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琪儿》056 老马猝死

    月光静谧笼罩，四周是死寂一般的一片黑色林木。
    目送鲍笨雪熊摇摇晃晃离去，雪絮儿在纪觞国王的吩咐下，照样回到南瓜车的帘幕中安静呆着，没有他的吩咐，她不可擅自出来。
    皎皎月光照耀下，银银积雪圆地，四周是黑漆漆的林木环抱、灌木丛生。南瓜车的一骑在龙卷风起时一被卷走，现在就剩下三匹脚力被困在葳蕤的灌木前。
    纪觞挥鞭，三匹坐骑吃力地朝前越进，半盏茶的功夫，不见得冲出这片林木。
    絮儿在马车内候得焦虑，不时撩动帘幕观看外面的情形，“阿玛，马车冲不出灌木，怎么办是好？”
    “好好候着吧，絮儿，会有办法的。”
    纪觞更加焦虑地挥鞭，不尽快离开这片徽婳丛林，一会气候骤变，又有狂风、大风雪就不好办了。
    骏马玫瑰色发亮的肚皮上撩下一根根绳索的鞭痕。纪觞毫不痛心地继续扬鞭，骏马嘶吼，扬起前蹄，白雪纷扬一片。
    “阿玛……”
    “怎么了，絮儿？”
    “您自己多加小心。”
    南瓜车内，絮儿裹着那件白狐裘，听从吩咐，好好地呆在马车内。
    纪觞额前已是满头大汗。
    参天的林木，葳蕤的灌木，四周一片死寂。
    纪觞又吃力的挥下一鞭，一匹骏马嘶吼扬起前蹄，踢下，被一支锋利的灌木枝刺中身子，扑通一声倒在了雪地上，顿时，鲜血染红了白雪，一片殷红。
    纪觞大喊不好，下了马车，那匹马还睁着无辜的眼神睇自己的主人，纪觞在解下马鞍的时候，触碰到那片殷血还是温热的，马匹挣扎了半晌，仿佛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
    纪觞轻抚马匹，马匹才闭上了眼睛，死去了。
    纪觞悲伤地解下那匹马的马鞍，查看林木的情形，大觉不好。就跳回了马车，在雪絮儿的身旁，提出一把随身的宝剑，“坐好了，我来劈开灌木，马车还是可以走出这片林子的。”
    “诶，阿玛，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
    纪觞挥剑，砍去了攀爬在一起丛生的灌木，吃力地挥下好几剑，才又收回了剑把，坐在马车上，剩下两匹马了。这一次，他扬下几鞭，马车就冲出了灌木，跑进了林子里。
    “都是老藤荆棘，不用剑把劈开不行啊！”
    “阿玛，那匹死去的马可惜了。”
    “是啊，灌木枝条锋利，可惜了。”纪觞驾着马车，不时回首看看雪絮儿，“絮儿，坐好了，幸好我们的马车没弄坏，我寻着这片林子通往外面小径的路口吧……”
    “这是片人迹罕至的古木林子……”
    “是啊，我们的军队被风雪吹散了，只好自己回家了。”
    “父亲，我觉得这场风雪蹊跷，不象自然的风雪……”
    “是有点蹊跷的迹象！”
    “一会还会不会再刮就不知道了……”
    “所以，我们要尽快走出这片林子，只要离开了徽婳丛林，离银都的路也就不远了。”
    “嗯，阿玛，额娘一定等得焦虑了。”
    “是啊，我要负责把你安全送回她身边。”
    银都城堡前，映着银银的夜雪，微亮的路灯还亮着，照得宫殿一片寂静。城堡灯塔的圆窗前，落着银银的积雪，里面的灯盏还亮着。
    妇人一席黑色间毛线花的晚间寝袍，手中搅着针线，她轻轻呷一口酥油茶，呓语道，“说好的今夜归来，已是午夜时分了，还不见马车与军队……哎！”
    她嘴中嗫嚅着，手中又不自觉地放下了针线，踱步到圆窗前，撩过雪雾眺向远处的林木和小路。
    夜雪雰雰，罩着灯光，象扬洒雰扬的精灵，恁是要把这夜色笼罩了。
    妇人伸手擦擦玻璃，又焦虑地眺望，“好好的天气，今夜怎的这般气候，又刮风又飘大雪，恁是把这行程的路给覆盖了，还怎么回！”
    “?音……”妇人呼唤。
    “娘娘，您的茶盏凉了，奴婢再为您换一杯吧！”
    “不用了，去掌灯盏，与我下城堡去。”
    “娘娘，今夜的风雪大啊！”
    “我去找我的絮儿，这会儿也该快到宫殿门口了吧！”
    “不见得探子回报，风雪大，恐行程有变！”
    “怎么个行程有变，风天雪地地，还能在路上过夜不成……”
    “娘娘，外面的风雪不见小啊……”
    “我知道，去掌灯盏吧！”
    “诺！”
    风雪盛，夜已深。皇后却命了丫鬟掌灯盏，自己出了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