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焚星》第十一章 母子，宿命

    “不，不可能的。”
    在洛阳眼中，怪兽都是杀人不眨眼、都应该被斩尽杀绝的。可是李牧不同，他对母亲的孝顺，洛阳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从小便失去母亲的他，对此情感是何等敏感。
    洛阳斩钉截铁地道：“你可以说他私自闯入军事基地，可以说他盗窃未遂。但是......”
    “你说他是怪兽，我绝对不信！”
    男子忽然笑了起来，“洛阳，你还是太年轻了。你知道常格恩兽是什么样的么？它是change的谐音，是诡谲多变的代言词！”
    “我知道，”洛阳淡然道：“疯神就是被常格恩兽所吞噬......”
    “不，你不知道！”男子狠狠地道：“的确如你所说，常格恩兽吞噬了疯神，拥有了疯神的实力。但是，你只是肤浅地了解常格恩兽的母体罢了，你并不知道子体的性质是如何。”
    男子继续道：“母体与子体，我们人类统一把它归类为本星繁殖与外星繁殖。本星繁殖是常格恩兽在它的星球上就已经产下的孩子，无论是孩子还是父母，统一归类为母体。如果是来到地球才产的后代，则为外星繁殖，也就是子体！”
    男子轻叹道：“母体拥有他们降临地球之前就存在的记忆，而子体则是零，需要吞噬生命体才能继承它的记忆、能力等等。”
    “而李牧，其实早就已经死亡。他......是被我一枪打死的。”
    洛阳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我在成为武师之前，在军队里被成为神枪手，所以......”男子颔首道：“我绝对相信我的枪法！”
    男子继续道：“我不知道你带走心脏的目的是什么，但这颗心脏对别人来说没有什么用处，对于常格恩兽来说，却是奉如至宝！”
    洛阳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说，李牧想要这颗心脏？”
    “不，”男子摇摇头，“子体只能吞噬一个生命体，只能够拥有一种记忆和能力。只有母体才能无限吞噬与融合。”
    “既然对李牧无用，那......”少年顿然惊恐，“那......”
    他猛然回神，心里说道：这绝不可能！
    男子一步一步走近少年，“交出来吧，这东西不能让他们带走！”
    洛阳深深地呼吸着，胸口不断起伏，“不，我不能给你！”
    “你让我走吧！”
    男子冷哼一声，右手迅猛向少年身后的背包抓去。
    洛阳急忙后退数步，看了眼男子身后的通道，旋即大喝一声，拳意凝聚，雾气巨梭向男子胸膛猛然落下！
    男子往后退出一步，双手交叉，金光从拳心弥漫而出，散在男子身前形成巨盾。
    可是，少年的攻势迟迟没有落下。
    “糟糕！中计了！”男子向后看去，洛阳早就逃出了通道。
    洛阳心急如焚，他心中惦记着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回到宾馆，去找李牧问清楚真相！
    他想到了洛天涯，便感觉无尽黑夜般的恐惧不断向自己靠拢而来。
    昂！
    少年感觉到身后一热，猛然回头。
    一只背生双翼的金色巨虎咆哮着，口中獠牙清晰可见。
    此时，洛阳才知道自己与黄金战士的差距！
    身后那一只背生双翼的巨虎，自己绝不能硬抗！
    论持久战，自己也许能拼个不相上下。
    可是爆发力，自己可就差得远了。
    管不着那么多了！
    一抹幽蓝色的光芒代替了黑夜般的瞳孔。
    硕大无比的白色雷达伫立于山上，缓缓转动。
    无形的白色线条从天而降，紧紧粘在直径百米的白色圆盘上！
    轰轰轰......
    在士兵们惊悚的眼神中，那一尊庞然大物居然就这么腾空飞起，随即迅速翻转向双翼巨虎砸去！
    砰！
    洛阳没有理会身后方的骚乱，他操控意念线拔断基地内的一根银色铁管，高高跃起站立在铁管上飞速向山下疾驰而去。
    十分钟后，洛阳便感觉到头晕目眩，不过也到达了目的地。他猛然锁紧眉头，有两个肌肉壮硕的大汉闯入宾馆中，将母子二人拉扯而出。
    其中一人忽然狞笑地从腰间取出匕首向老人刺去，李牧见状惊叫一声，挣脱开束缚抱紧老人，迅速转身。
    “不！”洛阳看到那匕首深深刺入李牧的背后。
    洛阳浑身经脉爆起，怒气横生！脚下的铁管如箭矢般急射出去，刺穿了正想要再补上一刀的壮汉身体。另一位壮汉见状不妙，便转身撒腿就跑，洛阳再次操控地上的铁管，穿透了他的胸膛。
    “李叔叔！”洛阳急忙向前跑去。
    “儿子啊！”曾婆婆险些崩溃过去。
    ......
    医院内，洛阳与老人在手术室外等候。
    老人双手合十祈祷着。
    洛阳心急如焚走来走去，忽然电话响起。
    是许夕夕的电话！
    洛阳调整心态，“您好老板。”
    电话那边：“办妥了？”
    洛阳：“搞定了。”
    “早上六点前必须给我赶回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帮你解决！”
    “嘟嘟嘟......”
    洛阳背靠着墙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曾婆婆忽然开口：“小洛，在吗？”
    洛阳急忙来到老人身边握着她的手，“我在的婆婆。”
    曾婆婆让洛阳坐在身侧。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的儿子是个冒牌货。”
    洛阳内心极度震荡！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老人。
    老人继续回忆起往事：“毕竟是自己生的孩子，就算是我瞎了我也能感觉得出来。”
    “我知道，可能他与真正的李牧长得很像，便杀了他，冒充他。可是我依旧无法接受李牧已经死去的事实。怎么会有人能够死而复生呢？当初他的心脏中枪，医生都说治不了了，但是我还坚持上山采药，因为我相信菩萨一定会保佑他的！结果，他真活过来的......虽然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但是久而久之，我便接受了他的存在。”
    洛阳默不作声，因为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此时，手术室的灯暗了下去。
    洛阳急忙上前，“医生，怎么样了？”
    “病人想见你们最后一面，谁是洛阳？”
    ......
    李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看见洛阳进来，勉强抬起眼睛。
    洛阳冷笑一声，却别过头去，“都说你们怪兽无法无天，今日却要死在这儿！”
    李牧咧嘴一笑，虚弱地道：“原来你都知道了......那也好，那也好......”
    洛阳看着李牧，沉声道：“你老实交代，许夕夕，他究竟是不是怪兽？”
    李牧轻轻点头，“是的。我和他，以及他那潜入雷霆穿云楼的父亲，都是怪兽。”
    洛阳瘫坐在椅子上，点头不停。
    李牧轻叹一声，“许夕夕觊觎这心脏已久，只要他吞噬了心脏，便拥有了细胞重组之力，到时候就算是战神，也拿他没办法。”
    洛阳狠狠地道：“可是我弟弟还在你们手里！如果我不拿心脏去换，那我弟弟怎么办？”
    李牧摇头道：“绝对不能让他得到心脏，否则......生灵涂炭，地球灭亡。”
    “关我屁事！”洛阳狰狞道：“你现在给我装圣人？如果你早点跟我说出真相，我还用这么狼狈？你还会用得着挨刀子？”
    李牧苦笑一声，眼角滑过泪痕，“是我的错，怪我太自私。生为怪兽，竟然还想拥有人类的亲情。我也没想到，主上会如此狠心，还要把我们灭口。”
    “也许吧......成为李牧，让我愚钝，也让我沾染上人类的贪欲。我想着，完成任务后得到一笔巨款，然后向主上提出辞职。我会带着钱去给母亲换眼睛，然后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重新生活。”
    “洛阳，你走吧。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选择。”
    ......
    洛阳离开了医院，站立在一根树干上，一路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