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清你说折磨自己,我现在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希悠。我不知道怎么做好一个丈夫,不知道怎么,怎么生活。”曾泉叹道。
张政叹了口气,霍漱清看着曾泉,道:“其实,希悠也是一样的。”
曾泉和张政都看着霍漱清。
“上次我来的时候,专门去和希悠见面谈了一次。”霍漱清道。
“你们谈?”曾泉问。
霍漱清点头,道:“那次,我也是深深感觉到希悠和你一样,深陷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她是觉得你喜欢苏凡……”
这话一说出来,张政看了眼曾泉,曾泉却是没说什么。
“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关心她,还是冷落她,她都是把原因推到苏凡身上,让苏凡承担了所有的责任。而你,难道不是因为当初希悠逼迫你结婚,从而把这些年你们所有的问题都推到希悠的身上吗?希悠认为你心里没有她,你认为希悠逼迫你却又不理解你。”霍漱清道,“你说你不想像你父母那样生活,希悠也是同样。
你们两个从小看着父母们失败的婚姻,看着他们彼此怨恨彼此冷漠,不知道该如何和伴侣生活。明明心里想要和父母不一样,想要过着比父母更好的婚姻生活,想要比父母幸福,可是,不知不觉间,潜意识里,你们还是会重复父母的错,重复父母的道路。”
曾泉,一言不发,只是喝酒。
张政点头,对曾泉道:“当初我和茗桦离婚的时候,其实也是这样。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完全无法沟通,不能互相理解,她不为我考虑,我也没有为她考虑。所以,我们两个离婚了。可是,这些年下来,我和蓉蓉生活了这些年之后,我才开始反思自己以往的过错。不是茗桦一个人错了,我也,错了。”
霍漱清点头,喝了口酒,道:“其实,当初我和孙蔓走到离婚的那一步,也,并非都是她一个人的过错,我一直都责怪她不够关心我,没有把我们的婚姻当回事,其实,我也是一样。我没有很认真地去对待婚姻,没有想过要从婚姻中得到我想要的爱和温暖。”说着,霍漱清叹了口气,“现在想想,真的就是阿政说的,我们都只想着自己,没有想过对方。”
“那你后悔了吗?你和孙蔓离婚,你后悔了?”曾泉看着霍漱清,问道。
霍漱清摇头。
“你就算说后悔了没事,今天我们都是男人之间的掏心窝子,你不用在意我们两个是你大舅哥。”曾泉笑了下,道。
霍漱清也笑了,道:“其实,后悔还是有的。”
曾泉和张政都愣住了,盯着他。
“就像阿政说的,如果阿政一开始遇到的就是蓉蓉,我遇到的就是苏凡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和纠结了。”霍漱清道。
张政端起酒杯,和霍漱清碰了下,曾泉叹了口气,不语。
“现在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才会真的对自己过去的事开始反思。只不过,”霍漱清看着曾泉,道,“不管过去发生的一切是对是错,不管是为了什么,不管是谁的责任,怎么样走好将来的路,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想要和希悠离婚,作为我个人来说,我是支持你的。”
曾泉看着他,笑了下,没说话。
“如果你不离婚,我也支持你。”霍漱清道,“出轨,是对婚姻最大的背叛,我也做过这样的事,所以我也没办法和你说什么原谅或者不原谅的话。只是,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还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今晚我们不是就在说心里话吗?”曾泉喝了口酒,道。
“当初,我和苏凡在一起,是因为,怎么说呢,是我在她身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霍漱清道。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找到了。”曾泉道。
张政看了曾泉一眼。
曾泉的视线,落在久远的过去。
“是啊,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那个时候。”霍漱清道。
曾泉苦笑了下,没说话。
“我想要的对于生活的想象,是苏凡给了我。所以,我知道我和她在一起是错的,可还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和她在一起。”霍漱清道。
张政和曾泉都没有说话。
“当时,当时我父母批评我的时候,我也知道,我很清楚。和孙蔓离婚,或者说,我和苏凡的事传出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可是,人这一生,似乎总有那么一个时刻,就是你愿意抛弃一切,舍弃一切,去寻找内心想要的那种生活,那份宁静,那个,人!”霍漱清道。
曾泉没有说,你当年对刘书雅不也是一样的豁出去了吗?只是,默默听着霍漱清说话。
“希悠的情况,我不是非常清楚,可是,我也不是说完全不清楚。希悠的个性,很隐忍,虽然她在对待你们婚姻的态度上一直是错误的,可是,她那个人,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霍漱清道。
“你要替她开脱,是吗?用出轨者的感同身受?”曾泉看着霍漱清,道。
张政不语,只是看着这大舅哥和妹夫在这里说话。
这样的时候,不管是什么话,好听的不好听的,说出来了,对于曾泉处理和方希悠的事,都是有好处的。
于是,张政便起身给三个人倒酒。
霍漱清怎么会听不出来曾泉话语里的不悦,只不过,他和张政的想法是一样的,不管现在说什么,大家都要“掏心窝子”。而且,曾泉和他关系亲密,才会这样没有顾忌。
“你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不对的。的确是用我这个出轨者的感同身受。”霍漱清道。
张政看了霍漱清一眼。
“抱歉。”曾泉对霍漱清道。
“没事。我是用我自己的感受来和你说希悠,只不过,我不想替希悠开脱。这种事,做了就是错了,不能开脱。”霍漱清道。
曾泉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下。
“如果你和希悠离婚,这些话,我也就不会和你说了,我也不会劝你。可是,你们,没有办法离婚,是不是?”霍漱清看着曾泉。
曾泉叹了口气,道:“离婚协议书,我们两个都签了。”
“那个东西,签了有什么用?你也很清楚,只要方领导和领导他们不同意,你们两个就没办法离。”霍漱清道。
曾泉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既然没办法离,那我们就继续说。”霍漱清道,他喝了口酒,道,“我说希悠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这一点,咱们都清楚。很多事,她做的让我这个大男人都很钦佩。女人之中,至今为止,我最佩服的一个人,就是希悠。她的个人能力,对政事的敏锐视觉,还有处理方法,很老辣,真的。”
曾泉点头,道:“其实,我也很佩服她。虽然很多时候我不赞同她的观点和做法,可是,我很佩服她。在女人之中,能达到她这个高度的,并不是很多。”
张政也赞同,道:“这个,我也认可。”
“只是,她处理问题的时候,太过冷静,缺乏温度,很多时候都是从利益角度出发,我,没办法接受她这么做。”曾泉道。
“没有人是完美的。”霍漱清道,“你和她,从这一点来说,倒是互补性很强。希悠,缺乏温度。而你,有时候过于注重人性。你们两个,也不能说谁对谁错,这是你们两个人的处理方式。有时候你对,也许,有时候是她对。”
曾泉点头。
“夫妻之间,争执的内容很多。就像刚才阿政说的,真的是很多事都能争吵。你们两个个性这样,如果可以彼此更好的包容,你们这样,反倒会相处的非常好。”霍漱清道。
张政点头,道:“是啊,你们两个人,如果可以好好的合作的话,将来会做成功很多事情的。”
曾泉喝了口酒,不语。
“希悠这样的性格,也许是她从小被教育的结果吧!把自己真实的内心隐藏的太厉害,久而久之,整个人就变得冷冰冰的。”霍漱清道。
曾泉点点头。
“她这个样子的性格,会让她保持冷静,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可是,这次她和沈家楠的事,会有什么结果,她不是不知道,可她还是那么做了。”霍漱清道。
曾泉不语,张政看着霍漱清。
“就像我说的,我在苏凡的身上找到了我一直渴望的感觉,所以我才会和苏凡在一起。希悠,或许也从沈家楠的身上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所以才让她做出这种难以置信的事。”霍漱清道。
曾泉,陷入深思。
“现在,你心里不好受,我想,更不好受的是希悠吧!”霍漱清叹道。
曾泉看着他。
“你和希悠的情况,跟我和孙蔓不一样。我们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而你和希悠,青梅竹马。虽然一直在两条路上拗着,可是,你们是有感情基础的。希悠,她内心里还是爱你的。可是她背叛了你们的婚姻,伤害了你,她的内心,应该是很痛苦的。”霍漱清道。
曾泉,只是一言不发。
“该怎么做,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对待你们的婚姻,这是你的权利,没有任何可以来告诉你。只是,曾泉,你们的时间,不多了。”霍漱清看着曾泉,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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