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莫念入睡后,陆景萧曾接到自家老太太的电话。
电话里老太太问起他,“明天是你生日,是否要带着念念回来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陆景萧想了想说:“不回了,等过了这一阵我们再去碧海盛天看你。”
近期莫念太忙了,现在对于她来说,耽误一天便是积压了一天的事。
她在公司操劳的那些事,晚上回来从不再他面前提及,她体谅他不愿他跟着她一起操心。他这个做丈夫的不能不懂妻子的用意,老太太那边可以晚些去,他不想她太累。
好在陆老太太也知儿子和儿媳忙,陆景萧忙她倒是不心疼,老太太心疼的是莫念。
那孩子怀着孕还要操劳公司的大小事务,如今莫氏正处于上升期是关键时刻,她却要在这个时候为景萧生孩子,压力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可她每次和莫念通电话,那孩子总是语气轻松,她还没开口问些什么,她已主动将她想要知道的事都告知了她。
莫念体贴,她是不想让自己跟着操心这些老太太都懂。
眼看预产期临近,老太太既期待又担忧。期待和景萧的第一个孩子见面,担忧莫念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会怕她吃不好睡不好。
老太太对电话里的陆景萧嘱咐道:“不管你如何忙,莫念的身体是第一要紧的事,女人生孩子是头等大事,这生产前的身体一定要调理好。我不管你什么公司,什么样的单子都给我放在一边,她忙你不能跟着忙!”
陆景萧听罢握着电话轻笑:“是,是,您说的都对。往后我的大事便是照顾好您的儿媳妇和孙子。只要你不吃醋,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老太太毫无意外的被他这话逗笑了:“去你的!我吃什么醋!又不是叫你伺候我!”
笑完了,老太太又正色起来:“你少转移我的注意力,眼下念念已经孕晚期了,她现下的状态你要多多的注意,一有异常是要立刻去医院的。她这么忙,可怎么好?你也没个好办法吗?”
“我懂,您放心吧。作为家人,我们理应给她足够的信任和支持。”陆景萧知道老太太是忧心过重,又不好将这忧心传递给莫念只能同他说了。
孕晚期的确是很重要的时刻了,陆景萧哪里敢大意?
他给莫念的电话,已经从一日三次增加到了五次,他恨不得她现在能时刻在他视线之中,可那不现实。
她有自己想做的事,她有要完成的目标,尽管那些她从未在他面前提起,但作为丈夫他不能不懂他的妻子。
生孩子是大事,但他也不能让这样一件事止住她成长的步伐,她一直极力的想要将这两件事很好的平衡,他应该理解,也应支持。
陆景萧这么一说老太太彻底不好说什么了,还说什么呢?儿子早已将她的心思窥破的一清二楚,他是在变相告诉她,他不会擦手莫氏的事。
老太太只想叹气了,是不好擦手,眼下莫氏处于上升期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们夫妻感情再好外人是不知道的,陆景萧这时候擦手只能是帮倒忙。
况且依莫念的性子,怎么愿意让他这时候去管莫氏的事?莫念虽平时少言寡语,但她对自己儿子的一片心意她这个做长辈的也应看出来了。
莫念是一万个不愿意景萧,陪着她卷入舆论风波的。
未免老太太忧心过重,陆景萧宽慰道:“放心,我心中有数,她心中也自有分寸。”
老太太叹息一声说:“我不管,若是她出了叉子,我就唯你是问!”
闻言陆景萧轻笑一声。
不待他开口老太太又说:“年前去礼佛我曾许下了心愿,这愿也该去还一还了。是时候许下心底愿望了。”
礼佛?
陆景萧对这事是真的不上心,他笑:“您还是别过去了,眼下莫念不方便我也走不开,没个人在您身边照应我怎么放心?”
“难得,你还知道关心一下我这个孤寡老人。”老太太说笑道:“放心吧,我不带莫念也不带你去,这趟就我和之宜过去。这会儿不是什么节日,我们会早去早回的。”
老太太执意要去陆景萧拦不住,他只能说:“好,到时候我让付安陪你们过去。”
“也行吧,那就周六吧。”
这事就这么敲定了,陆景萧又嘱咐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收了电话会卧室的时候,他被门缝里透出来的灯光惊了下,明明记得他先前出来的时候是关灯的。
男人眉心微拧,轻声拧开门把。
入目便见莫念穿着孕妇睡衣坐在床上,她正皱着没揉着左臂。
“抽筋了?”陆景萧快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问:“是抽筋,还是旧伤复发?”
书上说,孕晚期后孕妇是容易出现抽筋这种症状的,但是她这左手原本是有旧伤的,所以他不确定。
莫念是旧伤复发了,其实最近她这左臂一直有些隐隐作痛,但她白天在公司过于忙碌,晚上回来常常是满身疲惫倒也忽视了这问题。
没想到今天半夜会被痛醒,已不记得上次这样痛是什么时候了,但这次好像格外深刻。
疼的她控制不住的额头冒出虚汗,她深呼吸说了句:“是抽筋。”
不能让他跟着担心。
但光听语气,陆先生已确定她是在骗他。
男人皱眉,不轻不重的帮她揉按着手臂,他一早怀疑她这是手臂是神经痛,又岂是简单按摩可以缓解的?
但眼下她怀着孕,别说止痛药各类药都是不能轻易使用的。
就算他想用,只怕她也是不同意的。
陆景萧皱眉说:“我给陈墨打电话,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莫念拦住他:“这种小事还是别麻烦别人了?都这么晚了,没关系过一会儿就好了。”
知道他担心她,他一担心她难免失去正确判断力,陈墨又没瞧见她人,万一给他推荐了什么药品,他不忍她继续痛着是一准要给她用的。可那些东西怎么能是说用就用的?
那些药不能用,这电话她也不能让他打。
“都是间歇性的,不会有事的。”
她拉着他的手宽慰他说:“我躺下,躺下就好了。”
莫念睡下了,他也只得靠在她身边躺下:“要是痛的厉害,一定要告诉我。”
“好。”莫念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应了声。
后来,也就那么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她睡下之后,陆景萧给陈墨去了电话。
陈墨在电话里说:“眼下她越发临近生产日,就算是旧伤复发也只能等一等。等生产之后,再好好检查一下。”
陆景萧心中清楚,莫念这手臂要是检查起来,可能少不得要检查x射线,眼下确实不是好时机。
沉默中陈墨再度交代:“尽量避免她过于劳累吧。”
“好。”陆景萧应了声随口问了句:“你最近好吗?”
那端的人沉默了片刻,随即笑道:“我好的很。”
陆景萧听出这人语气不对,但他不便多问,只说了句:“那就好。”
“明日又到嫂子产检的日子了,如今进入孕晚期这检查一定要及时做。”陈墨又嘱咐了句,等那头的人应声之后挂了电话。
但他对陆景萧说‘好的很’,其实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最近他妈催他相亲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可心爱的姑娘却嫁给了别人,这还不是最悲哀的,最悲哀的是,从头至尾他连一句‘我喜欢你’都还来不及说。
——
翌日,莫念因为昨晚的旧伤复发起的晚了,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不过还好,她今日原本就是不打算去公司的。
她从卧室出来的时候那人不在客厅,她朝书房看了一眼,书房的门虚掩着,不用问他定然是在里面的。
去厨房装了早饭出来,那人也从书房出来了。
莫念给他递去勺子但见那人一直盯着她的左臂在看,她笑笑说:“不用担心,已经不痛了。”
确实不痛了,她这伤就是间歇性的,痛过那一阵也就好了。
陆景萧跟着松了口气,拉下凳子说:“吃完早餐我们去趟医院,然后回别院。”
莫念楞了下笑道:“不急,晚上我想先回浣花小筑。”
那人抬眸看了她一眼,听着意思,她今日是不算去公司了?
他不再继续这话题,她能在家歇一天那自然是最好的。
至于她忽然说要回浣花小筑,陆景萧倒也没有多想。她要回便回吧,他现在最不缺的时间,便是陪她的时间。
吃罢早餐,其实和午饭差不多了。
莫念小憩之后起床准备去医院,出门前她嘱咐家里佣人从后面花园弄了些菜带上车,之后夫妻二人上车离开。
这日路上稍微有些堵,抵达医院的时候临近三点,好在到了医院一切都被安排妥当。
原先医院这边是安排江雅负责莫念的产检过程的,不过江雅生病之后莫念便婉拒了陈墨的好意。
算起来,她和江雅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面了。
莫念这日的产检程序结束之后,已快五点,她拿着单据去医院办公室问起江雅母亲的情况。
医生说:“她母亲情况不好,那丫头最近有些忙。”
莫念点了点头,顺便问了句:“她母亲还在那间病房吗?”
“嗯,还在。”
——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莫念和陆景萧说要去探望江雅的母亲,这人自然不反对。
且不说江雅之前对自家太太的照顾,看在林家的交情上,他们也确实应该过去看看。
江雅母亲住在病房,据说这是早在林老爷子出面安排前陈墨就已经安排好的,说是医院给员工的福利。
莫念和陆景萧过去的时候,江雅不在病房但林睿在。
他正在给床上的病人倒水,应是睡有些热,所以林睿在搅拌。
江母明显是受宠若惊的:“你放着吧,一回儿就该凉了,我不急这半会儿功夫。”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林睿笑笑继续手上的动作,他没注意到门口走进来的人。
莫念和林睿见面不多,但从这人给她的第一印象来看,不像是个会做这些事的人。
但现在他不仅做了,还体贴入微,不能说不叫人诧异。
她不禁在心中感叹,时间啊,果然是一记良药。
偏头看了一眼陆景萧,这人倒是神色如常。
是江母第一时间发现了病房的客人,她朝着来人微微一笑冲着林睿说:“睿儿,你的朋友过来了。”
林睿这一偏头便瞧见了站在了身后的陆氏夫妇,笑道:“你们怎么过来了,沙发上坐吧。”
他说这话时莫念注意到,他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直到确认那谁不烫之后才放下手里东西,转身看向沙发上的两人问:“要吃点水果吗?”
“不必麻烦。”开口的是莫念,说罢她顺便问了句:“雅雅在上班?”
“是啊,她忙。”林睿笑着答了句,给莫念和陆景萧分别倒了水递过去。
床上的江慕忽然开口问:“是陆太太对吧,我没有记错是吧?”
“是。”莫念笑着答了句,起身朝床上的人走过去问:“伯母近来身体好些了吗?我和景萧都忙,最近都没来看您,望您勿要见怪。”
莫念说的是客气话,但也不全然是客气,她和江雅有缘那是个讨喜的姑娘。
“陆太太客气了。”江母笑笑看着她皱眉说:“你怀着孕,我这病房你往后少来的好,你现在可不能出现半点闪失。”
这倒是不是虚伪客套,江母是个老实人,她是真担心自己的病气过给莫念。要是那样的话,她怎么安心?
再说这有钱人,不都很讲究风水吗?
莫念笑道:“您这又不是传染病,哪来病气一说,没那么讲究您也无需放在心上。”
江母叹息一声不说了,其实那话也不是她第一次说,她先前也对林睿这么说。可那孩子也不停他的,罢了……
她悄悄看了一眼沙发处,原本坐着的两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去了阳台。
这又再度看向莫念,放低声音说:“陆太太有件事我想求你,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太唐突了。”
“嗯?”莫念笑:“你且说说看,看我能否帮上忙。”
江母皱了下眉,低着头为难又尴尬说:“其实这事本不该求你,但江雅在临海的朋友不多,但我知道她喜欢你,她在我面前不止一次提过陆太太。所以我想,想……”
家事用来麻烦别人,江母也挺不好意思的,她在为难。
莫念已看出她的为难,轻笑道:“江雅和林睿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操心了,相信他们都能解决好的。”
“哎,我是怕她一时糊涂错过缘分。”近段时间林睿时常出现在江母病房,江母对这个女婿还是满意的。
她知道女人之所以不愿意接受林睿,是因为先前外面的那些流言,可她总觉得这林睿自从结婚后似乎是有所改变的。
到了她这个岁数,看过许多事也看透许多事,总希望未来江雅能收起那些偏见,给那孩子给这场婚姻一个新的机会。
江母说到缘分,那莫念不得不开口说几句了,“什么叫缘分?我想您也解释不清。这婚事是您和林老爷子一意孤行定下的,要说有错您和林老爷子是第一错。”
“是,我承认。”江母叹息说:“可是事情眼下已经到这一步,我总希望结局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什么是好的方向?”莫念含笑问:“他们相亲相爱白头到老自然是好的方向,可是若这婚宴真的不适合他们,分开未必不是不好,您说对吗?”
她这么一说江母彻底不好开口了。
莫念又说:“按您的话说,江雅和林睿结成夫妻也的确算有缘。不过这缘分到底是深还是浅,谁也不好说,且看吧。”
江母听着直点头,眼下也只能且过且看了。
病房外,江雅听着门缝里传来的谈话,心思有些乱。
事实上,她最近的生活一直很乱,乱的她掌控不了。
就在她一周前,林睿忽然和她提议,在她母亲生病期间他做好女婿该做的,而她做好孙女该做的。等她母亲故去之后,她若还是执意要离婚,他会认真考虑她的要求。
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江雅心中清楚,于她更有利。她反驳不了,这种时候她也无法反驳。
乱了,从她母亲确诊病情复发的时候一切都乱了。
林睿提出那样的要求是对这场婚姻的妥协,她被迫无奈应允,也是妥协。
江雅红着眼睛站在那里,大约是想的太专注,以至于让她没有注意到站在面前的人。
“又要哭?”男人清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恍然抬眸,认出人之后眼泪差一点就夺眶而出。
双唇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下,然后嗫嚅的叫了声:“陈医生。”
陈墨眼底闪过一丝无法言喻的情绪,然后转身说:“跟我来,说一下你母亲的后续治疗。”
“好。”江雅深呼吸捏紧了拳头跟过去,最近没听一次治疗方案,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谈话不长,十多分钟。但这十多分钟对江雅来说,像是炼狱。
她看过无数绝症患者的家属,如今自己也变成其中一员,说不清心中到底什么情绪,分别是注定的结局。
她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能哭,至少不能在他面前再哭。可她向来就不是个善于掌控情绪的高手,所以还是忍不住的落泪。
茶水间里,女孩低低的抽泣声让陈墨的眉头控制不住的拧起。
他克制住想要给她一个拥抱的冲动,从口袋里超出一袋纸巾递过去:“擦一擦,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要多笑笑。”
江雅接过那报纸抽出一张,狼狈的捂住自己的脸说:“我笑笑它也不能变好,我笑笑也改不了什么。就像……就像我的婚姻。”
说这话的时候,她拿开了捂着脸的纸巾,湿漉漉的一双眸看向对面的人问:“你知道身不由己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看着喜欢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却无法鼓起勇气告诉他,到底是什么感受吗?”
是的,她喜欢的人,现在就站在她眼前。
那是她追了许久的一道光,她是那么费尽心思才来到他身边,可是……可是当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却彻底失去说喜欢的资格。
生活就是这么残酷,它让她痛了一次还不够,还要一次又一次。
她母亲的身体是这样,她的感情也是这样……
江雅不知道,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对面人的心曾狠狠抽痛过。他们在同一所大学学习过,他在一次演讲会上认识的她,从此变成她追逐的对象。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专攻护理专业。
他知道她喜欢她,起初是抗拒的,后来渐渐习惯她的追逐。这两年她像是他的一道影子,纵使不在一起,可到底还在一个圈子,他发生的所有事情,获奖的每一瞬间都能接到她第一时间的祝福。
她会来到他的医院不是偶然,是他的故意放水。只是他不希望自己的行为过分表露心意,所以这件事一拖再拖,谁也没想到他真正松口的时候,她却已经嫁人。
结婚对象,偏偏还是林睿,世界总是这么小。
若她没结婚,陈墨想他应该……不,他现在一定会告诉她,他的心意。
可现在他不能说,不仅不能说还要装作一无所知:“林睿看着是纨绔子弟,但本质不坏,好好过日子。”
早生贵子,白头偕老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他猜她也不想听。
所以不说了,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都不必说了。
陈墨开门出去,江雅看着他的背影禁不住潸然泪下。
她这幅样子是不能去病房见母亲的,她怕母亲多想,她的留在茶水间整理情绪。
江雅没有及时跟出去,所以她也不可能知道林睿送走陆氏夫妇之后,寻着她一路找来的事……
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什么都没说,但对于纵横情长的林睿来说,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
陈墨也没想到他会站在门口,这样的碰面多少有些无言的尴尬。
他插在口袋里的手微微握了下,想要故作镇定,可事实证明他装不了。
林睿也装不了,他知道江雅心里藏着人,但他不知那人是陈墨。
算情敌吗?
不能算,但思绪是真的有些复杂。
僵持中,陈墨向前一步走向他,擦身而过时他说:“她是个不错的姑娘,值得你浪子回头,也值得你用心对待。”
起步前,林睿拉住他问:“你就没想过争一争?”
“想过。”陈墨直言不讳,然后又叹息道:“可我早已在两年前就错了,早就失去争一争的机会了。如今她母亲病成这样……”
他叹息着说:“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婚。”
说罢他又看向林睿说:“等她有那个机会的时候,我猜你也不会愿意给。你扪心自问,最近你出入江母病房除了与她的协议,难道没有丁点私心”
生活中的改变,或许当局者迷,但旁观者多看的透彻。
林睿这段时间的改变太明显了,完全说是演戏,陈墨不信,只怕他自己也不会信。
错过了两年是他的大错特错,他不能也不忍心再看着她纠结。所以适时放手,是对彼此最好的救赎。
他承认自己是懦弱,他若不懦弱,何至于将这段感情错过了两年……
人果然,都是要为自己的懦弱付出代价的。
晚上六点,会浣花小筑途中。
陆景萧亲自驾车,莫念做后排座椅,她那一路都盯着前面开车的人在笑,陆景萧也不知她到底在笑什么。
临近浣花小筑的时候,这人忍不住问:“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是你那难缠的客户突然想通了?”
莫念轻笑摇头,这才收回目光看向车外说:“到家说。”
太太今日似乎有些神秘,陆先生不知道太太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但看她的样子似乎是一件好事。
如此他虽好奇,但也不多问了。
车子拐进大门停在院子里,陆景萧下车将里面的人扶出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日这院子相较于以往格外的冷清。
一路牵着莫念的手往门口走去,临近门口还不见家里的人迎出来,就连顾嫂似乎也不见踪迹了?
陆先生心中疑惑。
这疑惑不得而解,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她确实支走了家里的人。
周围空荡荡的,一点声音没有。
临近大门的时候,莫念叫住他说:“你不急进去,我先进。”
陆景萧看着自己太太,她今日的行为真的有些奇怪。
男人笑着点头:“好。”
不管她想要做什么,闹出什么来,他陪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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