到最后一步,至少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你真的要将比武招亲进行到底吗?”
现在比武招亲来的人不过一半之多,若想取消,无非就是让连城冥编个借口,十五身体不舒服什么的,只要能搪塞过去,即便是众人有所非议也无可厚非,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忘却,对十五来说也不会有什么伤害。
可若真的到了最后一步,即便十五铁了心地想要后悔,连城冥只怕也办不到。
“无妨。”十五暗暗咬牙,脑海里浮现出铭玉的身影,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打趣柳如烟道:“你真的是同皇兄越来越像了,连啰嗦的话都是一样的,皇兄都已经同我说过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承担的起这个后果,不会反悔的。”
十五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一番话不知是说出来安慰柳如烟的还是安慰自己的,柳如烟不由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只要十五开心,他们就放心了。
而另一边的连城冥也已经将铭玉传进了宫里,原本是觉得铭玉有几分自知之明,出了宫宴之上的事情之后会自己来找连城冥解释,毕竟连城冥先前同他提起过赐婚的事情,他也没有拒绝。
可铭玉非但没有理会,比武招亲一事出了之后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这让连城冥觉得事情不简单,总得亲口问清楚才好,十五的事情不能不清不楚。
若是这其中有何隐情,他也好事先处理。
有连城冥的传召,铭玉即便想躲也躲不过去,只得奉旨进宫,觐见连城冥。
有段日子没见的铭玉看起来有些憔悴,连城冥轻咳了一声,将见礼的铭玉叫起来,问道:“几日未见,寡人可是一直在等你,你就没有什么想向寡人交代的?”
摩挲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连城冥语意冷厉,带着一丝严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铭玉低着头不敢面对连城冥:“还是说,你等着寡人自己去调查?”
“你应该知道,一旦寡人查出了些什么,就代表着你没有机会了。寡人先前问过你关于赐婚的意向,你若对十五无意,当时便应该拒绝了寡人,而不是当众给十五难看,给我们皇室难看,若换成了旁人,寡人大可以抗旨之罪赐死,但是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同寡人言说。”
底下的铭玉双拳紧握垂在身侧,闭上眼睛片刻,再睁开眼的时候眼中已经一片清明,一脸无畏地对连城冥道:“先前,是铭玉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思,让陛下和公主误会,确实是铭玉的不对。
可此事涉及公主一生的幸福,铭玉不敢违背自己的心意,做出言行不合的举动来。”
“此话当真?”连城冥眼睛眯了起来,炯炯地看着铭玉,意图看穿铭玉的心思。
然而铭玉抬起头,同连城冥直视,郑重地点了点头:“铭玉指天发誓,方才所说绝无虚言,铭玉对公主从始至终,都只是兄妹之情,都怪铭玉年少无知,未能及时发现并同公主言说,铭玉甘愿认罚。”
说着,铭玉还不等连城冥说话,立时同连城冥道:“边境最近有几个部落不是很太平,铭玉愿自请调去边疆平定,以作惩罚和历练,请陛下成全。”
“你……”连城冥顿时语塞,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名火,一拳砸在了龙椅上,站起身来指着铭玉,然而半晌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十五虽然是皇室的公主,连城冥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但铭玉喜欢谁不喜欢谁,却并不是他同十五所能决定的了的。
这让连城冥很是无力,怒火之余便愤声道:“你既自请调去边疆,寡人便成全你,这些日子自己冷静一下也好,待想清楚了再回来也不迟!”
“传寡人的旨意,封铭玉为定远大将,亲自前去边疆平定边疆祸乱,没有寡人命令,不得回朝!”
圣旨已下,绝无回头的余地,铭玉跪地接旨,很是郑重:“谢陛下隆恩!”
于是在比武招亲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的时候,铭玉毅然决然收拾行囊,踏上了前去边疆的路,义无反顾,毫不犹豫。
京城中人对此议论纷纷,上到朝堂官员,下到平民百姓,无不对此事评头论足,觉得这个番王的小儿子当真不懂规矩,竟敢当众拒绝十五公主的赐婚。
十五公主是谁,那可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小公主,天下多少公子梦寐以求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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