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里的人都这么具有暴力倾向吗?”
费力地从地上爬起,唐居易虽然嘴角溢血,胸口还因为之前遭受的枪托重击而作痛,但还是以一种调侃的态度在说话。
一边说着,他一边是用身体作为遮蔽视线的阻碍,将那张顺过来的卡片塞入了自己的裤子中。
对于这一点,唐居易还是颇为感激这些人的,至少他们在将大田栗然泡在玻璃仓内洗澡时还给他留了一条裤子。
至于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去偷盗这一张卡片,主要是因为这是一个毫无风险的选项。
假如说被发现了,顶多也就是在身体方面遭受一顿毒打,因为现在的大田栗然对于这个神秘势力显然还有所作用,并不会遭遇死亡之类的严重后果,也就是说,风险在唐居易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而假如说这个行为没有被发现,那么唐居易的手上就多出了一个或许会起到关键作用的道具。即便暂时不知道这个卡片具有怎样的作用,可以开启什么样的门禁。
而整个过程中,唐居易所要付出的也就是牺牲一点形象而已。千橘木在隔着十米远的地方进行身份核验,那么对于他的小动作也就不会注意得那么仔细,最多是认为“大田栗然”蓄意挑衅了警卫而已。
因为过程中唐居易可以压低了音量,所以千橘木并不能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也就不会意识到其中的异常来。
警卫在唐居易站起来之后便用手中的枪械指着唐居易的脑袋,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再敢碰我你就死”的意味已经很是明显。
此时,前方的千橘木也已经是完成了所有的身份核验流程,随后快步回到唐居易身边,直接用枪顶着他的后脑便胁迫着其向前走去:
“走。”
唐居易双手高举,优哉游哉地向前走去,看起来丝毫没有身为一个阶下囚的觉悟。
走过这验证程序复杂无比的大门,唐居易便进入了一间办公室模样的房间内,其中装潢很具有科技感,整体呈白色的风格,墙面和地面都是光滑的金属色泽,一旁的墙上还有着多达27个方方正正的显示屏。
一张红木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台轻而薄的笔记本电脑,而电脑对面则坐着一位一看就知道年纪大了的秃头老者。其神情阴郁,加上脸上的褶皱和老年斑,看上去更是有种让人不愿亲近的气质。
“老伯,你知道常年面对电子屏幕的辐射会导致脱发吗?”
唐居易看着这衣着打扮很是精致却又古板的老人,目光尤其在对方的脑门上停留了一下,忍不住出言多嘴。
见对方仍旧是阴沉着脸,没有说话的意思,唐居易似乎觉得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
“是这样的,大多数程序员之所以会年轻绝顶,基本上都是由于这种因素。所以老伯,如果你想让自己看起来稍微年轻那么一点,最好是少——”
来自身后的一脚让唐居易直接跪在了地上,也打断了他毫无营养的废话。
“他就是那个大田栗然?”
老人看向了唐居易身后的千橘木,声音中满是威严,但是已经尽显老态。
千橘木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是的,加藤先生。”
跪在地上的唐居易眼前一亮:
“哦?加藤先生?难道老伯你也会神之右手?能教教我?我想学这招很久了!”
加藤良的目光在唐居易身上来回打量了片刻,看起来有些疑惑:
“我记得他之前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千橘木恭敬道:
“没错。不久前我为了研究他的思想,于是和他连通了梦境,也知道了许多东西。他现在的意识已经并非原先的大田栗然,而是一个我们从未发现过的全新人格。”
听到这些话,加藤良的目光也是有所变化:
“一个新的人格?倒是和麻桑安石很像呢……只是还没有他那么复杂可怕罢了。”
原本默默听着二人对话的唐居易,再一次怒刷存在感:
“我并不是很想纠正你们,但是吧,我还是得声明一点,我并不是什么人格分裂的产物,而是一个独立的意识个体。”
加藤良和千橘木同时看向了唐居易所扮演的大田栗然,似乎并不理解唐居易的意思。
“我想你们可能不太明白,所以我简单解释一下……”
唐居易摇了摇头,似乎对于二人没能明白他的意思而感到很无奈。
“我并不是从大田栗然的精神中衍生出来的,而是本身就一直存在的自我意识。我目前只是暂时存在于大田栗然的体内,支配着他的活动而已。这也就意味着,从我的身上你们无法找到和大田栗然相关的记忆或信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他。”
加藤良眯起了眼睛:
“有意思,继续说下去。”
唐居易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
“不仅是大田栗然,我甚至还在麻桑安石的身体中待过一阵子,虽然不确定那个时候是现实还是梦境……简单来说,我只是一个类似于过客的存在,而我存在的意义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弄清楚那个你们一直在调查的事件——梦境入侵。”
说到这里的时候,唐居易已经是抬头看向了加藤良,目光中散发出的那种自信感让这位久经世事的大人物都有些惊讶。
“我刚刚已经对你们这个组织有了一些简单的了解,所以也有了一些基础的猜测。看样子,麻桑安石的研究成果不仅落入了你们的手中,而且还得到了初步的发展与运用。”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太方监狱应该也是你们手下的财产,所以我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太方监狱会有大规模的梦境入侵事件发生……想来,应该是你们擅自将这种梦境连通的研究用在了那些囚犯的身上,以他们作为样本采集数据,却没料到出现了控制之外的危机事件。”
顿了顿,唐居易又用手指了指自己:
“按照你们的说法,大田栗然曾经也被关在太方监狱内,而且恰好经历了大规模梦境入侵事件,只不过他的下场似乎只是精神崩溃和记忆空白,比起那些直接脑死亡的囚犯要特殊不少。所以你们再度带回了他,想要通过梦境连通的方式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完这些,唐居易便凝视着加藤良的眼睛:
“怎样,加藤先生,这些是事实吗?”
坐在椅子上的加藤良缓缓站起了身,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千橘,你好像带回来了一个不得了的客人……”
千橘木刚想说话,唐居易便很不给面子地说道:
“我不是他带回来的,相反,应该说是我顺着他找到了你们这儿比较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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