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剑圣》第八百六十章 险象环生

    “你说的是饶你一命！”
    小师叔笑望着方漠，觉得这个年轻人真的很有意思
    方漠不知道这个话有什么难以理解的，点头道：“是的，我说的是饶我一命。”
    小师叔指了指苏君，道：“你没有包括他。”
    方漠：“我不用包括他，他太正直，一定会战到最后一刻。”
    苏君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没有反应。
    小师叔对方漠道：“我喜欢你。”
    方漠：“如果是这样的话，小师叔是否答应饶晚辈一命的请求呢？”
    小师叔想了想，道：“不能！”
    “好吧！”
    方漠本就没奢望这个可能。
    毕竟对方是小师叔，不可能真的就这样放了他方漠。
    该聊的都聊清楚了，方漠倒是挺想知道小师叔到底想问他什么问题。
    现在，对方漠来说，小师叔说的话越多，他对小师叔的了解就越多，这对即将到来的死战是有着指导意义的。
    小师叔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如果你遇到了一个魔族，但你却放了他，那么，你就一定是错的吗？”
    苏君毫不犹豫的点头了，没有一点点的迟疑。
    在他的世界观中，人魔互不两立，毋庸置疑。
    方漠本来也想点头的，但却知道小师叔的问题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
    于是，方漠略作思索，认真道：“万事都不绝对，世间从来没有一定之说。”
    小师叔点了点头，问道：“那么你会放魔族离开吗？”
    方漠答道：“那要看这个魔族到底做了什么。”
    小师叔缓缓道：“什么也没做，至少当时什么也没做。”
    方漠眯了眯眼，问道：“他没有杀人？”
    小师叔摇头：“没有？”
    方漠：“他没有害人之心？”
    小师叔点头：“当时没有。”
    方漠思虑再三：“如果是我，我可能也会放了他。”
    小师叔问道：“为什么？”
    方漠答道：“因为我没有杀他的理由。”
    小师叔：“万一他日后会杀人族呢？”
    方漠：“那是日后之事，到时我就有了杀他的理由，而我一定会杀了他。”
    小师叔看了一眼苏君，道：“你好像不是很同意你朋友的意见。”
    苏君摇头，很干脆，很坚决，非常不同意方漠的说法。
    方漠早就知道苏君不会跟自己这般想，并没有太在意。
    小师叔看着这两人，道：“如果今日你们没有死在这里，日后你们也会反目成仇，不死不休。更可能的是，你们中的某一个人会将另外一个人关到这种鬼地方长达五百年之久。”
    方漠听明白了小师叔话里的意思，后者刚才那个问题根本就不是一种假设的情景，而是真实发生的。
    其中的主角当然是指小师叔自己，他放走了一个魔族，后来想必一定造成了不可逆的后果，于是夫子将其关进了这里。
    一切，似乎都情有可原了。
    苏君直接道出了关键：“小师叔，您放走的人不是普通魔族，而是魔皇！”
    “嘶！”
    闻言，方漠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魔皇！？
    魔族皇者！
    魔族中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果然不愧是小师叔啊，随便一件事就把魔皇这种大人物给牵扯了出来。
    而放走魔皇这种人物，哪怕当时的魔皇很可能还没有成为魔皇，所造成的影响想来也是巨大的，说不定会在整片人族大地上掀起轩然大波，而夫子将小师叔囚禁于此也就情有可原了，否则小师叔就会成为人族公敌，而燕院也将不复存在。
    或许，这才是夫子大义灭亲的原因所在？
    当然，这都是方漠想象得而已，无法证实，就连苏君都不清楚。
    苏君只知道此事与魔皇有关，关系甚大，所以小师叔便是错了。
    小师叔的回答很简单也很霸气：“在我眼中，魔族就是魔族，没有普通不普通之说，魔皇也不过是普通魔族而已。就好像中原帝皇，于我来看，与田间农夫无异！”
    霸气外露！
    皇王将相又如何？
    与田间野夫一般，同为凡夫俗子。
    那么，小师叔他随便放走一个魔族，便不论其身份如何。
    小师叔再看方漠，道：“你要小心你这个朋友，他太正直，某天你们必会因价值观不同而分道扬镳，到时反目之时你务必要先下手为强，可别落得我这步田地。”
    方漠点了点头，道：“多谢小师叔指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第一时间杀了他。”
    苏君：“我不是夫子。”
    方漠：“我也不是小师叔。”
    小师叔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好像看到了以前的夫子和自己，长叹一声，不再回忆，缓缓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该送你们上路了。”
    “小师叔，得罪了！”
    苏君再次行礼，而后猛然出手，毅然绝然。
    一本书被握成拳，攥在苏君手中。
    苏君人形如箭，瞬间到了小师叔身前。
    那本书中真元暴烈，仿佛一把火焰之剑，直刺而出。
    “咦？居然是书！？”
    看着苏君的攻击方漠，小师叔不由得轻咦一声，淡淡道：“没想到啊，夫子那老家伙的设想居然还真有人能够实现，想来你应是如今不世出的天才之辈了，可惜的是还是差了许多火候！”
    一边点评着，小师叔一边出手，只是简单的一拳。
    这一拳，真的很简单。
    简直简单到了极点。
    简直简单得令人发指。
    就那么直直地挥拳而出。
    看起来，跟小孩打架出拳一样。
    但是，就这么一拳，方漠却是大惊失色。
    因为，他感觉到了这一拳的不同寻常。
    他虽然最强手段却剑法，但却对拳法颇有研究。
    不管是以前的霸拳，还是后来的九指拳，都得益于绝顶强者，所以他对拳法的认知绝对强于很多同龄人甚至是前辈。
    在见到这一拳的一刹那，方漠就知道这一拳不简单。
    虽然这一拳没有真元波动，但却太过直接，省去了一切的繁杂。
    正所谓大道至简，小师叔的这一拳就是极致之后的升华，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甚至强横到了极点。
    “苏君，退！”
    方漠毫不犹豫，大喝出声。
    这一刻，他必须要提醒苏君。
    虽然苏君的书剑也很强，但却真的不够。
    苏君当然听到了方漠的警示，他也足够相信方漠的判断。
    但是，此时的他绝不能退。
    不是他太过骄傲，而是这一招太过重要。
    倘若初次攻击就无功而退，那么他的气势必将被小师叔全面碾压。
    就算他心境再强大，再去战小师叔时，他也会心有顾虑，从而导致攻击大打折扣，久而久之，他就输定了。
    因此，即便这一拳，他真的挡不下来，他还是要去试试。
    这不是天才的尊严，而是战者的气势。
    没有大喝，没有狂吼。
    苏君的书剑直落而下，如长虹惊空。
    气势惊天而落，剑芒荡世，强横到了极点。
    小师叔的拳头直来直去，轰击在了剑芒之上。
    “轰隆隆！”
    震响如九天惊雷，在整片空间炸开，传荡出好远，回音道道，滚滚如潮。
    一股强横绝伦的力量波动在场间爆了开来，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四外席卷，就如怒海狂涛一般，震荡四野。
    只见苏君的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弥，而小师叔的拳头却是速度不变，就如一柄巨锤一般，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给震碎一般。
    果然，苏君的剑，根本挡不住小师叔的拳。
    不消三息，苏君的剑气尽数湮灭，不留分毫。
    而苏君手里的书也已经被轰烂了，化成片片碎纸飞扬而起。
    不过苏君并没有就此束手就擒，右手猛然握拳，再度出击。
    他虽然是使书的，但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别的招式。
    拳与掌是每个武者初学武道都会学习的招式，当然不可能不会。
    只是，两人的拳头刚一触到，苏君就感觉到一股巨力袭来，就好像山体横荡一般，以无可抵挡之势冲击而来，而他则是瞬间被击散攻势，即将被重伤。
    唰！唰！唰！
    破空声起，人影乍现。
    方漠及时赶到，速度快到了极点。
    在小师叔重手未至之前，方漠到了苏君身旁。
    方漠没有丝毫犹豫，右拳猛然击出，但却没有却救援苏君。
    只见方漠侧身而过，来到了小师叔的身前，拳头自下而上，直击小师叔的手腕三寸之处，似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部位而已。
    然而，在这一拳之下，小师叔的拳力居然散了，拳势也为之一变，向边侧滑了一寸，刚好略过了苏君。
    不过，重拳的余力还是爆发了出来，将苏君给击飞了出去，远远落在了三丈之外，所幸没有受伤，倒是能够接受。
    反观方漠这边，一拳即出，他就非常明智地选择了退走，不准备与小师叔缠斗。
    他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不是小师叔的对手，因为他连苏君不如。
    那么，此时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离开，一往无前义无反顾的离开。
    唰！唰！唰！
    踩着流星步，方漠逃得很快。
    可惜的是，他的对手是小师叔。
    “轰”的一声，拳力落在了方漠的背上。
    好在小师叔这一拳来是匆忙施为，并未尽全功。
    方漠只是被震出了一大口鲜血，但其本人却是全身而退，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