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琪儿》074 茶寮话桑

    凯帕斯与吉文献俩人各要了一间房。
    凯帕斯第一件事就是洗刷沐浴，第二件事才是其它。店小二来敲门的时候，送来了一壶茶和茶具，凯帕斯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发才过来。
    “客观，您的普洱茶！”
    “我餐点上没点啊？”
    “客官，这是我们店主人为每位住客送的洗尘礼！”
    “洗尘礼，好好、好，放着吧！”
    “客观请慢用。”小二说着，把茶几置圆桌前，才辞辞退出了客房。
    “用什么茶呢，待我下客馆用膳去……”
    落下一壶热腾腾的茶道，凯帕斯推开房门出来了。
    这个时候正是夜间晚膳时分，这座小镇还真是热闹，偌大茶馆内都满座了，阁楼雅间也坐着人，只在一个靠窗的雅间前，还有一个空座。
    这该不是为自己留着的吧，凯帕斯寻思，走过长长廊道，下了竹梯，这才来到了竹寮前的雅间，落了座。
    又有一小二递茶上前，满上满满一盏，递上了菜谱，就退下了。
    凯帕斯于腰间拿出了翡翠玉笛，与指尖转着，轻轻吹起口哨，正闲暇，却听隔座一青衣书生道，“我们大棠元寺历史以来从未下过雪，没想到，今年儿秋，刚落过一场大雪，现在外面的天还是铺着一层初雪，怪哉……”
    “我们珊瑚南境若落雪，那也是北域丝绸九州三牧的风雪天气带来的，南境岧峣只与嘟鲁雪国隔着几重山路……怎么岧峣有分明的四季，嘟鲁却四季下着雰雰的大雪！”
    “如今初秋，却有雪天的气候，真不知这天气还会怎么诡异变幻……”
    凯帕斯玩弄着手中的翡翠玉笛，这时候圆睁着眼睇它，“黛博拉，莫非是巫主变幻了这气候……哎！”
    凯帕斯正暗自琢磨，叹了口气，这时候，对座前落座一粗布少年，规矩地在凯帕斯对面的茶座上坐下，道，“公子还未叫餐……”
    “等你呢，文献，你来叫餐吧！”
    “公子耳闻见什么消息了，脸色铁青、铁青地……”
    凯帕斯坐了正，转一圈手中玉笛，又举起正正地放在桌面上，这才正声道，“点餐要紧，赶快填饱肚子吧！”
    正说着，为前座上完餐的丫鬟举着空托盘走过去。
    “店家，点几道菜……”
    “诶，客官请说。”
    “五香卷、红烧鲈鱼、炒白菜、水煮鸭……这个，还有这个……”
    “行了，上四碗米饭，两个人吃，你点够吃就好了。”
    “快去吧！”
    “诶！”
    丫鬟拿走了菜谱和点单，离开了。
    吉文献用手支吾着下巴，慢条斯理道，“公子不要想玉笛的事儿，既然千里迢迢奔赴北川，也料想公主往此处出没的行踪，就该心安理得地把人找下去，别胡思乱想……”
    “吉文献，这座小镇隶属珊瑚南境，却在秋季飘起了鹅毛大雪，虽是初雪，现在雪停了，但我一琢磨，一定是黛博拉巫主使用魔法在这儿作祟吧！”
    “公子，莫非你想召唤黛博拉巫主不成？”
    “如今，我与巫主的关系搞得有点僵持，不知我的召唤她是否还会回应，也不知道嘟鲁的雪絮儿归了雪国，她就再无行踪消息了，我看她一定在忙着擒走嘟鲁公主的打算……”
    “你分析倒也再理，公子，只是，我们先把肚子填饱吧！”
    桌面上已摆上了两碗米饭，几道菜，吉文献饥肠辘辘地打算开吃了。
    凯帕斯一边搛着筷子，一边有所遐思。
    待呷完最后一口米酒，小筷子一丢，凯帕斯手掌翡翠玉笛，于嘴边“嘀嘀布唧”地吹了起来，阁楼的廊道上一隐蔽之处，一闪云雾，一长褂迤逦闪现。
    凯帕斯手执玉笛，匆匆离了座，往这儿跑来了。只丢下吉文献还在趴着碗底的米饭和几道菜。
    凯帕斯爬上小竹梯，就到了客房的廊道前，大跨几步，就到了这边云雾闪现的身形面前。
    “殿下，什么风把你吹到珊瑚南国来了，在下恭迎怠慢啦！”
    “碧匀巫主，我奉劝你放过雪国的公主，地理人寿天意也，莫要执拗于魔法逆天行道……”凯帕斯说得诚恳，把翡翠玉笛插放胸膛兜中。
    黛博拉扫了这一幕，轻吁一口嘘气，道，“约瑟米蒂澎湃之境就是我们魔法的世界，魔界的家，我身为巫主，绝对不能坐视寒冰川冰雪融化，淹没了这片家园！”
    凯帕斯背过了手，于阁楼间面向整座茶馆，所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尽收眼底，“世界那么大，为什么一定要是雪絮儿？”
    凯帕斯说着，慢慢转过身来，眼底情绪复杂地睇向黛博拉。
    黛博拉与之对视，瞬息又转移了视线，不紧不慢道，“冰魄雪女命宿所归矣！”
    “好个命宿所归。”凯帕斯说着，取出胸前翡翠玉笛，递至黛博拉的跟前，道，“你的解释我未能认肯，你请收回吧！”
    “你……”黛博拉本能伸出的手僵持在半空，又慢慢伸出十指，握住了翡翠玉笛，“殿下，你……”
    “收回吧，告辞了！”
    这是凯帕斯在黛博拉巫主面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待黛博拉举目去寻，凯帕斯只留下长长的身形，离去了。
    当他收回翡翠玉笛于胸前时，还企盼着与黛博拉的谈和，眼前见是无望，只好斩断两人的情义，囚禁一少女于寒冰川七七四十九个苍穹，这于情于理都是残忍的。
    当凯帕斯再出现在吉文献面前的时候，吉文献在案前已撤去碟盘桌肴，换上一壶茶具。
    茶香了了，吉文献正泡着茶壶。这时候，见身后凯帕斯回来的身影，就满上一壶，举至案前，道，“公子，坐下来品品茶吧！”
    “文献，丝绸九州三牧离这儿多远？”
    “不知也，公子，但听得人家饭余茶闲的闲聊，我看是翻过几座雪峰的行程……”
    “那几座雪峰？”
    “嘟鲁的碧瑶群峰。”
    “打点、打点，明早就启程。”
    “去哪？”
    凯帕斯说着，已离开了茶座。
    吉文献追上前去。
    “丝绸九州三牧……”
    “为什么啊，公子，难道您打探到公主的行踪了？”
    凯帕斯顿了足，道，“没有！”
    说着，已踏上了客栈竹梯。
    凯帕斯又补充道，“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要起个大早……”
    “诺！”主仆两人一前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