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卓世德就是再蠢,也能够明白了。TMD,果然是仙人跳啊,只不过是卓世贤这个混蛋设计的非常仙人跳,不是谋财,简直是在谋命啊。
卓世德恨恨的骂道:“卓世贤,你TMD的设计我!”
卓世贤冷笑着,“我这是在帮警务人员查案。”
“你这是报复!”卓世德怒道。
“是报复又怎么样?合法。”卓世贤冷哼。
突然,卓世德呵呵大笑起来,并非癫狂,而是嘲讽,笑声止住之后,又是残酷的说道:“卓世贤,你以为你赢了?!你TMD就是个失败者,你当年救不了你妈,如今,你也救不了你最爱的女人!没错,是我把舒菱筠扔在了这个岛上,就扔在了这里,这个岛上没吃的,她恐怕早就饿死了,你当年不过才撑了三天,你以为她能撑三个月?哈哈,她死定了,卓世贤!”
卓世贤没理会他,转身朝岛中央走去,卓世德继续在后面叫嚣:“她的尸体就算没被海水冲走,也会在这岛上的某一处,你TMD看到的就是一具尸首!只怕比你妈的还要惨!卓世贤!你没赢!”
卓世德的话刺痛着卓世贤的心,是啊,继续往前走,继续的寻找,只怕找到的就是菱筠的尸身,这么多天了,又是炎热的夏季,那将是何等的凄惨啊。
但是,他不能让他的菱筠暴尸荒野,一抔黄土,是他至少要给她的最后礼物。
卓世贤的眼眶有些湿润,他甩甩头,不,他的菱筠不会死的,当初掉在海里都没有死,这至少是个岛,她那么善良,上帝会眷顾她的,也许有什么过往的渔船救了她呢。
可是,如果被渔船带走了,她怎么不回去啊,难道跟着渔船去捕鱼了?也有可能,渔船出海,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人耽误了渔汛,但是,快三个月了,也该回航了吧。
卓世贤继续走着,走到了岛上树林的边缘,他隐约看到了里面有什么,心中登时一紧,加快了脚步。
后面有人随上,卓世贤折身拦住,道:“我自己过去。”那人便返回了岸边的沙滩。
卓世贤走进了不算茂密的林子,只十几步,便看到了在几棵棕榈之间搭的树屋,只离地三十几公分,以树做柱子,用棕榈的树皮和叶子做墙,屋顶就是将那些树上面的叶子拢在了一起,虽然粗糙简易,但绝对是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当然,若是到了冬天,恐怕就有些寒冷了,好在现在才是初秋。
“菱筠?”卓世贤的眼睛一亮,一定是他的菱筠。
卓世贤跑进去,屋子里没有人,只有一些用棕榈制成的简易家具,一张床,一张桌,一张矮凳。床上铺着用棕榈叶子编织的被子,床头还有一个枕头。
卓世贤走出来,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看到后面有一个火堆,被石头围住,火不灭,又防止烧了旁处,而火上放了个水桶,里面的水正在沸腾,水蒸汽飘进了一个半圆形的罩子,罩子后面拖着一个用叶子卷成的管子,而管子里滴出的水滴落入管子下方的另一个水桶里。
她倒是不傻,知道用蒸馏的办法来做淡水。卓世贤看着这套简易的蒸馏装置,不禁莞尔一笑。
都会做水了,想必也不会饿着自己喽。
卓世贤往前走去,有条小径穿过林子,想必是那个丫头经常从这里走来走去,才在树林里踏出了这条小路吧。
卓世贤沿着被心爱的菱筠踩出来的路穿越了树林,看到了海边上的那个娇小的影子,在橙黄色的朝阳照耀下,如剪影一般,时而弯下腰捡拾着潮退后的留下来的“宝物”,时而面向着大海舒展腰肢,宛若精灵的舞动。
是啊,这一方宁静是专属于她的天地,那遥远的地平线是独属于她的背景,天上涌动的云只为她伴舞,时不时传来的海鸟的叫声,那便是在为她而伴奏,在卓世贤的眼中,面前的便是一抹绝美的画面。
不过,卓世贤没有太多的情致来欣赏这油画般的风景,他不想欣赏,他要拥有,拥有那画中的天使。
卓世贤奔跑着,跑向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不顾潮湿的沙子溅脏了鞋子和裤脚,只嫌自己的步子不够大、不够快,不能让他快点将那天使拥入怀中。
刚刚捡到了一个海螺的舒菱筠正拿在手中仔细的看着,这个海螺的壳子与她平日拾到的不太一样,颜色很是羡艳,不过,她很谨慎的想:通常,蘑菇的颜色越鲜艳,毒性就越大,海洋生物也一样吧,这个索性不要吃了,但是,可以做个装饰物,或者当个小花瓶,到时摘些漂亮的野花摆在屋子里,很漂亮的。
只顾着神游的舒菱筠丝毫没有发觉脚步声的靠近,直到她被一个结实的怀抱紧紧的箍住了,才下意识的大叫了一声——“救命啊!”
卓世贤被她的反应逗乐了,笑着道:“你觉得在这个岛上,谁能来救你。”
没有看到那张脸,但仅凭着那低沉的带着一抹蛊惑的声线,舒菱筠就断定了那个男人是谁。
不等她言语,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悬空,所有的重量都负在了那一双坚实的臂膀上,而她微微抬头,便看到了那斧刻般的下巴上面泛青的胡茬。
“卓……卓世贤?”即便就在眼前,即便知晓这不是梦,可她还是不确信的疑问着。
只是,不等她再问出声,两片薄抿的唇就覆盖过来,虽然是蜻蜓点水,可也让她忘了呼吸。
卓世贤暂时压住心中的渴望,抱着她离开了海滩,余光中,看到了几个架子,上面晒着的……竟然是鱼干,这女人还会捕鱼?!
卓世贤不禁乐了一声,道:“还以为你只会在手机上捕鱼呢。”
舒菱筠看到他的眼神瞟向了哪里,再听他的调侃,却是娇羞的一笑,是啊,这几个月,她真是发挥了全部的潜能了,盖房子,垒火堆,制家具,做衣服,为了吃喝,还要每天去找能吃的蘑菇或野果,到海边等待退潮的时候拾那些螺贝。
至于那些鱼干,只是她前几天刚用棕榈树干扎了个木筏,又用棕榈的纤维编了个渔网,到附近的海里下了几网,竟然还真捞上几条鱼,她的打算是多积攒些食物,再把木筏弄大些、结实些,这样,她就可以划着木筏回到陆地了。
只可惜,她的力气还是不足,所以,做木筏不是那么容易,就现在这个不到一米宽不足一米半长的小木筏都用了足足两个星期。
树林的通道很窄,不足以卓世贤抱着她通过,于是,便放下她,两个人走到了舒菱筠的那间木屋。
“你这算得上是女版鲁滨逊了。”卓世贤说道。
舒菱筠笑眯眯的道:“我很厉害吧,这也要多谢芃哥,那时候跟他在马蹄岛的时候,他教了我不少,不过,这个岛可比马蹄岛小多了,也没那么多食物,还好我的饭量小,若是换了你,一定吃不饱的。”
舒菱筠滔滔不绝的跟卓世贤讲着她在岛上的经历,太多了,也太刺激了,更主要的是这几个月,她除了自言自语的锻炼一下语言功能,她就没跟任何人说一句话,她迫切需要与人进行言语上的沟通。
而卓世贤并不是多热衷她的冒险,只是直愣愣的盯着她的那身衣服,棕榈叶子做的衣服,那片片叶子包裹着娇躯,露出的胳膊和两条腿,卓世贤只想到五个字——野性的呼唤。
舒菱筠得意的说着自己是如何发现灯塔里的那些工具,若是没有那些工具,她只能磨石头做工具了,那简直就真成了原始人。
原始?这个两个字被卓世贤听进去了,他现在的确很想做一些原始的事情,比如……比如……和比如……
“还有啊……”舒菱筠话未说完,唇又被堵上了。
“菱筠……我想你。”卓世贤的唇在那柔软如果冻的唇瓣上辗转,并柔声的说着。
舒菱筠又是愣了,只是,她欣然的接受了这个吻,没有推拒,是啊,在岛上的这几个月,她不仅在为生存奔忙,也在闲暇时认真的思虑着她,还有他。
在生死难料的这些日子里,舒菱筠发觉,自己最想念的人不是苏苏,不是蕾蕾,亦不是芃哥或者她的家人,她最思念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爱情仿佛只有在生死时刻才能彻底清晰,让人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所爱,也能明白自己的爱有多深。
她每天都在祷告,不是乞求上帝带她离开这处绝境,而是祈求不要让卓世贤出事,哪怕用她一生被困于此来交换。
她不再犹豫,不再彷徨,她明确了自己的心,她要与他在一起。
树屋里的那张矮床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在最后的一刻,见证了只属于两个人的幸福。
地平线上的太阳已经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已然开始,而她与他,一个崭新的生活也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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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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