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出趟门,沈令菡可以说是相当“虔诚”了,被谈让含住嘴的时候,她愣是一动没动。
可能是给吓的。
其实他的动作很轻柔,除了落下来的时候力度没控制好,不小心磕了她一下,后面几乎没怎么动,像是安抚,又像是珍视,总之在她唇上停留了很长时间。
然后整个过程她都是石化的。
后来要换衣裳出门的时候,谈让拍了她脑袋一下,她才回过神,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阿让这小坏蛋居然咬她的嘴!
“小麻雀,至于傻成这样吗,要是意犹未尽的话,要不再来一下?”
沈令菡赶忙捂住嘴,“你离我远点阿让,我觉得你挺可怕的。”
“嗯?”谈让捏住她的耳垂,“我可怕啊,那你别跟我出去了。”
“不不不,我说错话了,不可怕,一点不可怕,你最好了。”沈令菡毫无节操,眨眼就把刚才的话吞了回去,还谄媚的露出一排牙,“我最喜欢阿让了。”
这还差不多,谈让摸摸她的头,“行吧,这回就原谅你了。”
这叫什么话,她不过就是要出趟门,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怎么还上升到要出卖色相出卖良心的高度了?
他们这一趟要去都尉府,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去大房报备了一下,顺便把谈小宝托给大嫂照看半天。
谈小宝老大不情愿的嘟囔了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带好吃的,我就再也不理你们了!”
“那正好,把你送给大哥大嫂。”谈让故意逗他。
“那不行,我令姐姐会想我的,是吧令姐姐?”
谈让戳他脑门,“是什么是,你令姐姐现在只能想我,知道吗?”
沈令菡觉得她应该赶紧逃离是非地才行。
“大嫂,就麻烦你了。”她来到老大的院子里,跟周颜说道,“小宝这孩子比较皮,你烦了就说他。”
周颜笑起来,“我挺喜欢小宝这孩子的,你们尽管去,我一定看好他。”
见她笑的稍有勉强,沈令菡便知她在为谈樾担心,“大嫂,大哥不会有事的,您放宽心就是。”
谈樾请了援兵来之后,一路杀到青州找马匪要人,但大家都知道那是马匪的地盘,能不能救回谈二尚且不知,谈樾可是实实在在的去拼命冒险。
“嗯,你有心了。”周颜笑了笑。
沈令菡到觉得有点对不住她了,她对周家人没什么好感,大嫂倒是意外的挺顺眼,凡事都关照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跟谈樾一个路子。
如果大嫂只是单纯的妇唱夫随,配合谈樾的立场,那倒也罢了,只能证明她跟谈樾一样藏的深。如果不是,那她就挺可怜了,沈令菡总觉得谈樾对她更像是做戏,这戏唱的还没有对阿让的时候实在。
离开谈府后,小两口手拉手慢慢走着,一边说笑一边去都尉府。
“阿让,你怎么想起去都尉府的,是不是舅舅又找你干嘛了?”
谈让故意问:“那你猜猜,他又来求我什么?”
沈令菡想了想,说:“他找你无非就两样,一样是为钱,一样是为前途,是不是因为这回办事不力,上赶着来贿赂你的?”
“这么聪明啊,不愧是我的小麻雀。”谈让在她手心挠了一下,“奖励你点什么好呢?”
手心痒痒的,沈令菡浑身像是过了一道雷,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再有每次阿让用这种口气说话,她就觉得自己要往坑里跳,偏偏还无可奈何。
“咳,不用不用,哪用什么奖励。”
“真不用?”
一想起他早上的举动,她坚定的点头,“真不用。”
“那好可惜,我只好买甜糕送给小宝吃了。”
“……”原来不是那种奖励啊……
“阿让,我现在要甜糕还来得及吗?”
谈让哈哈大笑,笑完了又为难道:“有点儿来不及,我都改主意了,要不你也贿赂一下我?”
“不要了!”沈令菡这回是干脆拒绝,这小坏蛋要的贿赂肯定不是好事。
“哦,那行吧,本来还想着再加只小油鸡,酱鸭,桂花碗,糖醋鱼……”
“……欠着,贿赂先欠着,我回头还。”沈令菡咽了下口水,决定把节操都摆在吃的后面,先吃了再说。
谈让好说话的点点头,“行,就这么定了。”
去都尉府吃饭,基本就等于吃不着,所以沈令菡早就惦记着出去吃好东西了,当然,她自己也能买,但这跟阿让买的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
自从上回来看过何有志,沈令菡就没回来过,有时候也惦记外祖母的身体,但就是不想来,她从没想过会跟家里人生出这样的隔阂,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尤记的出嫁的时候还想,以后无论如何要常回来看看,一家人还是要维系感情的,尽管人家可能并不稀罕。
况且这是何东家一直在做的事,就算看在何东家的份上,她也要忍着。
可不知道是不是阿让太好了,他越好,她就越觉得人跟人之间还是存在值与不值,与其把感情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不如留给珍惜自己的人。
都尉府还是老样子,一进门就是吵吵嚷嚷的谩骂声,不知道又生了什么事。
走到后院才听出来,这是阿瑶的声音。
“你个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她一巴掌打在人脸上,声音出奇的大,“谁让你把红烧肉端给我的,现在谁还吃那东西,这不是骂人吗!”
挨打的人是小苗,这两日阿瑶回来,整天嫌这嫌那,脾气简直坏到家了,稍有不满意就是一阵打骂,今日就是为了一碗红烧肉。
家里人谁不知道阿瑶爱吃肉,小苗特意把红烧肉端到她眼前,没想到就遭了无妄灾,都不知道她是生的哪门子气。
“阿瑶你打她做甚!”沈令菡一瞧见小苗肿起来的脸,顿时火上心头,急忙上前把小苗护在身后,“人都要打坏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我打坏我家里的使唤丫头,谁管得着?”阿瑶现在的模样就像是戏文里的恶毒夫人,掐着腰,仰着眉,一脸凶相,整个人变的面目全非,“都是些没长进的,就知道给我丢脸,不知道贵人们吃的清淡吗,谁还吃这东西,诚心让我身上沾上荤油味,回去招人笑话!”
阿瑶进了王府没几月,像是被荼毒了似的,从头到脚带着毒气,浓妆艳抹不说,思维都跟正常人不一样了,这一切套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说不出的怪异。
“你不吃就不吃呗,打人又算什么,阿瑶,贵人们的做派可不只是吃的清淡,得会饶人才显气量。”沈令菡捧着小苗的脸,越看越来气,忍不住怼她几句。
阿瑶嗤笑,“呵,你又是什么身份,轮得着你来说我!”
人之所以变的面目可憎,不外乎是生活不如意,阿瑶一心攀高枝,却不知道高枝并不稀罕她,在王府里她就只是个无人问津的笑柄。进府几个月,她连王爷王妃的面都见不着,倒是好吃好喝的不缺什么,但除此之外,连个愿意跟她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就像是府里养的一只不受待见的猫狗,除了不愁温饱,什么也捞不着。
她当然不甘心,努力学着贵人们的样子生活,可即便如此,别人提起她来依旧是满脸的嫌弃,满嘴的嘲讽,说她连府里丫头都比不上。
越是如此,她就越是走极端,肉不吃了,每顿都清汤寡水忍着饿,生怕被人笑话,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谈让皱起眉,把小媳妇拉起来,“阿令是我媳妇,你骂她之前,是不是该先问问我?”他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阿瑶——侧室是吧,我得提醒你一句,身份有时候并不好使,你在这里骂她一句,我可能会百倍讨回来,可我要是在这里打你一顿,你猜王府的人会不会替你讨回来呢,不用百倍,一倍都算你赢。”
阿瑶气得浑身发抖,一面气,一面又嫉妒。
“阿瑶,怎么跟你阿姐说话呢?”于氏过来打圆场,把阿瑶拽到一边去,“你看啊外甥女婿,都是误会不是,她们俩姐妹经常有个口角什么的,都不当真的,过会儿就没事了,今日你们难得来,别伤了感情。”
这是因为有求于人,于氏才低三下四的,换作平时,她肯定要掐着腰骂街。何有志也赶来说好话,“哎呦大外甥女婿,快请进屋,今日你舅母可是备了好酒好菜,就为了你俩,你看都是你俩爱吃的。”
进屋一瞧,可不都是大鱼大肉的,只可惜刚刚才被贵人嫌弃了一番,这满桌的好酒好菜顿时尴尬无比。
“外祖母怎么没在?”沈令菡来了许久都没听见郑氏的动静,饭桌前也没人,心里诧异。
以前于氏在家里虽然咋呼,但老夫人才是家里的定海针,真到了拿主意卖老脸的时候,还得她亲自出马。今日这明摆着是场求情宴,怎么也该把她老人家摆出来加一加砝码,居然不在?
于氏干笑了两声,“你外祖母啊,她最近身子不大爽利,在自己屋里用饭呢,来来来,咱先上桌,吃完了再说。”
沈令菡一看她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事,便从桌上端了一碗炖鸡蛋,道:“我去看看她,你们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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