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渺渺陆航渊》第92章 心痛离别

    一样的候车地点，一样的时间，一样的车，一样的男人……
    依旧盼着见面的余渺渺此刻，心情却不太一样。
    对于她来说，这次的见面，应该就是最后一次。
    即便陆航渊家也在N市，可是，过去的二十多年里都不曾和他相遇，以后，因为各自的路不同，不会再相遇。
    回想之前和陆航渊的点点滴滴，余渺渺有些懊恼，自己太过被动，顾虑的太多，以至于不能表明心意。
    同时她也觉得庆幸和心满意足，在这芸芸众生之中，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多么不容易。
    喜欢不一定要拥有，也许离开，才是最好的成全。
    余渺渺有些时候，对自己挺狠。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绝无转環的余地。
    面对陆航渊，也是如此。
    余渺渺知道，陆航渊今天请她吃饭是为了什么。
    她已经准备好一套说辞，足以应对陆航渊。
    既然要走，那就要走的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余渺渺面带着微笑，看着车停在自己面前，从容的上了车。
    犹如往常那样，和陆航渊打了招呼后，余渺渺乖乖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视，正坐危襟，随时应对陆航渊的问话。
    可是男人自她上车，看了她一眼后，就在没说过一句话。
    余渺渺以为男人隐忍着怒意，等待着一触即发。
    自己没有和他商量就打算离职，从某个程度上来说，余渺渺觉得陆航渊有生气的资格。
    余渺渺不打算辩解。生气就生气吧！总比憋在心里，出什么毛病要好得多。
    车一路驶向贝拉餐厅，车驾驶的平稳而正常。
    余渺渺有些纳闷。
    偷偷侧头看了一眼男人，面无表情，如果不是他的手还在掌握方向盘，余渺渺会以为，陆航渊已经被时光变成了一塑雕像。
    “陆总，昨天什么时候到的呀！”
    车里的气氛正常的有些诡异，余渺渺硬着头皮，开口问。
    “一点多！”
    陆航渊没有情绪起伏回答。
    然后，这聊天就断了…
    余渺渺一头黑线，越发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自己打车回的市区？那么晚好招车吗？还是你预订的车啊？”
    余渺渺找话说，陆航渊答的言简意赅：“William接的我！”
    怪不得陆航渊知道她要离职了呢！
    原来William昨晚接机去打小报告了啊！
    余渺渺心里暗骂一顿William，然后微笑：“也挺好！起码不用被宰了！”
    尴尬的呵呵两声之后，男人停下车，终于直视余渺渺。
    “好好想想，你到底应该和我说什么！”
    陆航渊下了车，余渺渺一时半会愣在车里。
    说什么？辞职原因？她妈妈需要人照顾？
    不不不！
    这些，绝对不能让陆航渊知道。
    抬头，见男人在车窗外敲了敲窗户，示意她下车。余渺渺这才察觉到已经到了贝拉餐厅的露天停车场。
    赶紧跟在陆航渊身后，余渺渺上了二楼。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陆航渊故意安排。
    余渺渺又在同一个包厢里。
    陆航渊应该是提前点了菜，没过多久，服务员便将菜端了上来。
    全是余渺渺说过，最喜欢的菜。
    神色复杂的看向陆航渊，余渺渺心里有些发酸，正打算说什么，男人却淡淡开口道：“有什么话，还是吃完饭再说吧！”
    于是两人静静的吃着菜，只能听见碗筷轻微碰撞，清脆细微的声音。
    心里挂着事，一向胃口好的余渺渺此刻却觉得肚子里装着一块大石头，硬邦邦的，不停往下沉，没有一点食欲。
    每个菜吃了几口后，余渺渺便放下了筷子。
    陆航渊也没吃几口，见女人停住不吃，也放下筷子：“怎么？要准备说了吗？”
    余渺渺看着让自己动心的男人，犹豫了片刻：“今天，我把辞职信给康显荣签字了！明天，我就回家！”
    陆航渊眼里眸光一沉，没有说话，但余渺渺从他额角突起的青筋可以看出，男人这是动怒了。
    余渺渺坦然的等着陆航渊的发怒。
    却不料……
    “嗯！这样也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最终，男人说道。
    什么？
    余渺渺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陆航渊没有生气，反而十分支持她的决定？
    “陆总…”余渺渺开口。
    她很想对男人说，你要是想怪我就怪吧！毕竟，这是自己的错，没能坚持下去！
    “渺渺！应该是我对你说对不起！”陆航渊打断她的话：“一直以来，我都为了能进入股东会而努力着。派到星域来，是我以退为进，养精蓄锐，我不惜一切代价，运用各种可以利用的人，去帮我实现这个目标。起初，也包括你…”
    余渺渺听着有些头晕。
    陆航渊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一直在…利用自己！！！
    “你第一次写的调研报告，不是不好，里面有些观点是我认同的，所以，为了更加看到更详细的报告，我才让你再去调研。后来，我觉得，你是可用之才，所以有意培养，为的就是有一日，我暂时退出的时候，你可以帮我坚守阵地！或者说，让康显荣忌惮！”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听到这里，余渺渺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愤怒，悲哀，可笑，可悲…
    自从上次William酒后告知自己，陆航渊对自己也有好感之后，余渺渺再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感情。
    她关心，关注，担忧，默默支持陆航渊，不求对方的感情回应，因为她觉得，这样已经足够。
    可是现在，陆航渊说什么，自己真的只是他冲锋陷阵的兵，并没有其他更多的感情？
    余渺渺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在陆航渊面前，表演了一场滑稽而自我感觉良好的小丑戏。
    无论是谁，一旦知道自己真诚付出的感情只是一场利用后，很难不气愤。
    所以，平凡如余渺渺，自然也不例外。
    “或许，你可以让叶令萱代替，毕竟，她男友和你关系匪浅，没有什么猜忌，知根知底…”
    陆航渊看着女人气鼓鼓的模样，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笑意：“你在生气？”
    “没有！”
    “我还没有把话说完…”陆航渊喝了一口水道：“后来，我想了很久。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自私。没有问过你愿不愿意，就替你做了这样的决定！所以，我才会找叶令萱进星域，替你分担。想告诉你做的开心就做，不开心就不做。但是后面我事情太多，你也出了那么多事情，没来得及告诉你！我转念一想，或许你需要这样的磨练。不管以后你在星域还是其他公司，这样的人事，不能完全避免。一味的躲避退让，你永远无法进步。看着你处理柳七七的事情，我觉得很欣慰，余渺渺你，成熟了不少…至于富雯雯和康显荣，他们就交给我就行！对了，你回家有什么打算吗？”
    陆航渊说了一堆话，话锋突然一转，让余渺渺措手不及。
    “暂时…没打算…”
    陆航渊点点头：“也是，好好休息休息也对！”
    余渺渺没有说话，总觉得今晚这个饭局有点莫名其妙。
    想像中的剑拔弩张呢？紧张的气氛呢？
    “菜都冷了…”陆航渊看着桌上的菜笑：“我叫人再上一份吧！”
    “不用了！不用了！”
    余渺渺此刻哪里有心情吃东西，她只想回去好好带着，痛苦一场也好，发泄一番也罢，就是…
    不想再看见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原本余渺渺以为陆航渊会安慰自己几句，没想到男人居然很爽快的答应：“行！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一路无话，两人到小区，上电梯。
    到了余渺渺所住楼层，陆航渊跟着出了电梯。
    “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我送你！”
    黑暗中，男人的眼睛明亮如光，照进余渺渺的心里，化作刺痛。
    “挺…早的…”
    余渺渺鼻头有些酸，连忙压了下去：“五点半就要到机场，不用了！谢谢！”
    “行！那到时候，你定个预约车！我先祝你一路平安！”
    男人也不坚持，毅然决然的转身，按下了电梯。
    “陆航…总…”
    余渺渺鼓起所有勇气，叫住男人。
    陆航渊回头，紧抿着嘴巴。
    余渺渺慢慢靠近他，面带微笑：“好歹我也曾是你的兵，也没向你要过什么东西，给我个小小的福利吧！”
    “什么？”
    陆航渊蹙眉，便见女人伸开双手，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一个拥抱！”
    陆航渊全身僵硬，心脏顿时像骤停一般，无法呼吸。
    他迟疑而缓慢的伸出手，不敢紧紧抱住女人，象征性的，拍了拍。
    没想到，女人的双手却紧紧抱住，迅速放开。
    “好了陆总再见！”
    余渺渺一口气说完，趁陆航渊没看清楚之前，立马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家。
    陆航渊垂眸，看见心口的位置，有水迹点点…
    余渺渺小心翼翼，毫无异常的关上门，压抑许久的泪水，在那一刻倾泻奔腾。
    害怕陆航渊还没走，余渺渺咬着自己的手背，呜呜大哭，犹如受伤的小兽…
    陆航渊，很快你要重返你的战场，而我…只能远远观望，祝你成功！希望，有生之年，你不会忘了，曾经有个人，义无反顾，支持你的荣耀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