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琪儿》051 雪川稼穑

    槟晴雪峰今日的风雪小了许多，没了脚力，岚丰牵着翠婉往前走去，逐渐来到了雪峰的山麓前，走不多远，却有一条银溪哗哗流淌。
    岚丰和翠婉都惊奇极了，风雪天，哪来湍流的溪流。
    不管那么多，岚丰俯岸喝了几口水，又装满了身上了一只牛皮囊。回身要翠婉喝几口水。趟过溪岸，又有一片薄薄的覆雪，几株顽强生长着噙着雪花与露水的小草。草芽上长出的野花随着轻风飘逸地摇曳，好似梦幻。
    沿着覆雪走了几步远，在山麓的转弯，岚丰与翠婉看见了青青的稼穑。“这儿果真有人家……”岚丰高兴地跑开了几步。只见农田的几缕烟，却不见人家。
    “一定是干农活的农夫烧完了稻草，回家去了。”翠婉分析道。
    “这么说，我们或许能够找着户山野人家了……”
    “嗯！”
    两人牵着手往前走去，跋涉了几百里，仍旧是一片又一片的农田。
    “翠婉，饿么，我烤烤土豆给你吃！”
    被这么一说，翠婉的肚子就打咕噜了。
    从槟晴雪峰半山腰跋涉下来，又走了好几里路，体力已经耗尽，此时又已近日午，翠婉捏捏脚踝，道，“那好，我们歇息会吧！”
    在一亩收割了稻穗的干稻草上，岚丰与翠婉躺了下来。岚丰歇息着，喝了几口水，就起身了，“呆着，我去挖点能吃的。”
    岚丰跋涉过了几亩田，最后在地瓜田里，挖了几个土豆，就捧着回来了。“知道怎么吃么？洗洗溪水能吃么。”岚丰把土豆仍给翠婉，自己就洗净一块土豆，准备啃起来。
    “不是这么吃的，殿下。”翠婉要回了岚丰的那块土豆，就在稻田的空地上，架起了田里的土块埂，烧起了柴火，“快去捡柴啊……”
    岚丰捡回了干柴，不一会儿，叠起的土块被烧得红红的，夹开几块，仍进了土豆，覆上干土，就完事了。
    “诶，我们正饿肚子呢，你把土豆埋掉了作甚？”
    “等半个钟头吧，应该就能吃了。”
    “你们都是这么迟土豆的么？”
    “嗯哼，生的土豆都难吃。”
    “我知道难吃，但皇宫的厨师从来不讲究怎么土烧、掩土豆的做法……”
    “所以你就打算生吃啦！”
    “粥里的土豆好吃嘛！”
    “因为我们没粥么？”
    岚丰被问得哑口，就不说了。
    “好了，刨开吧，可以吃了。不过很烫，要小心啊。”
    两人刨开了土豆，热腾腾地，刨了皮，岚丰咬了一口，“嗯，好香啊……香甜的口味。不错啊！”
    吃完了土豆，两人总算用过了一餐。
    只是田穑绿茵茵，一片萧条，不见得人家。
    走出了这片庄稼，又绕过一座小山丘，便看见远处飘着炊烟。觅着炊烟往前走，看见小桥流水旁，一支古藤枯木，走过了小桥，便有一户种满菊的人家。
    “这户人家不见得能给我们脚力啊！”
    “随便去问问吧，或许我们能得到什么线索。”
    两人走近了，去推院子的栅栏，便见一妇人提着簸箕走了出来，看见了两个灰头灰脸的年轻人，妇人揶揄地走上前去，“请问，你们找哪位？”
    “我们是跋涉到此的外乡人……”
    正当岚丰未把话说完，身后却被个老农绑住了手脚，“我说是个小偷吗？偷吃了我地里的瓜，抓起来见官去！”老农较劲地捆着绳索。
    “大伯，你认错人了。”岚丰被挘得疼了，翠婉在边上开解。
    “姑娘，你也有份，别跟我说不是你烤的瓜……”
    “孩子他爹，你这是做什么啊？别吓坏了孩子。”老妇人帮助岚丰解绳子。
    老伯还想解释些什么，却被老妇人拽到边上去。
    “孩子饿坏了肚子，吃你几个瓜怎么了，别那么小心眼。”老妇人邀岚丰与翠婉到自家坐坐，说自己正烧午饭呢，要他们吃顿饱的。两人答应了。
    跋涉雪峰、稼穑田地已有两天了，满脸泥土，乌七八黑的没了原来的俊俏模样，又都没吃顿饱的，在随便洗个手爪子后，就啪啪啪地吃了两大碗米饭和农家菜。
    老伯看得眼都直了，老妇人不住地吩咐，“慢点吃，慢点吃！”又客气地给两人碗里夹菜。
    “我说呢，你们跋涉到此地作甚，身上也没备点干粮？”
    “我们备上干粮了，到槟晴雪峰遇见雪崩，干粮与马匹都不见了。”
    “原来是跋涉那座高耸的雪峰啊，要知道，那座山峰覆雪很高，随时都会发生雪崩的，孩子，下回也要走山麓绕道才是……”
    “我们赶行程，大娘。”翠婉解释道。
    老妇人看着翠婉一脸泥巴的模样，笑了，“看这小脸蛋，我烧上两盆热水，你们也好洗净身上的污垢……”
    “大娘，真是打扰您啦！”
    “诶，不会。”
    “我来帮你吧！”翠婉就上前去帮老妇人提水、烧柴。
    “姑娘啊，在往前就是嘟鲁的边境山脉碧瑶群峰了，那儿风雪可更盛啊……”老妇人烧着水，一边规劝道，“若没什么事，就回吧，或是与你的夫家就在这住下吧！”
    “大娘，我们不是……”
    “诶，不用解释那么多。”老妇人装满了一锅水，又烧下一锅，“要知道，九州三牧的槟晴雪峰到碧瑶群峰间，就只有这一块四季如春的绿洲，我们这块小山村住着几户人家，却都是勤劳自给自足的良民，我们种植了大片的稼穑……”
    “诶，大娘。”
    “我看你与你的夫家都是勤快人，就在这儿住下吧，丰衣足食不是个问题……”
    长话家常，翠婉不时腼腆地朝岚丰望了望，岚丰只是颔首。老伯看着岚丰说，“我婆娘要你跟你媳妇在这儿住下，你意下如何？”
    “我们不是……”
    “好了，在这儿落户的外地人都能分到土地，你若打算好了，明早我就去跟我们酋长说。”
    “老伯，我们不是……”
    “水烧好了！”老妇人提着热腾腾的水过来，又吩咐道，“都到院子里去。”
    岚丰与翠婉帮老妇人提着水到院子，在井边，他们洗净了脸蛋。
    “多俊俏的年轻人啊！”老妇人夸耀道。
    “不象庄稼人啊……”老伯在一边打量着，“你会干农活吗？年轻人。”
    “老伯，我们不住下来，我们还要赶到碧瑶群峰去，您能帮我们找来两匹脚力吗？银两当然照样算。”岚丰掰过老伯的手，恳切地请求他的赞同。
    “碧瑶群峰，你们疯了。还怕在槟晴雪峰遭的罪不够吗？”
    “求求你了，大伯，这件事事关重要。”
    “好吧，我考虑、考虑。”老伯又把目光望向翠婉，“姑娘，你呢！”
    “我一定要追随他前往的。”
    “真是固执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