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皮人生》第十七集 断木崖

    <script>p1()</script> ?    第十七集  断木崖    我第一眼看见贡猜时，他正从他住的一个窝棚里面出来，窝棚很小，又潮又脏，那个窝棚旁边有一个很大的空场子，来来往往很多人。那天是赶个庙会的日子，空场子里聚集着很多人。    我记的我第一次见他时，那是冬天，太阳很暖和，我跟着斑鸠到了那个空场赶庙会。我看见一个穿的臃肿乡下老头。他的嘴像驴嘴一样厚厚的，吐出白气。他嘴里面含混不清，好像含了一个葡萄。他的眼睛有一颗是白的眼珠，像煮熟的鱼眼，我以为他是瞎子。他的眼皮眨的飞快，像眼里面揉了沙子。一颗晶莹透亮的鼻涕吊在他鼻尖上，我真担心它会掉到他嘴里面去，还好没有，我松了一口气。    据说他的耳朵非常灵，听见一只虫子从他面前爬过。就知道那个虫子是公的还是母。很遗憾，我从来没有真的亲眼看见过他判断一只蚊子是公的还是母的。况且那时候是冬天，也没有蚊子。    他对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不是瞎子，我是哑巴。    很奇怪，还有人明明看起来是瞎子却不是瞎子，还有会说话的哑巴。    我说，你是怎么会是哑巴    老头说，老啦，已经不是那个铁齿铜牙舌战群儒的年轻人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老头摸摸自己的肚子，他的肚子很大，似乎里面装了很多东西，我想了想，突然抿着嘴笑了。我笑的意思是我突然想到他肚子里面或许装了一只大蛤蟆，那他就是蛤蟆精了。    他耳朵很尖，似乎像野兽的耳朵一样向上竖着。    这是我见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邋遢老头。    但是，当我和见第二面时，却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他穿了一套黑色西服，白衬衣，裤线笔直，戴一副金丝眼镜，他棱角分明的嘴角总是挂着若隐若现的微笑。他有着雕塑一般高挺的鼻子，金丝眼镜后面那个眼睛细小而透着狡黠。他这一副打扮还是那个邋遢老头吗？    这时我才知道这个老头就是贡猜，他的外号叫做八面佛。    他有两个徒弟，一个是斑鸠，另一个是斑鸠的师兄，也就是这里所谓的大当家的昂山。    皮岛的断木崖与鞋子岛的仙人城这些年一直交恶。仙人城一直都在排挤打压断木崖，端亲王也正逐步剪除断木崖的势力，于是，昂山立即命令手下人四处出动网罗天下英雄好汉，招兵买马扩充兵力，一时间断木崖大军云集，气氛变得非常紧张，就在这时我被斑鸠带来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中我这个笨蛋的？    到了这里，我对斑鸠和昂山都不是十分感兴趣，我对这个要收我为徒的老头贡猜非常感兴趣。    贡猜，原本是一个郎中，后来又开一家诊所，在诊所对面又开了一家殡葬服务公司，他一边看病救人，一边给人操持殡葬服务，他的前半生就是在这样矛盾中渡过的，后来他弃医从文，跟随一位很有名的教授学习法律，攻读民商法，后来，天下大乱，他被同学拉拢进入一支反对端亲王的队伍，一度还投靠了仙人城的龙头人端木家，可他却杀了端木家的一个少爷，受到端木家追杀，他不得不亡命天涯，发誓杀尽天下坏人。他在皮岛用五百把***截杀了一个大富豪的货船，专门收纳来来往往的江湖好汉豪杰，并且积极的网罗天下英才，由此组建了一个全攻全守全民皆兵的断木崖。    在洪荒血海，贡猜声名鹊起，形形**的门徒和徒弟发展了许多，但是老头正式承认的在我之前只有两个，一个昂山，一个是斑鸠，我是老头正式承认第三个徒弟。    我在断木崖接手了一批亡命徒，我天天腰里斜插***，凡是断木崖和端亲王的部下打架斗殴，我就带领这批敢死队一拥而上，我身先士卒抡起***横劈竖剁，凶猛如虎，不要说普通士兵看见我害怕，就是端亲王手下的柳别木也知道我的赫赫威名。    我不知道柳别木是不是对我畏惧三分，他自始至终没有和我正面交战过。    由于我的铁血手腕，皮岛四周一般的地痞流氓海盗土匪不敢和我正面拼命，就是仙人城里的各大修仙家族也惧怕我三分。    老头子贡猜十分喜欢我的铁血屠杀手腕，他一直都认为乱世就要用非常手段，才能创立一番事业。    老头子贡猜一直对他的接班人，也就是断木崖现在的大当家的昂山夸耀我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文武兼备，敢打敢杀，足智多谋。    正当我在断木崖干的热火朝天时，一个人来投奔我，那个人我认识，就是那个半大不小的十来岁的孩子，他就是阿桂。    我就把这个孩子介绍给老头子贡猜。    阿桂被老头子贡猜叫到大厅里，我和昂山还有斑鸠都在场。    贡猜问阿桂，你为什么来我们这啊？    阿桂怯生生的嗫嚅嘴唇说，我从小被人欺负，离家漂泊，想投靠一个好的队伍，铲除奸邪恶人，为千千万万受苦受难众生打抱不平，然而一直以来并没有一个好机会，终不可如愿以偿。这次听说断木崖招兵买马，不胜喜悦，愿意追随老爷子鞍前马后，故不远千里特来投奔，还请老爷子收留。    老头子贡猜看看这个弱不禁风的十来岁的孩子，脸色微微有些怯生生的样子，两只眼睛倒也炯炯有神，言谈举止也颇为谦恭，老头子就说，你为什么来投靠断木崖？天下门派众多，军队林立，为什么偏偏投奔我们啊？    我早就给阿桂设计好了应答台词，我告诉阿桂，这个老头子贡猜身份复杂，性格多疑，屡次被仙人城里的各大修仙家族欺凌压迫，尤其是对端亲王的势力深恶痛绝，势不两全，而且老头子侠肝义胆，性情刚烈，虽然多疑却非常喜欢人才。    于是阿桂回答道，我小时候就敬慕英雄豪杰，当今仙人城里的地痞修仙家族横行霸道，离火涧的端亲王奸邪横行无忌，一时间，战火纷飞，民不聊生，贫苦老百姓吃不饱饭，穿不暖衣，弟子只有跟随老头子手持***，铲除奸邪小人，替天行道。    老头子贡猜听了果然非常喜欢，立即任命阿桂做了一个小队长，在我的手下干事，我立即分拨了十几个小伙子给阿桂，让他训练。    阿桂和我朝夕相处，情投意合，感情渐渐的越来越深。    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阿桂训练十几个兵，自然一丝不苟，极为严苛，却完完全全没有一丝爱护之心，他的训练手段非常暴力，甚至到了残暴不仁的地步。    在那些小伙子训练时，无论他们做的怎么样，阿桂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无论谁只要一个动作没有做好，他就会破口大骂，甚至于扯下皮带抽打他们，十几个小伙子没有一个人没有受过他拳打脚踢的。    更过分的是，在大雪纷飞的天气里，他让十几个小伙子赤膊上阵，在雪地里摸爬滚打，一个体弱多病的小伙子当场昏死，差一点就死了。    我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勃然大怒，立即命令士兵把阿桂绳捆索绑过来。我把阿桂捆绑在雪地里，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飘洒洒在他的脸上 。    我压制怒火说，按道理说我不应该把你留在这里，应该把你就地正法，治兵就是做人，要宽严相济，要以身作则，常言说得好，爱兵如子，将士才能上下一心，到了疆场才能为了你冲锋陷阵，为你所用。你丫的，用这些幺蛾子残害士兵，用这些暴力手法来立威，貌似这些小伙子怕你了，他们有人听你命令了，可是，他们也是人，他们肯定心里面不服气的，甚至于会产生逆反心理的，一旦上了战场，他们会反攻倒算，到时候就会兵败如山倒。小子，我警告你，下次再发现你还残害士兵，立即就地正法。    阿桂捆绑着双臂，噗通跪倒在我的脚下，痛哭流涕的求饶说，哥，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如果还有这样的事，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在众位兄弟们面前自杀谢罪。    这件事让我认识到阿桂这个孩子不简单，看起来才十来岁一个孩子，却完完全全一副残暴的心肠，我对他有了一丝猜忌和怀疑。    不久，断木崖和离火涧一场血战，断木崖在酣战时，又被仙人城里的各大修仙家族偷袭，腹背受敌，一时间危机四伏，我也陷入绝境，被重重包围。    昂山和斑鸠保护贡猜杀出一条血路在海上逃了，我认为贡猜已经大伤元气大势已去，跟随他没有前途了，追随他只能做一个打打杀杀的海盗，难成大器，于是我留下一封信在老头子贡猜的船上，一走了之。    跟随我一起走的还有阿桂，这个小屁孩居然通过了仙人城里虎头人赵家的考核，被赵家收为徒弟了。    阿桂让我也进入仙人城去，说那些修仙家族的人都看好我的实力，都想收我为徒，我婉言谢绝了。    但是我还是去了鞋子岛，鞋子岛虽然是一个荒岛，却是仙人城的神仙索的洞口入口处，我在鞋子岛安了一个家，这里除了我，就是几个野人部落，其中一个部落最强大，他们的部落首领老牛还是一个女人，我和她也很熟。    我在仙人城的门口鞋子岛安家落户后，免不了和仙人城里的各大修仙家族的人来往，于是和端木家的睚眦少爷也混熟了，虽然我们以前也在战场上厮杀过，但是一笑泯恩仇，至少在台面上，大家都是朋友。    这样的朋友，我还有猪头人的水游月，马家烧锅的拜耳，等等许多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    这个道理，就连我这个白痴都懂，仙人城里的各大修仙家族当然更精明，更懂。    人生就是有许许多多不可预测的愚蠢排列组合的，有时候也会有机会，只是这样瞬息万变的机会往往是命运的转折点，也通常很难捕捉。    这一次就是一个机会，当然也是一个挑战。    仙人城里修仙家族居然抓住了贡猜，这个老头子是我曾经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