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山大王的日常》回忆

    大堂里，柳安长和叶小凡坐在桌子两边，团子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柳安长一手撑额地看了团子许久，突然问叶小凡：“你捡到团子的时候他多大？”
    如果是个婴儿，那么叶小凡将他养这么大可不容易。
    “谁说是捡的的？”叶小凡斜眼瞅他，“我生的！”
    柳安长挑眉，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了他半晌后，缓缓摇了摇头。
    叶小凡：“你什么意思？”
    柳安长淡淡道：“不像。”
    “哪里不像？”
    柳安长喝了口茶，淡淡道：“你不像是能生出孩子的，毕竟我还没听说过男人生孩子。”
    叶小凡听得张大嘴巴，怒：“谁说是我生？！是我和女人生！”
    柳安长：“噗！”
    叶小凡撞上他满眼的戏谑，顿时说不出话来。
    哦，他忘了，这个人蔫儿坏。
    柳安长笑够了，又道：“说正经的，你怎么会捡来三个小孩儿的？”
    到底是谁不正经？叶小凡幽幽看他，半晌才道：“看到就捡了，不然还能怎么捡？”
    “不，”柳安长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会想到捡他们。”
    他这两年出门行商，见过流浪在街头的小乞丐，也见过官道两边包在棉布里的小尸体。
    柳安长曾经很困惑，那些父母是抱着怎样的情感抛弃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骨肉？又是什么样的想法让路过的行人袖手旁观？
    后来，他听得多了，见得多了，就知道了，父母不缺孩子，只缺钱财粮食，饥肠辘辘的时候丢弃该子就不是那么难以决断的事了。
    对路人而言，各人自扫门前雪 ，莫管他家瓦上霜，都为生活奔波，何必多好心？
    叶小凡愣了愣，他大概懂了柳安长的意思，是在问他为什么这么好心，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又道：“看见就捡了。”
    柳安长微愣，随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就是善良么，所以看见不能当做没看见。
    叶小凡给自己倒了杯水，回忆了刚建山寨的那一年，说：“三年前，天大旱，很多农民颗粒无收，那时候我不太清楚这边的事，只是见逃荒的难民一波一波的路过，我和黑大他们在官道边支了个蓬，里面摆着凉茶和粥，给过路的灾民填填肚子，然后就在人群里看见小风和楠楠。”
    柳安长听着，点头，三年前一场大旱，落霞城靠近北方，情况还好，南方的农田干涸龟裂，大批农民流离失所，由南上北，那时候柳家在各个城开了救济粥铺，赢了不小的赞誉。
    叶小凡继续道：“那时候我看多了拖家带口的人，第一次看见只有两个小孩的，两个小孩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小风背着楠楠在人群里抢粥，我当时看得难受，就把他们留下来了。”
    “那团子呢？”柳安长问，原来不是一块儿捡的么。
    叶小凡笑了笑，团子跑累了，这时趴在他的膝头上休息，叶小凡摸摸他的脑袋，道：“团子才两岁多一点呢，是第二年春天捡的，我去城里买东西，在路中央看到个小娃娃，当时团子发着高热，我抱着去找王大夫才救回来。”
    “是看他圆咕隆咚的才起名叫团子么？”柳安长笑。
    叶小凡笑出声，点点头。
    铺在院子里的阳光悄然消失，空气沉沉闷闷，桂花树叶一动不动，叶小凡往院子外看了一眼，“要下雨了。”
    柳安长懒懒散散，在寨子里他无所事事，便没话找话，“我只听你叫他们小风楠楠的，大名都是什么？”
    “大名啊？”叶小凡边说边往院子里走，“小风叫叶风，楠楠叫叶楠，团子叫……”
    柳安长戏谑挑眉：“叶团？”
    叶小凡收了团子的衣服进来，闻言翻了个白眼，“叫叶泽。”
    “恩泽的泽？”
    柳安长低头看笑得傻乎乎的团子，泽？
    叶小凡又将院子里的板凳一一端进屋，他点点头，“当时捡到的时候他发高热，王大夫就说用这个字。”
    “老大，要下暴雨了。”
    黑五几人从院子外奔进来。
    叶小凡看看天，乌云从天边卷过来，天色还不是很黑，应该还要一会儿才下得下来。
    “把母鸡赶到鸡蓬里，毛驴给拴好，外面晒的衣服收进来，”叶小凡吩咐道，他自己拿了瓢出去收鸡蛋。
    叶小凡以为暴雨来临还需一段时间，却没料刚走到草垛后面捡起俩鸡蛋，忽来一阵狂风，掀起了散落的干草。
    狂风中带着湿意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叶小凡抬头，就见之前还远在天边的乌云转眼到了头顶，天色一下子暗下来，闪电在云层中游走，雷声轰轰响彻天际。
    叶小凡往屋里跑，路过大豆地，眼尖地看见个鸡蛋，拐道过去捡鸡蛋，到院子口，又帮着黑大几人把受惊的鸡赶回鸡蓬。
    等到他跑进院子的时候，前脚进屋，后脚暴雨倾盆。
    阿贵躲在厨房的柴火堆里瑟瑟发抖，叶小凡把鸡蛋放到框里，看看密如珠帘的雨，一手遮头几步冲过院子，进了大堂。
    仅仅是几步路，叶小凡差不多从头湿到脚，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摇头感叹，“雨真大。”
    柳安长看着湿哒哒地叶小凡，皱眉：“阿宝！”
    阿宝手脚麻利地拿了块干布巾给叶小凡，“老大你快擦擦，我去给你烧热水洗澡。”
    “哎，不用，”叶小凡拉住要去厨房的阿宝，“我擦擦就行了，等会还要下山去接小风和楠楠。”
    “那换件干衣服，”柳安长道。
    “不用，”叶小凡边擦头发边道：“我又不是你。”
    柳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