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一段伤》35.唐席城的礼物

    不是有句俗话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么，齐欢想自己大概是认同这句话的，因为从来没有那么好的桥段，说你的快乐会一直持续下去。
    生活总是要给你安排点小插曲，让你哭哭笑笑之后明白，他们要珍惜眼前所拥有的，命运在这一生会不停地为你上课讲道理，直至你大彻大悟。
    齐欢今夜太开心了，有些忘乎所以了，从学校里出来他们一直笑闹追赶，快乐无忧极了，直至刚才分开这种飞扬的快乐才稍微冷却降温了一些。
    这是齐欢人生中过得最正式的也是最开心的生日，此间的意义实在无言以喻。齐欢跑着跳着心飞扬着，不怎么唱的的齐欢竟然哼起了刚才肖晓唱给自己的歌“他们都是好孩子......”
    就这样抱着盒子急切地想要跑回家，看看他们给自己的礼物，那种迫切的心情让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看着眼前的家门，她几乎就要飞奔着扑进去了。
    突然齐欢看见一个黑呼呼的人影，在路上徘徊，她顿时停下了脚步，准备抱紧盒子拔腿就跑，谁知那人竟看到了她。
    那人冲着齐欢走来，她赶紧护着盒子向后退，那人上来拉住她的手。齐欢吓坏了又不敢惊动父母，只好奋力挣扎照着那人的腿踢了一脚，那人闷哼一声。
    这声音齐欢想齐欢是熟悉的，齐欢急忙停下来嗓音发颤惊疑未定道：“唐席城，是你么？”
    来人松一口气低笑道：“我吓着你了？”然后又道：“小丫头劲还挺大。”齐欢立即道：“对不起，齐欢不知道是你。”
    齐欢语气里满是愧疚，唐席城忽然看着齐欢正经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对齐欢说对不起。”
    齐欢看着他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忘记了问为什么，只是乖乖地点点头。他对齐欢的表现很满意，随即勾起唇角道：“小丫头今天心情不错啊！”
    齐欢点点头：“嗯，今天我生日。”温曦阳扫了眼她怀里的盒子，问道：“手上是他们送的礼物吧？”
    齐欢点点头满足极了的表情。唐席城瞥她一眼：“怪不得这么宝贝。”她急忙回道：“那当然，我很少收到这么多的礼物的。”
    唐席城又笑了：“那你想不想更开心一点啊？”齐欢愣住了，随即道：“我不是问你要礼物，只是想和你分享我的开心。”
    唐席城慵懒地道：“你能和我分享齐欢很开心，不过我很抱歉今天忙的忘记了你的生日，想赶过来看看你，跟你说声生日快乐。”
    齐欢听见他低沉的声音，觉得心里满是奇异的感动：“你竟然这么重视我的生日。”
    齐欢的心瞬间被融化了，唐席城看着齐欢的表情笑了：“我一直很珍视你，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齐欢听见这话心里似乎有些事情开始明朗了，可是她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这太荒唐了。
    唐席城看见齐欢发呆，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她立即回神：“没有，我只是太感动了。”
    唐席城似乎在想什么，齐欢看着他，他忽然看着她道：“不如这样吧，我许你三个愿望，只要是你说的我会尽力去完成的。”
    齐欢听他这样说，良久站立不知所措，齐欢没有猜错，她轻轻叹息着到，没有一个男子会这样无怨无悔的为一个人做这么多事。
    除非，他喜欢她，是的，齐欢终于猜到了，他喜欢自己。
    唐席城见齐欢忽然有些闪躲不知所措的眼神，上前将她轻轻搂住，她没有挣脱，她不知该做什么，她什么也给不了他，她只能拒绝他。
    可是他却没给齐欢机会开口：“我说过，我不想听对不起，我不会让你有负担，以后我不会再出现了。”
    齐欢闻言身子一震，他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像极了她，她太明白爱一个人需要多辛苦了。
    唐席城缓缓道：“我的要求就那么多，让我抱抱你就好。”微凉的初冬到了，她却感受到一颗火热的心，她不知所措一筹莫展。
    而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温曦阳手上拿着漂亮的本子，眸子晦涩道：“原来我一直都是自欺欺人，那天看见的从来都不是幻觉。”说完后便离开了，背影是说不出来的萧索寒凉，冬天已经到了。
    齐欢目送唐席城离开后，心情有些沉重的回到家，拆开了肖晓送她的礼物，那是一件裙子，一件冬天穿的裙子，齐欢打量着它，羞涩极了。
    正好母亲进来看见齐欢手上的裙子，笑道：“是肖晓那丫头送的吧。”
    齐欢点点头，母亲又接着道：“总归是女孩子，总不能当一辈子男生吧。”
    齐欢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齐欢抬起手抓抓头，才发觉原本齐耳的细碎短发不知何时已到了脖根。
    细细回忆这半年时光齐欢和肖晓在一起变化确实很大，头发已经近半年没剪了，而谁都没有去刻意提醒齐欢去捡，难道他们都期盼着齐欢成为一个真正的女孩子么？
    母亲上前揉揉齐欢的头发道：“等到下雪的时候，我替你把头发扎起来。”说完欣慰的笑了，齐欢温顺地点点头，然后抱紧母亲。
    是时候了，放弃不该坚持的，做灰指甲该做的事情，珍惜该珍惜的人，成全该成全的人。
    那天，齐欢终究没有打开温曦阳送她的礼物，她向来很遵守她自己和他之间的所有约定，即便做了他也不知道齐欢也不会去做。
    而那时，齐欢已经下了决心了，刻意回避有关他的事物齐欢都尽量不去提及，然后放缓步子远离他，淡忘他。
    而齐欢不知道的是，此刻他将那个漂亮的本子收起来，做了和她一样的决定。
    从那一天开始，他们长达三年半几乎日日夜夜形影不离的情谊，开始走下坡路，他们之间的感情开始被搁置，他们之间的故事开始被淡忘，他们之间的故事开始被尘封。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表面上那么淡然，而他们之间的语言可以的被减少，语气刻意地起了变化，眼神接触被控制，肢体接触更是少之又少。
    他们在用自以为无比正确的方法成全对方。
    然后上天就给了他们显著的效果，他们不再无时无刻地形影不离，齐欢大多数时间留在了教室学习。
    温曦阳大部分时间留在球场上打球，而肖晓大部分时间都和齐欢待在一起，每一个齐欢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光回头看看她还在，她就无比餍足。
    而温曦阳回班后一有时间就埋头苦学，连头都不抬一下。心已由起始的不适酸涩变得淡然了许多，现在大部分时光他们已经可以做到对对方视而不见了。
    这需要很长一段时去练习，眼睛看得到，心感受得到，脸上却要淡然面无表情，从学会这一点后，齐欢彻底领悟了什么叫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