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半醉半醒,无风无雨。”
女:“少年子弟,江湖老死。”
男:“送你千里,看一两江山二两分寸三世不变。”
女:“回君一顾,看一寸相思二寸风雨三日复日。”
男:“回之回之。”
女:“怀哉怀哉。”
男:“多少杳无音讯,你睡在月光下。”
女:“可曾羁马捕风,少年不惧岁月。”
男:“回之回之。”
女:“怀哉怀哉。”
……
录音棚中,秦逸和成蓼蓝戴着耳机,唱着歌。隔着一道玻璃,调音师在他们唱歌时,在为他们调音。调音师的神情比较认真,这是专业人员的工作。一旁抱着手臂看工作进度的秦红苏秦导,神情除了一开始比较紧张,后来就放轻松了。
这是秦逸第一次公开唱歌,秦红苏还有点担心秦逸的声音,怕他不会唱歌。现在不必担心了,秦逸的声音低凉,有种泉水叮咚的清冷感。这种声音,平时说话时,让人觉得有礼貌,温柔。唱起这种情歌来,便深情款款。
成蓼蓝唱歌也还行。声音清甜,又不太过腻。她与秦逸在录音棚,两个人打着拍子,配合得特别好。
《怀哉怀哉》这首歌,是剧组专门请了专门谱曲写词的大家林风扬写的歌。本来也有如果秦逸这边不行的话,就让王悦阳唱。现在秦逸这边没问题,大家的注意力,就专门放到了这首歌上。
回之回之,怀哉怀哉。
这首歌,唱的是江湖岁月。
既是江婉绮和静水的江湖岁月。
也是江婉绮和徐寒的江湖岁月。
还是静水和百川的江湖岁月。
虽是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可是这首情歌,唱给的是所有人,是这段岁月。音乐声缓缓低悠,秦逸和成蓼蓝的歌声,把大家一下子带到了问仙世界中。当他们一遍唱完后,秦红苏摸摸眼角,发现自己已经双目模糊了。
林风扬这首歌,灵感来自于诗经中的一句话:
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意思是:我思念着你,我不停地思念着你。哪年哪月,我才能回去呢?
在问仙剧中,静水和江婉绮分离。近百年的时间,静水站在冰川上,望着远方,遥望着明川宗的方向,想自己什么时候还能跟江婉绮见面。
而在更长的未来,静水站在冰川上,望着远方,将思念着百川。她与江婉绮尚有那可能和解的未来,和百川,却在百川为救她而亡后,一点点未来的可能性都没有了。想来,这是何等的悲怆。
秦红苏出了录音棚,里面的空间,留给了成蓼蓝和秦逸,让他们二人慢慢去排练。
出去后,秦红苏刚换口气,想排解心中因为那首歌而引起的悲怆气氛,就看到穆雯在录音棚外徘徊。看到她出来,穆雯有点紧张,走了过来,“秦导。”
“哦,穆小姐,”边往剧组搭的棚子走,秦红苏边问起穆雯,“有什么事吗?”
穆雯看看身后渐远的录音棚,目光有波光在流转。她想了下,鼓起勇气,“我听到成蓼蓝在里面录歌,秦导,是主题曲已经敲定成蓼蓝唱了吗?”
穆雯这么一问,秦红苏就知道穆雯的意思了。
她停下步,打量一下身形纤瘦的穆雯。穆雯长相偏小清新,和成蓼蓝那种明艳动人不能比。但是没有成蓼蓝在旁边对比着的话,穆雯也是一个清新小美女。甚至说,如果问仙不是双女主的话,穆雯也能靠着问仙大红一下。但是,可惜,问仙是双女主戏。而且只要剧播出后,喜欢成蓼蓝的人,会更加多。
那个小姑娘,有灵气。
这个在剧组的每个演员,只要没有被嫉妒蒙了眼,就能看出来。
秦红苏知道穆雯和成蓼蓝不和,但她从来没有干涉过。对于一个导演来说,剧中的两个女主演关系不和,只要不太过分,不闹到明面上,良性竞争,有利于拍戏。所以平时在剧组,秦红苏虽然对上戏后的穆雯要求很高,但只要下戏,秦红苏对穆雯挺和颜悦色的。
如果是别的,穆雯想跟成蓼蓝争,秦红苏支持。不过,现在这个主题曲,真的没法再争了。
秦红苏说,“男方是秦逸,秦逸点明要和成蓼蓝对唱。”
穆雯一怔,失声,“秦逸?!”
秦红苏警告地看她一眼,穆雯明白秦红苏是不让自己说出去的意思,忙点头。继续跟在秦红苏后面,穆雯还有些不甘。
秦影帝居然干涉了这件事……看来,秦逸是要捧成蓼蓝。秦逸的咖位那么大,别说她这种小明星了,就是秦红苏,能让步的,都会让步。
穆雯怔怔然,有些沮丧。跟成蓼蓝合拍这部问仙,因为两个人演的是对手戏,穆雯对两人之间的察觉,越来越看得清。看得越清,越知道成蓼蓝大概会走出很远,也许问仙一播出,成蓼蓝的人气,就会超过自己了。虽然江婉绮的人设也不错,也能给自己带来名气,帮助自己的事业回春。但是、但是……还是远远不如成蓼蓝的。
她果然,要一直输给成蓼蓝吗?
现在,她还有底气跟成蓼蓝对着干。等问仙播出后,她还拿什么跟成蓼蓝摆脸色?
秦红苏走了一程,发现穆雯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见穆雯脸色苍白地站在太阳下,不知道想什么。秦红苏叹口气,想了想,跟她说,“一会儿你跟我的助理要一份主题曲《怀哉怀哉》的五线谱,自己拿回去练习唱。你五音不全,请个好点的老师,指导指导你。”
“秦导?!”穆雯又惊讶,又隐隐猜到一点什么,很惊喜。
秦红苏笑了笑,“只要问题不大,问仙这部剧一定会大爆的。《怀哉怀哉》这首歌也写得好,唱的又是江婉绮和静水。你好好练习,事后肯定有不少综艺或者商演,指名《怀哉怀哉》这首歌。说不定你还有和成蓼蓝同台的机会。她声乐条件比你好,你可要多下点功夫练练才对。”
“谢谢秦导指点!”穆雯这下是真的高兴了。
能让秦红苏说出这种话来,看来秦红苏对问仙很有信心。她就算超不过成蓼蓝,也肯定能凭借问仙,摆脱华岳现在对她的全面压制。
而说到这个压制,其实还是拜成蓼蓝所赐……
穆雯叹口气,算了,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她现在,实在没有精力,跟成蓼蓝斗了。
成蓼蓝和秦逸在录音棚里待了几天,把歌录好后,又投入了拍戏中。成蓼蓝跟秦逸说自己想要请假回学校一趟的事,秦逸笑了笑,“主题曲已经被送去剪辑,过两天就播出。象山这边的戏也差不多啦,秦导的脾气也好了很多。你这时候去请假,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成蓼蓝笑道,“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是不敢。秦大哥你到时候帮我求求情啊。”
秦逸笑了一声,低下头。
他突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播了几个键,蹙着眉,一会儿问成蓼蓝,“我怎么把这个号码发给别人?”
成蓼蓝正在喝果汁,闻言翻个白眼,“你真是个古人!电子产品的白痴!这么简单都不会,来,我教你。”
成蓼蓝抢过秦逸的手机,教他怎么发号码。秦逸很快学会,成蓼蓝拿回自己的果汁,才抿了一口,手机叮一声,有短信过来了。她拿起一看,吃惊地发现,收到的,竟然就是秦逸刚才问她怎么发的那个电话号码。
“秦大哥?”成蓼蓝抬起头,看到秦逸在笑。
秦逸说,“你家不是在魔都吗?苏晨兴那边在筹备一部新电影,有个女配角的演员,我介绍你去试个镜。是内部试镜,你别到处乱说啊。”
“电电电影啊?!”成蓼蓝微结巴。
“是啊。”
“苏晨兴?!还是跟苏晨兴合作?苏晨兴演谁?是不是男主?”
“是啊。”
“导演是谁?”
“陈枚。”
“哇!陈枚获得过最佳导演奖!”
成蓼蓝更兴奋了,“那是古装戏还是现代戏?是……”
秦逸笑了,摆摆手,“你别问我,我真不知道。我就是给你介绍个戏而已,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这是苏晨兴给我的陈枚电话,让我帮他留意合适的女演员。我觉得你挺合适的,正好你要回魔都,就去试个镜。其他的我都不知情,你别问我了。”
成蓼蓝皱个鼻子,故意装作很失望的样子,“原来还要我试镜啊?我还以为有秦大哥你一句话,就能直接钦点我上哪个电影了呢。”
秦逸笑道,“我是可以钦点啊。不过蓝蓝你不是励志要当影后的人吗?我钦点了,你还有什么发挥余地?那有什么意思?”
成蓼蓝一想,笑了。
“最后一个问题。”
“问。”
“苏晨兴让你介绍的这个女配角,有什么表演要求啊?为什么你就觉得我合适啊?我第一次试镜电影,有点紧张,想做个准备。”
秦逸闻言笑道,“哦,那你实在不必紧张,也不用做什么准备。这个要求,你再合适不过了。”
“到底什么要求?”
“美,”秦逸转述苏晨兴的话,“美,特别的美,大美人,绝代风华一样的美。”
转头,看小姑娘的小脸,“然后我一下子,就想到你了。”
“那陆子琪陆姐……”
“陆子琪有别的档期,也看不上这种小角色,”秦逸问,“机会给你了,去不去?”
“去,必须去!”成蓼蓝斩钉截铁,“下刀子我都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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