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山大王的日常》委屈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叶小凡带着柳安长下了山，叶小凡手里抱着个小娃娃，阿宝手里拿着网和桶，他一脸兴奋，“老大，我们这样就能捞到虾吗？”
    叶小凡点点头，“虾子很好捞的。”
    几人到了山下，走到了一条小河沟旁，这河沟不过五尺宽，却很长，从远处的一片池塘分流过来，弯弯曲曲地穿过村庄，是平日庄子里浇菜洗衣的地儿。
    叶小凡几人远离了村庄，走到池塘的下水口，水流缓慢，水草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水面的两边，阿宝眼尖地看见了水草下游动的小虾。
    他双眼发亮，声音不自觉地放小，“好多啊！”
    柳安长看过去，只见绿色水草下，聚集了成群的小虾，小虾们在水草中来去穿梭，似是在啃食水草。
    叶小凡将团子递给阿宝，阿宝刚接过来，团子就瘪了嘴，张着双手要叶小凡。
    叶小凡叹气，接过他却又转手递给了柳安长，团子愣愣地跟柳安长对视，半晌后，他咧嘴一笑，抱住了柳安长的脖子。
    叶小凡点着头，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团子喜欢你！”
    柳安长笑了，估计是这几天抱团子的次数多了，他的姿势已然标准，一手托着团子肉呼呼的小屁股，一手扶着他背，以防他后仰翻倒。
    叶小凡捡起网，这网是专门织来网小虾的，用最细的麻绳编织，留出的缝极小，网口面盆大小，深度足有一尺。
    河沟虽然不宽，却挺深，若是叶小凡下到河里，怕是河水会淹到他胸口。
    好在河沟的岸不陡，尤其是叶小凡找的这块地方，接近水面的地方有一块凸起的石头，石头不大，却足以站下一个人。
    柳安长见叶小凡准备弯腰下河，道：“小心点。”
    阿宝瞅瞅叶小凡，又瞅瞅自家抱孩子的少爷，不禁沉思：果然是少夫人的原因么！少爷他不仅会关心人了，还会领孩子了！
    木桶里有一块鸡肝，这是叶小凡昨晚专门留的，他将鸡肝放到网里，拿着网跳到了石头上，抬头冲柳安长笑了笑“没事儿。”
    他蹲下身，缓缓将网沉到水面之下，鸡肝的腥气在水中缓缓飘散。
    几人静默以待，不多时，就见成群的小虾争先恐后地往网子里钻，聪明的虾子知晓从网口游进去，不聪明只能在网外钻来钻去得干着急。
    叶小凡突然抬手，网兜脱离水面，河水哗啦啦地漏下去，不聪明的虾子逃过一劫，聪明的虾子却落入网中。
    阿宝将桶递给叶小凡，叶小凡将虾子倒进桶里，捡起鸡肝，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鸡肝光滑的表面已经被啃食得坑坑洼洼了。
    阿宝再将桶拎上去，看半透明的小虾在桶里蹦跶，惊喜：“这也太容易抓了！”
    “嘶！”
    叶小凡吸气，一巴掌甩到自己脖子上，摊开手掌看掌心里的蚊子尸体和血迹，嫌弃地在河岸上蹭蹭，“就是蚊子太多了。”
    柳安长挥开面前的花蚊子，他站在岸上，动都不敢动，一动碰到杂草，便会惊起成群的蚊子。
    阿宝用双手给自家少爷扇蚊子，道：“早知道带块香料来了。”
    叶小凡又拎起一网兜，挠挠脖子，赞同道：“可不是？咬死我了都。”
    “蛇！蛇！”
    阿宝突然惊叫出声。
    柳安长汗毛一竖，后退了好几步。
    叶小凡左右看看，“哪里？”
    阿宝指指左边的水面，“水草里面，灰色的，还在动还在动！老大你快上来！”
    叶小凡顺着阿宝的手指看过去，瞧见了隐藏在水草里的蛇，看不清楚全貌，只看见一截身体，背部呈深灰色，身侧有一条黄色的分界线，腹部灰白色，叶小凡放下了心，对着岸上如临大敌地两个人道：“没事，是水蛇，没毒的。”
    阿宝严肃道：“没毒也很可怕！”
    柳安长点点头，深以为然。
    叶小凡看着依然严阵以待的两个人，“噗嗤”笑出声，他弯着腰捂着肚子，笑得身体一抖一抖的，却又因为顾忌着网，因而忍了又忍，甚为辛苦，“你俩也太胆小了吧！都说了没毒了。”
    阿宝静默。
    柳安长静默。
    团子乐呵呵地笑。
    笑了好一会儿，叶小凡才停下来，他提起网，认真提醒道：“这种蛇没事，要是看到灰色的，身上带一圈圈花纹的，一定要离远点，那个剧毒，还有身体绿色的，尾巴红色的，也是剧毒，啊对了，还有一种，身体细长细长，头是三角头，也很毒，咬到了会烂肉。”
    柳安长望天：“只要是蛇，我都会远离。”
    阿宝附和：“对，才不管有毒没毒呢，看到就跑。”
    叶小凡：“……挺好。”
    所以他在这科普个什么劲儿？
    太阳爬到了半空，清晨的凉意一点点散去，清晨觅食的虾子感受到了热意，一一沉到水里，不多时，水草下再无虾子。
    叶小凡收起网，拽着岸上的杂草爬上去，往木桶里看了眼，足够中午吃了，他拎起木桶，“走吧，回去了。”
    走了两步，他突然回头问柳安长，“你抱得累不累？累的话我来抱，或者你牵着他让他自己走。”
    抱了有好一会儿了，柳安长瘦胳膊瘦腿的，身体又不好，叶小凡想，估计够呛了。
    柳安长看着叶小凡，气定神闲：“不累。”
    片刻后，叶小凡回头就见团子自己在地上蹦跶着走，柳安长牵着他肉嘟嘟的小手，见叶小凡回头，柳安长镇定道：“他自己要下来走。”
    叶小凡：“噗！”
    阿宝低头忍笑。
    柳安长：……
    虾子倒了半木盆，叶小凡拖个小凳子坐下，黑五又拿了盆过来，蹲在了叶小凡身边，帮他一起洗虾。
    “衣服洗了没？”叶小凡问。
    黑五心虚：“没。”
    叶小凡看他一眼，“去洗衣服，虾子我来弄。”
    黑五点着头，一溜烟跑去洗衣服。
    叶小凡又喊：“别又把衣服扯破了！”
    黑五洗衣服总是使蛮劲儿，有些衣服不结实，都能被他扯出个洞来。
    黑五大声应了。
    叶小凡低头，一手抓了一把虾，另一只手飞快地挨个掐头，掐了头的虾放到另一个木盆里。
    小虾太多，饶是叶小凡速度快，也掐了好一会儿，他将虾头聚在一起，扔到了院子外，门口游走的一群鸡霎时跑了过来，争相啄食。
    打了一桶水，冲洗几遍小虾后，叶小凡到厨房找了个旧菜筐，把小虾捞进去控水。
    团子拽着柳安长绕着猪圈走了两圈，柳安长被臭气熏得直皱眉头。
    团子拽着柳安长去摸小毛驴，柳安长伸手挥开嗡嗡打转的黑苍蝇。
    团子拽着柳安长去抓花母鸡，对着鸡屎歪头看了半晌，蹲下身就要去摸。
    柳安长额角直抽，终是忍不了了，一把抱起他，几步走到叶小凡跟前，把团子往他面前一放，“我看不了他了。”
    叶小凡正在洗手，手上一股子腥气，正在用皂荚搓，他瞧着柳安长一脸无奈，团子一脸高兴，便问：“怎么了？”
    柳安长扶额，“他要摸鸡屎。”
    叶小凡“噗”地笑出声，他跟团子脸蹭脸，蹭的团子“咯咯”地笑。
    “鸡屎臭不臭？爹爹说过的，不能摸，你忘了？”
    团子搂着叶小凡的脖子，肉嘟嘟的小脸在叶小凡脸上蹭来蹭去，眼睛弯成了月牙。
    叶小凡就着身前挂着个小孩的姿势洗干净了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不准摸，听见了没？”
    团子笑呵呵毫无反应。
    叶小凡索性牵着他到菜园旁边，那里有零散的鸡屎，叶小凡拉着团子蹲到一坨鸡屎前，定定地看团子的动作。
    柳安长看过去，叶小凡父子俩聚精会神地盯着一坨鸡屎看，这场景，实在是一言难尽！
    团子看了一会，手伸出去，刚伸一半，“啪”地一声，叶小凡拍了他的小手。
    团子缩回手，瘪瘪嘴看叶小凡。
    叶小凡神情严肃，“再摸还打。”
    团子自己揉揉小胖手，过了一会儿，又伸出手去。
    “啪”的又是一声。
    团子眼里瞬间蓄起了泪，明明是被叶小凡打的，却又往叶小凡怀里挤。
    叶小凡捏着他的手往鸡屎那伸，问他，“还摸不摸了？”
    这下子团子长了记性，自己拼命地把手往回缩，父子俩一伸一缩地僵持了好一会儿，团子急的眼泪珠子掉了两颗，叶小凡才松了手，团子立刻把手藏到身后，瘪着嘴看叶小凡。
    叶小凡被他逗笑了，站起身，朝他伸出手，“好了，爹爹不打了，进屋吧！”
    团子看看他，又看看在院子口看他俩的柳安长，迈着小短腿跑到柳安长身边，一把搂住了他的腿。
    叶小凡一愣，柳安长也一愣。
    团子抱着柳安长的腿哼哼唧唧，颇为委屈。
    叶小凡吃惊不小，“团子这是怪我了？”
    柳安长摸摸团子的头，点头，“大概是。”
    叶小凡倒吸一口凉气，“以前从没发生过这种事！”
    柳安长冷静道：“大概是因为以前我不在？”
    叶小凡想了片刻，沉痛点头，“应该是了，以前他被我打了，哭着去找黑大他们，只会被捏脸笑话。”
    说完叶小凡瞅着柳安长，困惑不解，柳安长平时面无表情的跟个木头人一样，冷眼薄唇的看着就不易近人，怎么团子就那么黏糊他呢？
    真是奇了怪了！
    叶小凡斜瞅着柳安长，突然觉得这人有点不顺眼，他捂着胸口，有一种儿子被人抢了心酸感。
    柳安长被叶小凡的表情逗笑了，正要说话，觉得自己的衣服被扯了扯，他低头，就见团子拽着他往猪圈的方向走。
    笑意眨眼间从柳安长脸上消失，他望着天，脚步随着团子的步伐向猪圈挪动，似是已经闻到了臊臭味，一脸无奈。
    叶小凡的心情却因此变好，他走到柳安长身边，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嘱咐道：“团子就交给你了啊！”
    柳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