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庶女,从来没有人会帮她说话,更何况云疏从小被庶女夺了身份,她应当是最厌恶庶女的人。
她怎么突然帮自己说话……
“这不是秦夫人吗?”叶浔走过来,笑眯眯的看向秦夫人:“小侄十分钦佩秦大人,正准备择日上门拜访,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秦夫人。”
叶浔扯了扯云疏月的袖子,咬着牙低声:“你干嘛呢?”
云疏月悄悄侧过去:“……秦缨好像也觉得今日不是七夕。还有刚才那个,喏,那边的。”
她支了支下巴,“那姑娘打算七夕找陆公子表明心意,说是做了一盏灯,可是灯还没做完呢,就莫名其妙成七夕了。”
叶浔拧眉,“你是在找没有受到紫岚控制的人?”
“对,你支开秦夫人,我要试探试探秦缨。”
叶浔嗯了声,非常听话,“秦夫人,听说您为府上两位姑娘定了亲事?其中大姑娘的定亲对象还是镇远伯家的大公子?巧了,我和镇远伯家的大公子二公子是好友,先前就知道秦大小姐文武双全惊才绝艳,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秦大小姐害羞的低下头。
叶浔的面子,秦夫人还是得给的,何况这句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她笑着说:“不知叶公子……”
“啊,秦夫人,我们去那处说。”叶浔做了个请的动作。
云疏月满意的勾唇,镇远伯虽然是个伯,但地位非同一般,秦家只是落寞的家族,能攀上这门亲事,当然十分在意,更在意镇远伯大公子对她的看法,所以一定会离开。
云疏月看向被抛下的秦缨,“秦姑娘,借一步说话?”
秦缨抿了抿唇,“不知道云三小姐找小女有什么……”
“会武功吗?”
“啊?”她一愣,“会,会一点?”
她也不知道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在云疏月面前,到底算不算会。
云疏月抓住她的手腕,眨眨眼睛,“没有内力,也没有战气,看来秦姑娘没有学过武功?”
“嗯,只是自己随意比划了一下。”
云疏月沉默了。
她刚刚看到的那位想和陆公子表白的姑娘,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只是她没有发觉自己的潜能,但无论是云疏月还是萧苍衍都能看出来,她天赋极高。
她、萧苍衍、叶浔、顾北辰,包括皇后,都算是练武的料,天赋高于常人。
云疏月刚才觉得可能能够不受紫岚法术影响的,是这些人。
虽然她也不确定,但看到秦缨后,这个想法被很快否定了。
秦缨和世人口中的废柴没什么两样……那么她为什么会觉得,今日不是七夕呢?
“云三小姐是不是想问我,方才为什么会与嫡母嫡姐争执?”秦缨和她找了个地方坐下。
云疏月眨眨眼睛,“其实也不是……”
“因为她们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我不想嫁,对方是个傻子,还是残疾,我为什么要嫁?”秦缨说完发觉自己太过激动,缓了口气:“原本是打算七夕当日,带我去见见那位公子,我很抗拒,不想这一日来到,我明明算着日子的,明明没有到,为什么一觉醒来……”
云疏月拧眉,很抗拒……
一个是心里想着某件很重要的事,所以算着日子。
一个是心里抗拒这一天的到来。
共同点就是……七夕这一天是一个节点,在这一天,她们人生中将会发生重大的转变。
“……”她好像明白了。
心存执念的人,或许可以产生一定的抗体。
宴会即将开始,云疏月无所事事的蹲在萧苍衍的旁边,研究糕点的花色。
“你能不能文雅点……”叶浔咽了下口水,小声,“这么多人盯着你呢。”
“盯着就盯着呗。”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看你?你肯定知道,你知道你还这幅德行,你坐坐好行不行?”
云疏月放下筷子,看向叶浔:“皇帝想把紫芜塞给萧苍衍,那就随他啊,关我什么事?”
这些人看着她的目光或怜悯或嘲讽或不屑,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想想也知道,大家都各自得到了消息——皇上想给紫芜与苍王赐婚。
紫芜这种身份——苍王的师妹,紫岚尊者的亲妹妹,闻名天下的妙手神医,依照她的高傲是不可能做妾的。
虽然云疏月有月家撑腰,也不可能做妾,但平妻是肯定的了。
而且平妻和嫡妻不一样,到底看看嫡妻的位置会是谁的。
就算云疏月还是嫡妻,可多了一个平妻,她自然也不会舒服,更何况苍王与紫芜青梅竹马,感情可比云三小姐深厚许多,等到了苍王府后院,谁更得宠还说不定呢。
王府后院里,若是嫡妻失势,也不好过的哟。
再说了……依照皇帝的性子还有紫芜的傲气,嫡妻之位应当是紫芜的,云疏月还未往下挪一挪,做个平妻。
一时间嫉妒她的讨厌她的,难免心存欣喜,等着看她笑话。
云疏月将一块软糯的糕点往嘴里一扔,“这种事情你看我做什么,难道不是应该看苍王殿下吗?”
叶浔:……
他干脆转过头,“阿衍,你怎么说,万一真把紫芜许配给你怎么办?”
萧苍衍倒了杯酒,尝了尝面前的糯米金丝藕,把盘子推到云疏月面前:“味道不错。”
叶浔:……
所有人:……
他们围观的很认真,他们也听到了叶浔的话,他们也想知道苍王殿下会如何抉择。
一个是青梅竹马的师妹,一个是日夜陪伴了一年的苍王妃。
万万没想到,萧苍衍会是这个答案。
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尝了一块甜点,然后告诉云疏月:味道不错,你喜欢的,尝尝。
……众人将实现转向另一边。
紫芜一袭浅紫纱衣,恍若高高在上的仙女,不可亵渎。
她目光清澈,神圣万分,一举一动皆符合仙子的人设。
她笑意清浅,心里并未对萧苍衍的这句话泛起波澜。
云疏月看了萧苍衍一眼,没去尝他夹过来的金丝藕,而是倒了一杯果茶品尝起来。
紫芜在萧苍衍的心里,应当没什么位置。
毕竟这个男人心里,已经被南枝挤满了。
*
皇帝到了之后,宴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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