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后续啊,看样子我们家的二少爷是有意中人了,不然怎么会如此反抗,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能够走到那二少爷的心里去。”
“唉,别说了别说了,那边有人来了。”看着两名渐行渐远的侍女,白河川立刻站了起来,师傅要被逼婚了?不行,她不能连累他,可是现在她又不能到前面去,怎么办才好。
是夜,在王府的灯火渐渐熄灭时,慕裳华换上了一身夜行服,慢慢地打开了窗户,从窗户跳了出去,正打算往白河川说的地方跑去,却没想到前面出现了一个黑影,只见他环胸静静地看着他,慕裳华皱了皱眉说道“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挡住我的去路。”
那人看着眼前的这位识图逃跑的男人,慢慢地说道“监视你的人。”
慕裳华没想到凌王爷身边居然会有这种高手,如果他一个人还有把握离开这里,但是如果带上一个白河川就有点困难了,而且现在如果惊动了他们,估计他们会为难白河川,看来今晚只能留在这里了。
慕裳华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半响,转身回到了流云轩。
看着远去的慕裳华,那黑衣人自言自语地说道“呵呵,老凌王,你家孙子被人调包了你儿子居然没发现,也罢,这小家伙也没什么恶意,就陪他玩玩吧”说完之后和这漆黑的夜晚融为了一体,无处去寻,宛如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慕裳华心里觉得自己这回才真的算是把自己给赔进去了,原本这丫头丢了他急得很,最开始知道他叫人卖进了王府那会儿,他还想着风险太大不知道该不该救,后头也不过是看着头前才收了这丫头做徒弟的份儿上,才想着他如今既然也是为人师表,那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儿,自然是要好好搭救一番的,可谁又能料想得到,这样一来二去的竟然把自己也给圈在了这王府里头,更何况还跟他说什么过些日子还要迎娶那个卫家的女郎君,谁知道她鼻子眼睛都长齐全了没有,再说他又不是真的王府里的二郎君,这个事情只怕还是尽早想法子跑了才是正经。
而白河川那头就更是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自打她认识了慕裳华之后身上就再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儿。多了个师傅要日日孝敬着他不说,眼下出门买个吃的还能被人贩子抓去给卖了,这几日她困在王府里头什么粗鄙的活计她可算是都做过了,浆洗衣物砍柴烧火,从前虽然是个孤儿,可她一向生活的都很是自在没人拘束着,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情呢,于是便又自己在心里狠狠的将慕裳华好好地诅咒了一番。
白河川趿拉着粗布麻鞋耷拉个脸在王府花园子里闲逛着,好不容易今儿个管事儿的家里来了人看望,自己才能够趁着这个功夫躲个清闲,把手上的那些活计一应丢开不管跑了出来。她一边儿走一边儿拿脚踢着小路上的碎石头,嘴里面还振振有词的骂着:“慕裳华你这个混蛋,王府里也都是些混蛋,欺负我没爹没娘又是弱女子似的,该死的慕裳华。”
却没想到猛然听见前头“哎唷”的一声儿,吓得她慌慌张张的抬头循着声源看过去,这才看见前头不远的地方站着两个二等的仆妇,那衣裳的料子看起来比她不知道金贵了多少,只见左边儿站着的那个穿着湖绿色春袍子的把眉头都拧在了一处,右手高高的举着捂着自己额头处,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在四下搜寻着什么似的,白河川心里很有些不屑的意味,什么东西吧,这些有点儿脸面的仆妇,素日最不把她们这样的粗使丫头当人看了,白河川如是想着,便也只当没看见她们,把小嘴儿一撇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要走。
她才走出去没两步的功夫,就被身后一股力量死死地拉住了胳膊,拉着她的人在手上使足了劲儿,像是恨不能把她的一条胳膊给生拽下来似的。
她心里顿时带上了火气,这是个什么意思,真个儿是拿她当玩物拉扯呢?因是生气,一扭脸儿的时候也没看人,只管冲着就喊:“你这吃错药了啊抓我是要做什么呢,撒手,你还不快些给我撒开手……”她声儿一顿,抬起头去看时,正是方才那个穿春袍子的二等仆妇。方才因为是离得远一些,她瞧不清楚人的身量样貌,这会儿人站在了跟前她才认的出来,这是老太太屋子里服侍的那个李妈妈,这可不好,这位妈妈可不是个好性儿的主儿,她一吐舌头有些讪讪的开口问好,“李妈妈好,我才刚不知道是您,您别同我一般计较呐。”
开什么玩笑呢,这府里哪儿的人也没有老太太屋里的人金贵,老太太因为是府里最长的辈分,故而她屋子里头那就是一草一木都是值当人尊重的,谁也不兴损坏丁点儿,她才刚可是对着这位妈妈破口大骂来着。
那李妈妈本来就因为刚才叫人拿石子儿踢了头不大高兴来着,这么一听白河川竟然还敢骂上她来,立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瞪着她,一撒开手揪着白河川的耳朵,也不管她是不是吃痛,还一个劲儿的用力,只管自己撒气痛快:“好啊你个小浪蹄子,白天里不在自个儿的职上尽心伺候着,倒拿起个主子的样儿跑到这园子里逛起来了,你怎么这么好命数呢?这园子是你配逛的?”说着把另一只手里的石头子儿朝着她身上狠狠的砸过去,“你这又是个什么意思?嫌命长了不是,拿石头子儿往妈妈我头上踢呢,幸而是离得远些,你若再站近点儿,妈妈我该头破血流了。”
白河川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儿去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喊着痛,又叫石头子儿一砸这才回过神来,怪道才刚李妈妈四下搜寻什么呢,原是石头子儿踢了她。都是怪这只脚!没事儿好好地走你的路吧非要乱踢什么石头子儿,这回可好了不是,这个李妈妈最是老太太屋里得罪不得的人,一个是因为她脾气并不好,一向爱拿底下的小丫头们撒气,再一个便是因为她虽是个二等的仆妇,可一向都是拿着一等丫头的架子随侍在老太太左右,况且她听府里的人说起来过,早些年大郎的奶妈子曾因为身上不好,生怕过了病气给孩子,那会儿也顾不得临时上哪儿在寻个奶妈子喂养,还是这位妈妈奶了大郎好几年,把大郎喂养的白白胖胖,如此才算得上大郎半个奶妈子的,况且又让老太太另眼高看了。
“妈妈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您就是借给我个牛胆子我也不敢拿石头子儿踢您呐,”反正这会儿她说什么李妈妈也不能够轻易饶了她,她只是更加觉得自己倒霉得很,本来好好的歇息一天,又叫遇上这么一位祖宗,还有这糟心的事儿,她想着便索性一低头也不再说话。
李妈妈见她这个倔驴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抬手照着她脸上就要打。正这个时候后头慕裳华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得仔细些就能知道隐约还有一些不痛快在里头,却又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了:“妈妈怎么人老了爱忘事儿,竟然不记得府里的规矩了,女眷女婢们都是不许赏‘爪篱子’的,这丫头是怎么惹了您?您只管回了她那头管事儿的人,还怕没有人替您料理了她吗?”
慕裳华说这话的时候便已经抬腿往这头走了过来,白河川这才抬起头来去打量他,立时心里便开始不服气起来。凭什么如今都是身在王府,你就是个什么王府的二少爷,谁见了都少不得要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郎君”,吃的穿的样样都比人齐全,可她就得成天做粗使的婢女,但凡什么脏的累的都归了她,好不公平的世道啊。
她正不满意着,李妈妈却早就已经放下了手,对着慕裳华矮身正经的礼过一回,有些谄媚的开口道:“郎君大安呐,”听着慕裳华叫起身,这才又扯了白河川一回,用力的在她身上一推,恨不能把她扔在慕裳华跟前,才又跟着对慕裳华说道,“这丫头当值也不好好的当了,趁着今儿个她管事儿的家去,便躲懒似的竟也逛起园子来,才刚还敢拿石子儿踢我,正经的是要作死,如今若不好好管一管,回头府里要没了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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