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女人后,楚泽轩也离开了,宁桎回到了季安的病房里,等她醒来。
周默手头上还有别的事要做,交代了宁桎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偌大的病房里寂静无声,护士进来换了两次输液袋,宁桎都是维持着面色阴沉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一个病患家属,叫人想不通他想做什么。
先前给季安做手术,要取走她肝脏的医生更是紧张不已,连连来查房两次,第二次即将离开时,猛然间一拍脑袋,严肃道:“对了,有一件事忘记和你说了,手术过程中,我发现患者怀着身孕。好在这次抢救及时,孩子留住了,你们以后要多注意。”
“怀孕?”宁桎闻言掀起双眼看了看医生,这一眼看的医生心惊肉跳。
他摸不清宁桎和季安的关系,但宁桎对季安的上心度又异常的高,他在嘉德呆的久了,也见过不少豪门里的私密事,自然而然地猜测无非季安就是宁桎养的小情人罢了。
听到自己的小情人怀孕,总该是开心的。
可宁桎却丝毫没有开心的神情,他曾经说过,季安不配身下他的孩子,可如今知道了她是他的恩人,他真不知该怎么处置。
这么思考着,季安便嘤咛一声逐渐苏醒。
她没想到,她还能活着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季安的麻药药效已过,肚子上传来的阵阵绞痛似乎在无情地提示她,她已经失去了肝脏……
可没了肝脏,她应该很快就会死吧……
她肚子的孩子,才堪堪活了两个多月就要死了……
季安悲痛欲绝,拉高了被子,躲在其中不住抽泣。
医生早就发现她醒了,可在宁桎的眼神胁迫下,只能轻手轻脚地离开病房。
季安因为没了眼睛,耳力变得出乎意料的好。
瞬间就听到了病房有其他动静,她怕极了,颤抖着嗓音问:“谁……谁在这里?”
宁桎只能轻轻地咳嗽一声。
季安几乎是在瞬间变了脸色:“宁桎!你还想我怎么样!在我临死之际,要更加废物利用吗!”
“季安。”宁桎声音嘶哑,还带着失血过多的虚弱和疲惫,“我中止了手术,你并没有失去自己的肝脏。”
这句话听上去是那么不可思议,季安满心都是惊愕,惊愕过后便是质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婉秋拿我同楚家做了那么大的交易,你居然会舍得让她伤心。”季安的言语刺耳得很,就像一根两头都是尖角的刺,她以前从不会这样说话,但经历这么多后,已经不再对宁桎留有希冀。
宁桎沉默了一瞬,才回答她,“我不想让你死。”
季安闻言扯开嘴角笑了起来,但笑容是那样凄厉,“宁桎啊宁桎,我从来都只是你用来哄沈婉秋的一个玩具吧,你想让我活就活,想让我死就死你真的太可怕了。”
她边笑边咳嗽,咳得胸口不住震动,牵扯到了伤口,剧烈的疼痛袭上心头,但她依旧在笑。
这笑,让宁桎不由蹙紧了眉头,手也紧紧攥起。
“我知道是你在十年前捐了我半片肝。”他有点想抽烟,右手手指下意识地屈了屈。
季安闻言胸口一堵,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母亲当年骗走她半片肝是为了救宁桎……
也对,十年前也是宁氏集团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双双车祸而死,宁桎被沈家收养的那一年。
“另外,我还知道你又怀了身孕。”
这话一出,季安像猫一样炸起了浑身的毛,“你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宁桎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我不会做什么,这孩子也是我的。”
季安闻言冷笑一声,“谁说这是你的孩子!”
她的话音刚落,宁桎的面上迅速笼上一层阴影,声音也带着一丝丝的暴怒,“这不是我的又是谁的!”
“你管他的父亲是谁,反正不是你。”季安面上冷笑不断,只有在伸手摸自己小腹时,神情有所缓和,“你说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就当是你还我半个肝的恩情,给我八个月的自由,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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