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萌的“新”生活,是从G市的一家酒店开始的。
晨光静好,她双手抱膝坐在飘窗里,目光空洞,看不出一丝生机。
凌子墨立在她对面,就好像面对着的是一个只会呼吸和眨眼睛的尸体。
已经是第几天了?她不哭不闹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就这么呆呆的坐在那里。
“萌萌,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梦寐以求……费尽千辛万苦……才把你带出来。你不能,不能……”凌子墨看着她的样子,心急如焚,也心痛万分。
田小萌似乎听不见也看不见他似得,将脑袋搁在膝盖上,木然眨着眼睛,脸上连个象征性的表情也没有。
楼下钟楼里此时响起清脆的钟声。一下,两下,三下……
六下过后,田小萌知道天又亮了。然后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随随便便一萎,便靠窗睡下。这些天,她总是这样,在夜幕到来的时候按时转醒,又在天光大亮之时颓然睡去。
酒店服务生这几天每次来打扫卫生总能看到房间里随便哪个地方,都是这个奇怪的小姑娘的床。她总是蜷着自己,将脑袋深深埋进怀里。这样的姿势让人看着都觉得闷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把自己闷死在自己怀里。
事实上,田小萌就是有这种打算的。她期待了好几天了,总是在睡去的时候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再醒来,不要再有知觉,不要……,不要。
可凌子墨不是这么想的。她每次这样把自己勾起来的时候,他都强行将她拉直,然后安安稳稳盖上被子,抱到床上。只是,他只要一出去,回来,就又变回了原来模样。
凌子墨好恨,恨她用这种方式来回应自己满满一腔的爱。他错了吗?爱她,他错了吗?
凌子墨再次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份报纸。
“起来吧,我知道你没睡着。”凌子墨立在她面朝窗外侧躺的身体旁边。刚刚明明将她放到床上盖好了,这会儿又跑到飘窗这里,和衣随意滚在这里吹着晨风。
田小萌空洞的大眼睛睁开,窗外的风景打横了过来,她一阵阵头晕,遂又皱紧眉头,将眼睛闭起来。
“凌氏已经渡过危机,他……醒了。”
田小萌的身体不自觉的向窗户靠了靠,故作听不见的样子,继续闭着眼睛。凌子墨咬牙,狠狠瞪了地上的活死人一眼,旋身出了房间。
手边放着的是一张G市晨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看来影响空前,连沿海城市G市都将这则新闻作为头版头条登了出来。报纸上面说:凌氏危机已基本解除,凌氏总裁凌子烈先生脱离危险。于氏一败涂地,脱离四大家族联盟,不复往日光辉。
田小萌拿在手里,愣愣的看了一会儿,轻轻合上。没人能懂田小萌看到此则新闻时候的心情。一头是丈夫-----不,此时,应该称“前夫”更合理些;一头是亲生父亲,她是该开心呢,还是悲伤?
她仰头对上还算是朝阳的日光,仲夏的太阳,真的是大的让人厌烦。田小萌不自觉抬手遮了一下。
他醒了?
看到离婚协议书了吗?
会是什么表情?
吃惊?解脱?恨?气恼?
此时,田小萌再也不是稍稍动动脚指头就能猜透他心思的人了。
可是,这一切总该有个结局。
电话叫来客房服务。很难得,田小萌叫了早餐。凌子墨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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