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狠毒颜菲月宋南风》第四十章 遗憾离世

    自从上次主仆二人的谈话被颜君逸听到后,李玉芬就一直心神恍惚,惶恐不安,再加上因为无力救女儿而忧心焦虑,本就体弱多病的她,身子更加不如从前了。这些天,她每天只能进食一点点稀饭跟水,稍微坐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自感自己时日不多,可又实在放心不下女儿,又觉无脸到底下去见昔日好姐妹。
    思来想去,就想着能把楚翘的真实身世告诉老爷,让他饶楚翘一命,如此她也能走得安然些。
    可是,她又怕一旦说出来,会闹得天翻地覆,非但老爷不能饶过楚翘,反而让楚翘对老爷视如仇敌,到那个时候,岂不是更害了楚翘。
    “夫人,您多少吃一点儿吧,您看看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刘妈边抹着泪边将一口稀饭递到李氏的嘴边。
    李氏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
    “刘妈,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啊。”语未完,泪已先流。
    刘妈哽了哽,
    “小姐,打小刘妈看着你长大,刘妈没有自己的孩子,孤寡老人一个,一直都冒昧地把小姐您视同己出,如果小姐您去了,我这老妈子就在您的坟旁建个小房子,一直守着您,这样,您就不会孤单了......”其实她早已经在心里作好了打算,如果李氏去了,她前脚走,她就后脚跟去。可是她不能明说,她怕她担心,怕她走得不瞑目。
    “刘妈!”李玉芬似乎已经干涸的眼睛瞬间泪如雨下,拥着刘妈,主仆二人哭作一团,“我就叫您一声娘吧,打从六年前我爹娘走了,我就在心里把您当作了我的亲娘,娘......”
    主仆二人正哭得稀里哗啦,门突然被敲响。
    两人忙拭了拭眼泪,
    “谁啊,”李玉芬尽量平静地回了一句。
    “二娘,是我,君逸。”颜君逸温和谦恭地答应着。
    李玉芬看了刘妈一眼,刘妈会意,立马去开了门。
    再见到李氏时,颜君逸不禁有些心疼,她已经瘦得皮包骨了。整个人就像是纸片一样单薄,她微弱地喘着气息,倚在床头,两只眼睛有些红肿。他轻声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我爹有多长时间没来看你了?”大概他已经把二娘给忘记了吧。
    李玉芬笑笑,
    “老爷来我这里做什么?我连话都已经说不动了,怎么伺候他?”她的唇角划过一丝苍凉,“如今,我什么也不会强求了,只想安安静静地离去,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楚翘。”
    从进门看到李氏的第一眼,颜君逸就知道她已经命不久矣,病了那么多年,或许离去,才是她唯一的解脱。看到这样虚弱的李氏,还在想着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她好伟大,真的就是来为他们颜家积福积德的。
    他心情复杂地看着她,满目哀愁,如此善良的人,不该这么命短,
    “二娘,谢谢你。”他不禁脱而出。
    李氏扬了扬唇角,很明白他在谢什么,而且,她早已经看出颜君逸对楚翘的感情,因为,这件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知道你会再来的,我也知道你会再问的,”
    颜君逸有些惊讶地皱了皱眉,
    “二娘,你......”
    他刚开口,李氏便摆了摆手让他不要说下去,
    “我知道你想知道楚翘的身世,还有我们颜家跟楚翘父母之间的恩恩怨怨,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颜君逸又是一惊,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那是在十七年前寒冬腊月的最后一天,那天是我临产的日子,所以我一直呆在房里,哪儿都不敢去......直到刘妈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婴儿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我的儿子已经没救了,可是却给了我一个女儿,同时也将一个噩耗告诉了我,就是施家起了大火,我的好姐妹,也就是楚翘的亲生母亲,跟着她的丈夫一起葬身于火海之中......”她讲着讲着,声音越来越小,眼神越来越暗淡无光,“君逸,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劝劝你父亲,让他对楚翘好一点儿,他已经对不起施家,对不起他的好兄弟了,”她积攒着自己所有的力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突然口吐鲜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两只眼睛开始变得空洞无光。
    刘妈见状,顿时哭倒在床前,抚着李氏的身子,哀嚎着。
    此时此刻,李氏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可是她已无力气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瞪着空洞洞的眼睛,看着颜君逸。
    颜君逸只觉得一切太过突然,虽然他知道她时日无多,可是没想到就是在今天,
    “二娘,你挺着,我去叫我爹,我去叫大夫。”他紧紧地握着李氏的手,希望用自己的温度与力量来延续她的生命,“你挺住。”
    李氏翕动着双唇,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去。而他亦知道,即便是有神仙在世,李氏的命也无法挽回了。颜君逸只觉得心痛无比,在这孙府里,唯独二娘是个纯净的人,不争不抢,也不勾心斗角。可是,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好人不长命这种谶语会应验在她的身上。
    “二娘,我明白,你要说得话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一定会拼命保护好楚翘,因为,她就是我的命。”他紧紧握着李氏的手放在心口,坚定地跟她发着誓。
    李氏微蹙的眉心突然就松开了,她微微扬了扬辰角,眼睛一点一点,缓缓闭合上,最终没有了气息。
    “夫人!”
    “二娘!”哭嚎声音顿时回响在东跨院儿的上空。
    晴好的天气也陡然阴沉了下来,顿时狂风大作,枝摇叶动。
    李氏病逝的消息立马在孙府里炸开。
    毕竟十几年的夫妻,闻讯赶到的颜中禄抚着二夫人还未冷却的身子,痛哭失声。脑海里一直回忆着当年与其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老泪纵横,哭成了泪人。
    李氏的奶妈,刘妈趁着大家都忙作一团之时,跑到后院儿的柴房,将这个噩耗告诉了颜菲月。并把李氏临终遗言与不舍全都说给了她。
    许久未落过泪的颜菲月,顿时泪流满面。她一直以为她娘不爱她,可是她却没想过她是身不由已。她的身子已经那么弱了,可是她却还不断地给她找麻烦,让她受钱氏的欺辱。这些日子积压在心内对她的怨恨,也随着她的离逝一并烟消云散了,却独独给她留下了无限的遗憾悲愤与内疚,
    “娘!”颜菲月趴在门缝里,对着漫天大雨的苍天肝肠寸断地哀嚎着,“为什么不让我见你最后一面,为什么!”
    哭完了最后一滴泪,她拭了拭眼角,恶狠狠地看向屋外: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我娘。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孙府,这么有钱有势的孙府,会治不好我娘的病,一定是他们害死了我娘!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或许,这就是天意,瞑瞑之中,自有定数,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本应受恩于颜家,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可不曾想,还是与颜家成了仇敌。
    颜菲月恨恨地望着屋外的大雨,生生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这个夜,无比漆黑,深沉的让人有些压抑。
    整个孙府里,死气沉沉,黑色的情绪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灵堂内,摆着着李氏的棺木,棺木前摆放着她的遗像,是她年轻时的样子,温婉可人,笑容灿烂。颜凤羽,颜君逸,颜君意全都守在灵前披麻戴教,为她守灵。却独独没有她的女儿颜菲月。
    “老爷,夫人生前一直放心不下楚翘小姐,求您把她放出来为她娘守灵吧。”刘妈跪走到颜中禄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颜中禄阴沉着一张脸,
    “哼!就是那个孽障克死了她娘,你还敢在我面前提她!”说罢,便一脚将刘妈踹倒在地。
    刘妈无奈,只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抹着眼泪,默默地走到李氏的棺灵前,在心中祈祷着,悲痛着。
    整个灵堂里的气氛越发地压抑了,
    “爹,您到底有没有真正关心过二娘?你根本就没资格这么说!”披麻戴孝的颜君逸愤愤道,“您想想,这些年来,您什么时候记起过她,即便是想起她来,也只是一味的责备,您从来不曾了解她,即便是她生命的最后时光,您也没有陪伴在侧,所以她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您一点儿也不知道,所以,您根本就没资格替她做决定!刘妈说得没错,二娘她临终前最后一句话便是,让我劝劝你,对楚翘好点儿,我也希望,并恳求您能圆了她生前的这最后一个愿望。”
    “哼!”话还没落音,便从门口传来一声冷笑,只见颜菲月披麻戴孝,红肿着双眼一步一沉重地走了进来,“如今做这一切还有用吗?人都已经走了,所有的一切已经都无法弥补了。”她悲伤凄楚,心灰意冷,而又满腔憎恨。
    所有人都愕然惊讶地看着她,
    “你是怎么出来的!”颜中禄大怒。
    “孙叔,是我放她出来的。”此时,宋南风突然从门口走进来,“我觉得这个时候,若是您再关着楚翘,可真就是您的不对了,所以我擅自作主,把她放了出来,让她尽她该尽的孝道。”
    “又是你!”颜中禄怒火中烧地走过去,“别以为我跟你父亲交情深,我就不敢动你,”他一把揪住宋南风的衣领,“告诉你,作为你的孙叔,我有权力代替你父亲管教管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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