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林如海》考察

    京都状元楼内。
    一轻袍缓带,俊逸不凡的男子缓步走入。小二忙招呼了过去,问要不要上楼上的雅间。男子摆摆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吩咐小二上了好茶来。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新上任的吏部尚书林如海。状元楼的茶水是极好的,此刻他正一面细细品茶,一面观察着对面一批正在舞文弄墨、比试文采的士子们。
    他们多是今年会试中选者,如今已是贡士,只待殿试之后区分甲第,便可正式踏入仕途了。殿试往往由皇帝亲自出题测试,按才能高低区分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通称状元、榜眼、探花;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一名通称传胪;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原来,会试每三年一次,由礼部主持,考试的地点便设在京城的礼部贡院。又因其是在春天举行,故又称春闱。各省的举人及国子监监生均可参加,考中者即为贡士。中了贡士,这些学子们也算是实现了多年鸿飞高举的抱负,从此平步青云的不在少数。
    因此,此刻多数看来都是意气风发的,举动之间都带着一股子的傲慢劲儿。
    突然一人指着窗边的一盆雏菊道:“不如我们就以此花为题,每人赋诗一首如何?”众人纷纷叫好,都说:“既如此,不如谨之兄先来一首吧!”
    众人口中的谨之兄便是今年的会元,孙标,字谨之,乃是应天府人。虽不是官宦之家,但在当地也是望族。此人极好读书,从小便立志高远,誓要做那兼济天下之人。这孙标去年参加省里的乡试便高中了解元,这次礼部举行的会试,又是第一名的会元。因此在这些学子中颇有声望。
    孙标闻言,倒谦逊了起来,无奈大家执意要他先赋,只得沉吟片刻,口占一绝:
    阶兰凝暑露,黄花照晨光。
    还持今岁色,复结万年芳。
    众人听罢不由纷纷拍手叫道:“妙极妙极!谨之兄真是绝了,不愧是今年春闱的头名,我等自愧不如!”
    林如海也暗暗点头,这首五绝文辞虽浅淡,但功力可见一斑,看来今年的会元还有点文墨。
    孙标忙作揖不已:“哪里哪里,弟才疏学浅,倒让众同年见笑了!”
    众人又是连称不敢,又都赋诗一首。林如海侧耳聆听,倒有几首不错的。只是还都不及先时那首,也就没了兴趣。正要起身离去,不料迎面走来一人。此人生的高大魁梧,神仪明秀,凤目剑眉。只见他着一长袍,腰间束着玉带,更显得英姿飒爽,自带一股凌厉的威势,令人不敢直视。
    此人正是如今大晟王朝的君主萧哲麟。
    他进了门便一眼黏在了窗边一个男子的身上,见那人今日竟是一副风流文士的打扮。轻袍缓带,玉冠束发,俊逸异常。腰间挂着玉佩,荷包等物,看起来神采奕奕、器宇轩昂。由于是坐在那里,银色的袍子勾勒出美好的褶皱,引人无限遐想。尤其是嘴角微勾的那一抹笑意,当真是摄人心魄!
    萧哲麟不由看得痴了,怔怔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众人纷纷看向门边,小二被萧哲麟的威势所慑,讷讷的说不出话。林如海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发什么疯,不知道站在那很引人注目吗?
    萧哲麟只是向着林如海露齿一笑,并未前进半分。
    林如海暗自磨牙,无奈,只得把某人拉过来按到椅子上,也不言语,仍自顾自的吃茶。
    萧哲麟不知如何又得罪了爱人,只得小心的陪着不是。
    林如海在桌子下踢了萧哲麟一脚,悄声道:“别涎皮涎脸的,还不把你皇帝的架子摆出来!”说着往那些士子们那瞅了一眼,“看到那些人了吗?以后他们都是你的臣子,若今日丢了面子,往后可是找都找不回来的!”
    萧哲麟无所谓的笑笑,面子什么的,他还真不在乎。再说,除了眼前这人,还有谁敢对他不恭?不过如海如此说,多少也是关心他嘛!萧哲麟不觉心中美滋滋的,还真端起了架子,也没再动手动脚的。倒让林如海满意不少,便指着刚刚作诗之人给他看,又把人夸奖了一番。
    萧哲麟酸溜溜的说:“这么说你很满意他了?”
    林如海尤不自觉,笑道:“文采倒是不错,人品也好。不过朝廷需要的是能办事的官员,若是空有才气而无才干也是枉然。文章写得再好又有何用?关键是能不能办实事。这人能否委以重任,还要考察一番才是。”
    萧哲麟哼了一声道:“我看他那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没才干的,除了会作几首酸诗卖弄!”
    林如海瞪了他一眼:“选拔官员又不是找役夫,管它能不能挑能不能提干嘛!”
    萧哲麟被爱人数落几句,还是为另外一个男人,顿时委屈了。对那孙标也怨愤起来,暗暗决定到时候断不能点他进前二甲,直接指一个地方,远远的发配做县令去算了。
    谁料刚把这些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林如海就发话了:“你不许针对他!”
    萧哲麟顿时蔫了,有他这么苦逼的皇帝吗?看着爱人跟别人眉来眼去的还得装大度、毫不介意?
    二人又做了一会儿,林如海把自己看重的几个人一一指给萧哲麟看。而对方也暂时拿出了皇帝的气度,把这些人一一品评了一番,倒和林如海英雄所见略同。又坐了会儿,也把人观察的差不多了,二人便起身离开。
    而此刻的贾府则是另一番光景。
    贾母吃了早饭就把王熙凤叫了来,说:“昨儿你家老爷和你叔叔去了林府,见了你妹妹了,这么小就没了母亲,身子又不好,好不可怜见的。回来跟我一说,我就哭了一大场,那是敏儿唯一的孩子啊,跟我的亲孙子是一般的,如何不让人伤心呢?”
    贾母说着便滴下泪来,旁边的小丫头子忙递上锦帕,贾母接过在两眼上轻拭了一把,便道:“可怜我的敏儿啊,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呢,撇下我的玉儿孤苦伶仃的,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说着便又拭泪,语带哽咽:“我老早就想好了,你去趟林府,接了你这妹妹来,咱们一处也好亲近些。”
    王熙凤笑道:“到底是老祖宗,想的竟比我们都周全呢?我这妹妹倒是个命苦的,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在家里也是孤苦伶仃的,接到我们府里有姐妹们作伴,又有老祖宗疼爱,相必林姑父也是愿意的。”
    贾母笑道:“就是这个理儿,反正两府离得不远,来往也方便。好好准备些礼物,明儿你就去吧!”说到这里贾母顿了顿,道:“只记着一点,你林姑父如今位高权重,又深得圣上宠信,礼断不能备薄了的。”
    王熙凤笑道:“老祖宗放心,我知道,这点小事我还是办得了的!”
    贾母点点头:“嗯,我知道你是个有才干的,去准备吧!”
    王熙凤便领命而去,自去让人拿库房钥匙,精心的挑了几件珍贵的器物。这边贾母终不放心,又让人送了几件体己东西来,一并作为贺礼。
    正房大院里,贾母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一小丫头子坐在脚踏上,拿着美人腿为其捶腿。鸳鸯则跪坐在榻上,为贾母轻揉着太阳穴。一时鸳鸯问:“老太太那几样东西您平常摆都不舍得摆一下,怎么一下子全送出去了?”
    贾母眯缝着眼,半天方道:“饶是这样,我还觉得薄了呢?”林如海如今职高权重,又掌管着吏部。吏部一向为六部之首,有任命四品以下官员的权利,多少人就是想送礼还没有门路呢?他就是怕林如海看不上这点东西啊,若是能把黛玉接来才保险。
    她的两个儿子,大儿子虽袭了爵,可却一味玩乐,不务正业,过着锦衣纨袴、纸醉金迷的生活,是指望不上了。二儿子倒是个好的,可是在工部数年仍是个员外郎之职,从六品上,也只比一般平头百姓强点罢了。仗着国公府的架子,才不被人耻笑了去。
    这些年她一直为此事忧心,原还想指着元春在宫里能给家里挣些体面,不想前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竟被圣上逐出了皇宫。问她缘故也不肯说,只是哭哭哭,哭的人心烦意乱的。亏自己当初花了那么多心血□□她,没想到进宫没几年就得罪了贵人。被逐出皇宫的宫女,连普通人家的女儿都不如,真是白费一番功夫了。
    这下好了,若能得林如海提拔一下,真能平步青云也尤未可知啊!
    鸳鸯跟在贾母身边多年,又岂会不明白她打什么主意,只是她料定是不能实言的,便笑道:“早就听老一辈的人说,老太太一向最疼姑太太了,今日见了,果然如此,林姑娘以后也是个有福的。”
    贾母听了嘴角早挂上了笑意,只是眼仍是半闭着,拍了拍鸳鸯的手说:“怨不得我疼你,还是你这丫头知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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