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讼正文卷第七百五十七章事关庚帝二十年旧案第七百五十七章事关庚帝二十年旧案
大家即羡慕又嫉妒。可没法子,谁让人家入了帝后的眼。
一朝扶摇直上,未来简直前途不可限量。老御医脑子乱轰轰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药,他是不敢用的。
他也诊不出长宁皇后除了嗜睡还有什么异常。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找到石和才能让长宁皇后清醒。可如今皇后娘娘身怀有孕……石和简单就是找死。
老御医跪地请罪。
他掌管御医院,可是御医院却出了个给皇后下药的御医,皇帝若是怪罪下来,他罪无可恕。
“老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凤戈已经冷静下来了。萧樱突然出事确实让他瞬间六神无主。不敢想像的事情突然发生,凤戈甚至有片刻时间觉得自己在做梦。他的阿樱只是贪睡,绝不会像御医说的被石和下了药。
可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他逃避。
自从和萧樱相识,不管发生什么,总有萧樱在侧。凤戈已经习惯萧樱的陪伴了。突然间萧樱再也唤不醒,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萧樱一起沉睡了。
“平身。罪不在你,风一,下令全城缉拿石和。”
“属下领命。”风一冷着脸出去安排。他和姓石的关系不错,两人偶尔一起喝喝酒。石和偶尔醉了会和他说起过往。
说是父母遇到意外一起亡故。他一个人辗转世间,最终有幸遇到其恩师,和其习了一身医术。最后得其师挚友举荐,方得入了御医院。
可他无权无势,也没有靠山。在御医院里混的碌碌无为。别人不愿去的差事,总轮到他。为此得罪了不少人,他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或许都只能当个小小的御医,永无出头之日,直到他前往萧宅,给当时的长宁郡主诊病。
因为敢于直言,虽然得罪了当时权势滔天的二皇子,却结了长宁这个善缘。
后来长宁一路晋升。
先是萧氏公主,最后竟然成为凤氏皇朝年轻的皇后娘娘。石和也跟着水涨船高,在御医院终于成了人人羡慕的存在。
石和语里话外全是对长宁的感激,风一对长宁也是即恭敬又佩服。两人相见恨晚,险些拜了把了。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竟然……竟然仗着主子对他的信任而下毒暗算主子。风一握紧了拳头,可依旧不能宣泄心中怒气之万一,他手上青筋毕露,强忍着怒火安排人手去缉拿石和。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
他一厢情愿的把石和当兄弟,可竟然连他家住哪里都不清楚。石和说自己只身一人在京,虽然买了宅子,可清清冷冷的,他回去的时候不多,多数时候都住在御医院里。
还有他那位恩师,虽然数次听石和提起。
可是他却连名字都不知道。
至于那位举荐石和入御医院的人,也是个老御医,如今早就告老还乡了……
一时间,寻找石和几乎陷入了绝境。
凤戈扬手,诸人鱼贯而出,最后屋中只有萧樱和凤戈两人。萧樱依旧沉沉睡着,凤戈则轻轻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况,他会很高兴听到萧樱有喜的消息。
可伴着孩子到来的,竟然是萧樱沉睡不起。凤戈甚至有个冲动,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不是不盼望着自己和萧樱的孩子,而是萧樱的身体……如果孩子的到来会给她带来危险,他宁愿不要。
还有石和的用意?
他如果想害萧樱,其实不必用这样的药。以萧樱对石和的信任,毒药石和也是有机会下的。
可他却用了这么一味……不伤萧樱,却让萧樱沉睡不醒的药。
他到底有何用意?
凤戈相信自己和萧樱的眼光,他们都相信石和。所以石和必定不是大恶之人。可他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事?
他应该是最早知道萧樱有孕的。他没有声张,反而决定孤注一掷。
凤戈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她似乎睡的很香,唇角微微扬起。凤戈笑了笑“阿樱。我们有孩子了……”如果萧樱知道,必定大喜。她其实一直心存愧疚,觉得这辈子若是不能给他生个孩子,实在是对不起他。
凤戈并不在意。
萧樱能来到这里,能陪他一世,已经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至于孩子……锦上添花的事。有自然是好的,没有,他也不强求。
他没想到孩子来的这样快!萧樱的身体不算好,最近一番劳累更是透支了她的元气。按时间算,这孩子应该是在途中有的。行路途中,两人恩爱的机会并不多,可是孩子还是来了。
这是天意。天意总是弄人啊……
“阿樱,孩子来的有些不是时候。若是他的到来会伤到你……我不会手下留情。”
萧樱自然是听不到的。
“到时候……你不要恨我。”
静静抱了萧樱片刻,凤戈温柔的替萧樱拉好被子。
这才起身离去。
云驰和娄柏昀,还有一个新入朝的秦征,三人得了消息,此时聚在御书房。
三人都生的一表人才。年纪云驰为长,娄柏昀次之,秦征为末。所以三人脸上,秦征焦急的神情最显。
萧樱救了他,不止他的命,而是连他的灵魂一起救赎。这份恩情,值得他用这条命来报答。救命之命,自当涌泉相报。不管需要他做什么,刀山油锅他也不惧。
最近他开始听命于凤戈行事。
庚帝二十年旧案的善后,凤帝交到了他手上。
这即是对秦征的信任,也是一个试炼。秦征发誓一定要办好。他本是进宫复命的,一切都是按令行事,已经初窥成效。
碰到了云驰和娄柏昀。然后风一急匆匆而来,告诉他们,长宁皇后出事了……
“怎么会这样?陛下和娘娘素来看人极准,怎么会把一只饿狼养在身边?”
凤戈不到,风一急匆匆下去安排,也没说清楚樱歌院到底出了什么事,三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候着凤戈。
“那位石御医我也认识。进了御医院数年,一直勤勤恳恳。”娄柏昀蹙眉说道。虽然风一亲口所说,可是直到此时他也不相信石和竟然会背叛长宁皇后。
而且会给皇后娘娘下毒!
这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为什么啊?他现在仕途如日中天,御医院里上上下下无不羡慕他。他为什么要自毁前途?
“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陛下和娘娘信任他,倚重他,他竟然下如此狠手。若是逮到他,一定要把他五马分尸。”三人中秦征脾气是最随和的,虽然二十几年被秦家不公平对待,可也没有抹杀他性子中的良善。连他都这样说,可见石和所为多么让人气愤。
“不必你将他五马分尸,陛下也绝不会放过他的。”云驰现在很担心。
担心萧樱,也担心凤戈。
别人不知道,他是清楚萧樱在凤戈心中的位置的。萧樱若有个万一……云驰闭了闭眼睛,他不敢往下想了。
“娘娘出事……陛下……最伤心的应该是陛下了。”秦征轻叹道。
“先别瞎猜,长宁皇后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娄柏昀不喜欢听悲观的猜测。
秦征闭了嘴。他是最希望娘娘逢凶化吉之人。
这时候凤戈到了,三人赶忙起身凑到凤戈身边。“陛下,娘娘如何了?”“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长宁呢?怎么样了?”三个人几乎同时出口。
凤戈看了看三个人。三人自知太过急切,齐齐后退一步,这时候三人才看出凤戈脸色有多惨白。
云驰担心的上前:“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是凤戈的长辈,这时候也只有他方便上前询问。
凤戈似乎想笑,可努力扯了扯唇,终告失败。“皇叔……”凤戈轻唤。
他以往也会唤皇叔,不过都是心情极佳,含笑而唤。有调笑的意思在其中。可是这一声呼唤,却气息不稳,带着股心神不安的惶恐。
“皇叔在。万事有皇叔……小五,你告诉皇叔,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管如何坚强,哪怕是一国之君,身上担的起万千黎民。可终究是个自幼不得亲缘的孤独皇子。
如今好容易找到了萧樱,小两田恩恩爱爱的,萧樱又出了事。云驰能理解凤戈此时的心情。“石和给阿樱下了一味药。”
凤戈轻声说了如今萧樱昏睡不醒。
若是不能找到石和,萧樱会永远沉睡。而一个人不吃不喝,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所以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皇叔,我没事,我一定会找到石和的。”
“自然没事。你如今可是皇帝,皇帝哪有那么容易垮掉。”“是啊。朕是皇帝……”
凤戈缓缓推开云驰的手。他站在御书房中,身体比直,仿佛像根杆子。身上那种颓废的气势陡然一变。变得凌厉,变得冷硬。“朕已经全城通缉石和。只是他既然选在此时动手,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落网。我们必须要有两手准备。”
从樱歌院走到御书房的一路。
凤戈想了一路。
想原因,石和为什么突然发难?而且选在这个紧要的当口。
两个一定是有原因的。他马上让人查了石和的履历,然后发现石和是庚帝二十一年入的御医院。这由不得凤戈不多想。
离庚帝二十年只隔了一年时间。凤戈不相信世间真的巧合之事。
“可是我们不知道石和发难的原因?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如何准备?”
娄柏昀有些头大的问道。
昏睡不醒,竟然昏睡不醒。如果下毒,为什么不选一个立刻毙命的。只要石和有加害长宁皇后的心思,相信要找个机会并不难。
这药下了。
倒仿佛是个倒数计时的沙漏。
计时结束之时,长宁皇后便会香消玉殒。
石和好像在给他们规定一个时间。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石和的履历记载。他自幼失去双亲,而后习得一身医术,有人举荐入了御医院。”
“下官立刻去查举荐之人?”
“不必……那人是个老御医,早些年告老还乡,如今早已病逝。据御医院院首回忆,那人曾说过,他和石和的师父偶尔结识,石和的师父向其举荐石和。老御医考究了一番,石和确实医术超群。便做了个顺水人情。石和入御医院数年,一直本本份份,任劳任怨。任谁也看不出他有异心。”
“他说父母早亡。是如何亡的?又是他几岁时亡的?他那个师父是不是也需要查一查?”
秦征沉声开口。凤戈有些欣慰,这是萧樱坚持收服的人。
萧樱说,秦征生性至善,经受如此不公依旧心存善念,可谓出淤泥而不染了。这样的人品性坚定,是不可多得的忠臣。
果然如此。秦征办事认真,踏实稳重,而且生性良善。
是个让人放心的下属。
“无从查起。因为他所报的住址虽真,可是院中早已人去楼空。据邻居所言,早有几个月前,院子便空了下来。至于住在这里的人,数年来和邻居从不往来。”
也就是说,石和数年来一直独来独往。
大多数时候身处御医院,偶尔休沐,也只是呆在院中,连大门都难得出一次。
出出入入也向来不和邻居打招呼。以至他在京城住了数年,竟然没有一人能说出他到底家在何方。
“这人……把自己活成了孤家寡人。看来他从踏入御医院的第一天就在计划此事了。”可那时萧樱在何方?凤戈在何方?也就是说,萧樱并最初并不是他的目标。或者说石和会见机行事。
萧樱对他的信任和倚重,最终给了石和机会,萧樱的善心成了养虎为患。
“主子,他是何时进入御医院的。可有详细记载?”秦征很细致,在很多细枝末节上很是细心。
“庚帝二十一年冬。”
一句庚帝二十一年,终于让几人都沉默了。
“真是有备而来啊。”云驰轻叹。“而且一备就备了这么多年……当真是煞费苦心啊。”
秦征虽然最年轻,可最近接手庚帝二十年旧案,对此也知之甚详。
“难道,他是潼关镇的幸存者?陛下和娘娘都曾说过……几千人无一人幸免这事本就有些稀奇。总有不喜出门看热闹的,总有发现不对劲,把家中孩子藏起来未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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