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第359章 言行怪异的寡妇

    派去暗访的钦差传来了消息。
    正如陆非离所料,那些富商早和罗曳勾结,偷偷的想要将种子运输去罗曳西境。另外,罗曳南部正在招兵买马,想要扩张版图的意图已然明显。
    陛下下发圣旨,令镇守西北的岳将军密切注意罗曳动向,另调派禁军前往。其中,地方禁军便调拨了两万。而正在定州军营的萧瑞,也是其中之一。
    季菀听说后,不免忧心。
    “阿瑞虽说去北地军营呆过一段时间,但毕竟未曾亲自参战,又无亲长指点,我担心…”
    陆非离则道:“在地方军营历练,都是要出行任务的,例如绞杀水匪山贼,缉拿大盗等,算是积累对战经验。他在定州呆了一年多,这些事自要参与。早已不是当年初到军中那个年轻气盛的萧瑞了,你无需过于操心。”
    季菀点点头。
    “阿瑞早在家书中说今年要回来过年的,如今却要亲赴战场,真开了战,至少也得一年半载,不知何时才能回京。”
    陆非离暂时没吭声。
    罗曳既已有此野心,这一战便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闹。岳家又好战争胜,这次逮到机会,八成会恨不得将罗曳给整个吞掉。然罗曳虽不如大燕国强民富,却也不是那么好打下来的。到时候,必然要增派兵马军资。
    岳家和陆家不一样。
    陆家是开国功勋,岳家则是寒门出身,太祖时期提拔录用,至今不过四代。论功绩,倒是不少。可论底蕴,比陆家差太多。所以岳家一直不服气。觉得陆家不过就是沾了先祖的光,一直想要超越。这次好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不拼尽全力立不世之功,绝不会罢休。
    本来这也没什么。
    作为武将,想的就是驰骋沙场,征战杀敌。犯我者,必诛之。
    陆非离的志向,便是灭周边各国,天下归一。
    可岳家,若是以功利攀比心而战,私心太重,必添不必要的杀戮。
    陆家世代镇守北地,和西北岳家井水不犯河水,但陆非离幼时听祖父说起过,岳家人好战,为求胜利无所不用其极。曾以一城百姓为诱饵,围困敌军,屠戮数万。虽是大胜,可百姓伤亡将近一千。其子为报复,将罗曳西部数十个村庄屠戮殆尽。
    当时正值先帝晚年昏聩之时,非但未曾责难,反而加官进爵,赐予侯爵之身。
    有此先例,陆非离很担心,那位岳侯这次会对那些逃到大燕的罗曳女子下手。
    陆家人抗敌,却从不会屠戮无辜百姓。将来若天下收归一家,天下百姓皆为大燕子民,不分你我。岳家这般残酷之行,威慑有余,却会留下隐患。
    可西北之地,非陆家所辖。大家都是武将,各守一方,无权置喙对方如何行军作战的方式。
    这次陆五郎和陆七郎都要随军出征,必然对岳家行事不敢苟同。若是忍了也就罢了,岳侯也不会太过明着刁难。若是忍不住有所微词,必然得罪上级。岳侯领兵,军纪也是相当严明。若违军规者,必不轻饶。陆五郎和陆七郎若只是吃些苦头,倒也没什么。阴谋暗害不至于,就怕岳侯搞阳谋针对两人。
    陆非离倒是想亲自去,可他毕竟身份不同,不可与两个堂弟一样随心所欲。过分参与,只会激化两家矛盾。外患还没解决,又激化了内战,军心不稳,如何抗敌?
    再则,他还在训练骑兵,也无法脱身。
    至于萧瑞,他是国舅长子,皇亲国戚,岳侯就算不会刻意关照,也必不会让他置身陷境之中。
    季菀对岳家不了解,陆非离也没说那些个弯弯绕绕的纠葛让她跟着烦心。她回了一趟萧家,萧老夫人得知孙子要参战,很是忧心。萧时虽觉得男儿立于世应趁机建功立业,可为人父者,难免还是会有些担心。
    萧瑞成亲后就带着妻子去了定州。
    萧安刚定亲,萧姝和萧贞都在今年先后出阁。萧英也定了亲,萧碧才十二岁,明年也要定亲。孩子们都大了,萧蔚萧琅萧钰几个也早开蒙,去前院住。除了例行请安,也鲜少去萧老夫人的荣安堂。老人家,难免就觉得寂寞。周氏是个好儿媳,但她作为萧家主母,要打理中馈,也是没多少时间陪婆母的。
    于是萧时便写信给长子,让长媳带着孙女回京。母亲喜欢孩子,见着孙女,也会多些欣慰。
    将近过年,崔心嫱是不可能这时候动身的,起码也得等年后。
    而安国公府这边,窦氏在腊月中生下个儿子,取名为陆克綜(zong)。万分期待有个妹妹的玙哥儿不开心了,瞅着弟弟皱巴巴的脸,憋着嘴,很是委屈的模样。
    弟弟除了吃就是睡,而且还爱哭,一点都不可爱。
    嫌弃亲弟弟的玙哥儿,越发勤奋的往褚玉苑跑,去稀罕既可爱又漂亮的堂妹曦姐儿了,比行哥儿这个亲哥哥对曦姐儿都上心。
    季菀正在检查儿子的功课,不期然抬头,见玙哥儿竟抓着一块炸牛奶要往曦姐儿口中送,身边伺候的奶娘赶紧阻止。玙哥儿很委屈,一双大眼睛写满了无辜和不解。
    季菀轻笑,对他招招手,玙哥儿立即颠颠的跑过来,乖巧的唤:“三婶。”
    季菀摸摸他的头,柔声道:“妹妹还没长牙齿,不能吃这些点心,只能吃些米糊糊。玙哥儿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玙哥儿哪里还记得?仰着头看三婶子,奶声奶气道:“妹妹会饿肚子。”
    “才不会。”
    行哥儿一脸‘你好笨’的表情,“她每天比你还吃得多。你看,脸都长胖了。”
    季菀失笑。
    曦姐儿胃口的确好,但也没儿子说得那么夸张。小孩子长得快,曦姐儿还不到半岁,身高和体重都在增长,脸蛋是圆润了些,但怎么也称不上胖。
    玙哥儿看看堂妹粉嘟嘟的脸蛋,半晌咧嘴一笑。
    “妹妹好看。”
    马屁精!
    行哥儿哼一声,对他的谄媚很是不屑。自己却忍不住偷偷愁摇篮里的粉娃娃,曦姐儿好像知道哥哥们在说她,眨眨眼,笑了起来。粉嘟嘟的脸蛋,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还在拍手。那模样,看着有点杀,但也的确挺可爱。
    心中这么想,但瞧着堂弟满脸欢喜的模样,行哥儿就不爽。
    “我的妹妹。”
    那宣告主权的模样,别提多傲娇了。
    玙哥儿望着堂兄,好像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季菀笑着摇头,不理会两个孩子之间的勾心斗角,走到摇篮边,将女儿的手放进被子里。曦姐儿虽不大爱哭,但是好动。尤其最近,天天想着要自己坐起来。可是她还太小,不管怎么努力都坐不起来。
    通常六个月的孩子才会坐,而且还得有人扶着。
    曦姐儿每次试着坐起来,未果,都会遭到亲哥哥行哥儿的嘲笑。对此,曦姐儿的反应是,不理他。
    兄妹俩一样傲娇。
    相较而言,玙哥儿就乖巧多了,嘴巴还甜,又大方。每次得了什么好玩具,都要过来分享给曦姐儿,曦姐儿很喜欢他,对着他比对着亲哥哥笑得还开心。
    行哥儿表面上嗤之以鼻,实则很是酸。
    季菀把儿子的反应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
    “明年行哥儿和玙哥儿就要正式上学堂了。”她对两个孩子道:“行哥儿,你是哥哥,不能欺负弟弟,知道吗?”
    行哥儿哦了一声,不服气道:“没欺负他。”
    季菀刮了刮儿子的小鼻子,“娘知道,我们行哥儿最听话了。”
    行哥儿立即喜笑颜开。
    玙哥儿则是偏头看了曦姐儿一眼,问:“妹妹呢?”
    季菀耐心解释,“妹妹还不会说话呢,得过几年才能上学堂。”
    玙哥儿脸上尽是失望之色。
    季菀摸摸她的头,看向门口,玙哥儿的奶娘来了,要接他回去用午膳。
    晚上陆非离与季菀说了一件事。
    江沅这次回京,带回来个女子,正是在他遭遇追杀之时,救了他的恩人。这女子正是从罗曳逃至大燕的众多难民之一,是个寡妇。因生得美貌,被当地县衙看中,调教后高嫁卖给富商。她趁夜逃出来,正好遇上被追杀的江沅,也是她将西北乡村买卖人口的内部缘由告知江沅的。
    江沅为报答救命之恩,本欲送她一处宅子作为感谢。但她一个美貌女子,在异国他乡,无人护佑,必遭欺凌。江沅没办法,只能将她带回京以做安置。
    他是真没其他心思,回京后便向江老夫人说明了情由,江老夫人立即以自己的名义在京中买了一座二进的宅子供她居住。
    毕竟江沅如今乃朝廷命官,若以他的名义买宅子安置一女子,传出去,别人八成还以为那是他养的外室。放在江府,就更不妥了。一个美貌女子,又对江沅有恩,肯定不能当做丫鬟。那就只能做为亲属或者贵客,江家人也必定会厚待。江沅的妻子严茗看在眼里,多少会心里不是滋味。
    本来这事儿已安排妥当,但那女子不愿独居。她不是大燕人,在这个地方无亲无故,只认识江沅一个。搬出去住,肯定会被人欺负。女子在这个时代本就不易,她又是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该如何于谣言中生存?她苦苦哀求,不要什么财富宅子,只远为奴为婢,求一个栖身之所。
    季菀听到这里,就察觉了猫腻。
    这女子,该不是看上江沅了吧?
    “江沅答应了?”
    陆非离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江沅说,他觉得这女子有些不同寻常。她出身乡野,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像是个农妇,倒像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而且,她对你发明的那个火锅,似乎有些了解,还频频打听。江沅察觉有异,未曾相告。”
    季菀微一挑眉。
    陆非离又道:“江沅怀疑她是罗曳派到大燕的探子,可观她行止,又不太像。因不了解她是否别有居心,放在家中也着实不安全,所以想将她送走,让我派人暗中观察。但她很是固执,说什么都愿搬出去,甚至哭到了江沅的妻子严氏跟前。严氏心软,觉得她可怜,便将她留在身边做了丫鬟。”
    季菀忍不住一叹。
    严茗还是太单纯了啊。
    江家和严家都是富商,想要安置那女子,多的是办法,甚至还能给一份嫁妆再给她择一门亲,江沅也算报答了恩情。偏偏这女人有问题,无论放在江家还是严家,都有可能是一颗定时炸弹。最好的办法就是江沅说的那样,买处宅子独居,派人监视。
    这些事情,江沅未必会和严茗细说。毕竟涉及政事,严茗也未必懂。可这样一个女人,放着高门宅院不住,非要委身做一个丫鬟,明显就不正常。
    当初季平绞匪,救回来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人家还是个本分的,都险些导致季平和胡翠夫妻决裂。江沅带回来的这个女人,先不说是否是卧底探子,看她的所作所为,也不是个安分的。所以,严茗到底怎么想的?
    “江少夫人觉得,既然有问题,那不如放在身边观察更方便。”
    陆非离一句话解了季菀的疑惑。
    季菀微愕。沉思半晌,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罗曳那边精心培养的探子,当不会这么急功近利,以至于频频露出马脚。”
    陆非离点头。
    “正是。”他目光深幽,道:“江沅说,观她言行略有轻浮,但着实不算城府深沉之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精锐探子。而且,那女子不会武功。”
    “这么说,还是个求富贵的咯?”
    不知道江沅口中的‘略有轻浮’,是个什么层次。要知道,江沅虽出身商贾,却也是从小读圣贤书的。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季菀就看出来,他是个绝对守礼的君子,将那些礼义廉耻看得十分重。那女子请求与他一道上京这个举动,只怕在他看来都显得轻浮。
    “求什么暂且不论。”陆非离神情略有些深思,突然看向她,“江沅说,她言行举止很是怪异,时常会说一些很奇怪的词儿。比如你说的入股,还有,她知道夏瓜,并称之为西瓜。”
    季菀心中立即咯噔一声。
    陆非离目光探索,“按照江沅的说法,那女子仿佛与你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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