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王府占地之大,仅次于帝都的皇城。
因此,这一场大火在没人干扰的情况下,足足烧了十天十夜,待完全变成灰烬,围在凉王府外的百万军队才彻底松了口气。
期间,在凉王府一战结束的翌日,墨子柒才悠悠从昏迷中醒来,待看到那座深陷于火焰中的凉王府时,本打算冲过去寻找亲人的线索,却不料她的蝶羽扇早已被白玉笙没收,并且还特别安置了两位金甲将军守在门外,目的就是将她留在军队驻扎的府衙内,避免她再接近凉王府。
对此,墨子柒指名道姓的要白玉笙出来,却不料一直被两位金甲将军寻找理由搪塞,待告诉她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后,墨子柒便当场痛哭起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府衙内才终于安静,可也正是从那一天起,墨子柒便一直处于不吃不喝的状态。
十天若非墨子柒是异兽体质,恐怕她早已饿死在府衙内。
可即便如此白玉笙也还是不见她。
白玉笙知道自己如今是墨子柒的仇人,此时见她并不妥当,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到她亲人的骨灰,待她心情平稳后,再将墨姨留下的那封信给她。
所以,白玉笙在这十日内,也一直守在凉王府外,请了一队高僧为凉王府的亡魂超度同时,也在焦急的等着进去的时机。
所幸,凉王府的大火终于熄灭,待察觉到没有风险后,他才带领着众多兵将进入了这座规模庞大的废墟之内。
“你们所有人都去后院,寻找假山!”
“参军您不跟我们去吗?”身旁几位将领围着白玉笙,看着偌大的废墟忍不住唏嘘,同时见白玉笙好像找着什么,便忍不住问道。
“唉你们去吧,我作为参军的职责已经完成了,此时我要尽自己作为朋友的职责,为寒家人收尸了。”
“参军算了吧,大火烧了十天,什么东西都该烧成灰了”
“呵呵放心,白某曾经学过点仵作的知识,收尸的问题不大”
话到此处,白玉笙拍了拍临近副将的肩膀,取来几只口袋后,便循着内院的方向走去。
他记得,在内院方向听到了寒靖童的笑声,那里应该有凉家人的尸骨。
寒江最后应该是将墨姨送到了那个方向,遵循她的遗愿,让她和寒霖山最后在一起。
果然,在白玉笙进入内院后,看到了不少熏死与拷死的尸体,看模样应该是无法逃离凉王府的老人们,早已做好了与凉王府共存亡的准备。
并且,看方位应该是在祭祖,每个人桌上的饭菜还没有撤掉,那么寒霖山的尸首理应在首位才对。
白玉笙双掌合十,朝着现场所有尸首道了声歉,随即便朝着寒霖山的位置走去。
在那里果然看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招呼几个人将尸体抬走后,却没发现他身旁有其他人的尸身。
至于寒靖童,他能够看到在议事厅的废墟中,有一块龙袍纹样的衣裳,想必这废墟中埋着的尸体便是他了。
奇怪寒靖童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不坐在宴席中,而是来到了议事厅内?
并且寒霖山为什么会让他站在自己的背后,穿着一身龙袍?
白玉笙心中有些疑问,想不明白寒江最后为何没有将墨姨搀扶到寒霖山的身旁,难道他连墨姨的遗愿都不想完成了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白玉笙继续朝着内院方向摸索,却不论如何都找不到寒江与墨姨的踪迹。
难道他们两个人被埋在了哪座废墟中?
“参军!刚才捉住一个人,好像在偷废墟内的东西!”
不远处一个部下快步跑到白玉笙的身旁,将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后,便带着他来到了校场的方向,此时白玉笙才看到一个体态臃肿,表情滑稽的中年人抱着一口金锅喊道:“你们别抓我啊,这口锅是我的,我是逃走时候落在这里了,过来只是想把这个东西取走而已!”
哦这个人,好像是墨子柒府上的大锅盖来着?
白玉笙认出了此人身份,同时大锅盖也认出了白玉笙的身份。
“金笙!你是金笙吧!快告诉他们,这口锅是我的!”
“胡乱说什么!他是我们白参军,你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认识他!”
身旁兵将早就不信他的油嘴滑舌,刚要拔出刀处决此人,便瞧见白玉笙伸手拦住,随即死死盯着几人道:“忘了?王爷叮嘱过,不要在淮扬城内对百姓亮刀!”
“这参军,他可是凉王府的余孽!”
举刀的兵将见白玉笙面色不善,连忙解释道:“若是不杀了他,迟早是个祸患!”
“那我说他是我的老相识,这样你们还要杀他吗?”
周围兵将面面相觑,看得出来白玉笙决定保住他,只得收刀离开。
此时,才听到大锅盖叹了口气:“唉多亏有你在场,要不然我这条命就要没了!”
的确即便是景王下令不许对百姓动手,但有些人在战场养成的弑杀天性,也的确很难遏制住。
“还好我当初答应了寒江,不能为难所有淮扬城的百姓,所以你只管放心好了”
话到此处,白玉笙忽然想起,大锅盖说自己是从凉王府内逃出去的,便示意他跟着自己走到一处角落,继续问道:“话说,在寒江搀扶墨姨进入凉王府后,你知道他们两个去哪里了吗?”
“额你问这个做什么?”大锅盖神色一怔,略有些警惕的问道。
“没什么想帮你们郡主收尸,顺便将他们安葬”
“嗐!我当是什么事情呢这收尸的工作,根本不需要你来做!”
大锅盖听到白玉笙是为了墨子柒好,便知道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见白玉笙一副诧异的模样,才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跟你说啊,其实有件事情世子从来没和别人说过!”
“哦?什么事情?”
“嘿嘿其实,世子的宅院内有一处地洞,可以直接溜出凉王府!”
“当年我跟世子的关系可好了,还亲手帮他将土送到府内各处花坛内,并且还答应了他,若是凉王府出现变故,而郡主还在府内时,要代他将郡主引向那个地洞呢!”
地洞!对啊地洞!
白玉笙听到这个词,忽然回想起自己与寒江接触的一幕幕!
终于明白他为何始终不让墨子柒辞掉大锅盖,为何会在最后要求陪同墨姨回到府内!
原来,他从一开始便留下了后手,准备借这场凉王府之战,从此彻底脱离乾坤道宗的束缚!
如果这么说凉王寒霖山很可能没死,墨姨也没死,寒江更没死!
他们此时应该离开了凉王府,准备开始新的生活了吧
“参军!有位书生来,说是凉王寒霖山在生前买了一幅画,他此行过来是送画的!”
府外兵将又领来一个落魄书生,将画作递到白玉笙的掌心后,才发现那画中一个男人坐在草庐外,画着花鸟鱼兽,而身旁有一个女子则在静静地看着。
哈哈看来凉王以后的生活要清苦下来了。
而且寒江啊寒江,你最终还是骗了所有人,而你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
想到此处,白玉笙的目光望着城西码头的方向,与此同时一个身披黑袍的男人站在码头上,也扭头朝着凉王府废墟的方向观望着。
“喂这位客官,你还没说自己要去哪呢!”
撑船老者仰着脑袋,一脸不耐烦的盯着陌生男人。
随后忽然瞧见一只机关鸟飞来,落在男人掌心后,化作一枚竹片。
“顺着河道一直朝东走吧。”
“没有个具体的地方?”
“有啊,在心里相信在路上,总有一个人在等着我赴约,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下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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