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节这天,一般都不会举办宴会,这天本就是女儿节,是乞巧节,宫里举办宴会呢,大多也是由皇后宫妃操办的。
所以说皇帝提出宴会,就有点不对劲。
更何况,今日不应该是七夕啊……
现在皇帝和苍王还没有完全撕破脸,他要萧苍衍留下参加个宴会,萧苍衍还能不同意么?
“既然如此,也别出宫了,你姨母挺想你的。”皇帝说道。
萧苍衍淡淡应声,便带着云疏月告退了。
叶浔和他父亲走到一个角落,低声问:“爹,今天是七夕?”
“……”叶奉归沉默了片刻,“应当是。”
“什么叫应当啊?爹,我们几个出门在外算过日子的,现在明明是七月出头,距离七夕怎么算都还有四五天呢,要是我一个人弄错了还好说,可我们四个都弄错了?”
叶浔声音有些焦急:“我总觉得不对劲,是不是紫岚那个老女人又在作妖了!”
云疏月眯着眼睛,忽然回身,“皇上不是让我们去看皇后么?那就去吧。”
在皇后的凤栖宫里,总比在其他地方舒坦。
……
“苍王殿下, 您可来了,皇后娘娘近些日子不知道怎么了,神情有些恍惚,皇上也不管,哎……都说皇上爱娘娘,可是这……”
皇后身边的女官见到萧苍衍,便急匆匆的走上来。
萧苍衍对姨母颇为照顾,也是常来的,这算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每次出征,都是姨母亲自去庙里求来平安符,也是她日日夜夜念叨苍王怎么还不归京,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所以萧苍衍对她,尊敬且爱戴。
皇后曾经为难过云疏月,可那之后她却又悄悄的示好。
无论是寿宴送礼,还是之后大大小小的宴会,皇后暗中帮了云疏月不少忙。
想来那次所谓的刁难,不过是害怕外甥被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骗了。
“姨母怎么了?”
“娘娘近些日子睡不安稳,太医开了药方也无用,您和云三小姐又不在京城,皇后娘娘连个看病的人也不敢找,奴婢也不懂药理,就怕是有人暗害娘娘……”
云疏月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萧苍衍拧眉,“皇兄知道么?”
“皇上大约是不知道的,娘娘请了一次御医,开了方子,皇上来问过一次,只是娘娘硬撑着起身,说只是天太热不想吃东西,想必皇上也是信了的。”
女官左右看了看,确定只有他们几人,才悄悄对萧苍衍说:
“娘娘在宫中有些势力,皇上的人有没有监视她,娘娘还是知道的,皇上并未派人监视,所以皇后娘娘的心绪不宁,皇上不知道。”
云疏月眯起眼睛,上次见到皇后,她还是个一心为了丈夫的小女人。
什么都以皇帝为先,她爱皇帝,或许皇帝也爱她,她甚至在皇帝和萧苍衍之中选择了好久。
现在……
“带路,我去看看姨母。”
……
皇后躺在美人榻上休息,起色确实不太好。
她见到萧苍衍,难得的开心了一些:“阿衍,来看姨母了?”
“姨母恕罪,今日外甥有事缠身,不得不离京一月,听若水说您最近心神不宁?”
皇后挥了挥手,让众人坐下,云疏月找了个靠边的位置,若水端上一些水果和花茶。
“阿衍,可能姨母真的病了。”
皇后抿着唇,却又没再说下去,她摇摇头:“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只是我不想让你皇兄知晓,你可千万别说。”
萧苍衍拧着眉搭着她的脉。
脉象……无异。
“阿衍,他们都说你就是云凌国师……”皇后忽然吐出一句。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若水倒抽一口气,忙将门窗全部关上,安安静静站到角落里,头也不抬。
这个或许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却不能直说出来。
皇帝现在不动萧苍衍、不动云凌,是因为他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所有的一切都是‘传闻’。
但若苍王殿下亲口承认,那就不一样了!
“放心,宫里全都是我的人。”
皇后拍拍萧苍衍的手:“你走的这条路艰苦万分,你能带着来到凤栖宫的,全都与你有过命的交情。姨母也就实话实说了。”
云疏月忽然好奇皇后要说什么。
“当年……咳咳……”
皇后猛地咳出一口血,云疏月上前喂她吃下一颗药丹,她才缓了过来。
“当年,先皇在世的时候,娶了姐姐,我与姐姐差了十五岁,正好与圣上年岁相仿,我便时常入宫。”
“他一直没有太子妃,直到先皇去世,他登基,也没有皇后。”
“后来,一纸诏书来到府上,他力排众议,册封我为皇后。”
“我与先皇宫妃是亲姐妹,皇帝如此实属大不孝,我那时候不懂为什么,现在也不懂为什么。”
云疏月抿着唇,忽然有点难过。
皇帝后宫没什么人,皇后这二十多年舒舒服服的,没有妃子挑衅,没有妃子争宠,大大小小的节日皇帝全都陪着她。
就算不是节日,皇帝也是三天两头来一次凤栖宫。
可以说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皇后了。
这一个月,皇帝担心她的身体,也时常过来,只是皇后不愿意他发觉异样,借口不见,皇帝也不生气,照样过来,见她真的不愿见客,才托人,让人去问问皇后,是不是最近惹她不高兴了。
无论是装的还是真心的,皇帝对皇后如此,真的太难得了。
所以云疏月觉得,皇帝当年是爱她的。
一个太子,府上没有女人,他要娶她,就算背负天下人的骂名,也要娶她。
皇帝对付萧苍衍,却从未对皇后下过手。
他将她保护的很好很好。
“可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这样……我做事提防他,不愿意叫他知道……”
皇后自嘲的笑了笑,“阿衍,我甚至觉得,他不是他……你知道吗?你会有这种感觉吗?皇兄变了……不,你不会有的,他对你一向如此。”
“这二十多年,我觉得他在慢慢变成另一个人,慢慢的,一点点渗入。原本的萧珩被一个恐怖的灵魂,一点一点吃掉了……我大概是疯了。”
云疏月猛地拧眉。
萧珩是皇帝的名字,皇后觉得皇帝……变得不像萧珩了?
可这二十多年,他做的一切一切,都与现在并无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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