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钰和黄志强在房间中的对话,廖世华和朱岐山、徐荣生在走廊中听的是一清二楚。黄志强故意拿话引诱的西门钰,正值气头上的西门钰,哪里管那么多?当黄志强说廖书记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什么廖书记?一样给我滚出去。
就是这一句话,顿时让廖世华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朱岐山和徐荣生都有着各自的想法,朱岐山是幸灾乐祸,徐荣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得罪了大老板,这回够西门家族受的了。房间内噼里啪啦的,廖世华终于是忍不住了,抬脚走了进去。
嗖!一只鞋子甩出来,拍在了廖世华的脸上。
西门彩凤还拎着另一只鞋子,正上去厮打着,廖世华怒道:“住手。”
“你谁呀?”西门彩凤抓着鞋子冲到了廖世华的面前,叫道:“你给我出……啊?是廖……廖书记。”
西门彩凤就感到自己的大脑都快要短路了,颤声道:“嫂……嫂子,廖书记来了。”
曲凤艳也正在恼火呢,根本就没有听到西门彩凤的话,扯着一个刑警的衣服,怒气冲冲的道:“你们这是擅闯民宅,给我出去。”
西门钰和韩开虎一起上阵,和黄志强、杨昌富打的正是激烈。西门彩凤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她上前拽住了曲凤艳,喊道:“住手,都住手,廖书记来了。”
廖书记来了?
这一嗓子,终于是起到了效果,黄志强和杨昌富自然是明白,他们这是在秉公执法,而西门钰和韩开虎,这是袭警,根本就没有将国家公务人员放在眼中。他们凭什么这么大胆,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权利?廖世华脸色铁青,扫视着在场的人,房间中静的可怕,憋闷得让人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西门钰和韩开虎都老实了,静静地站在一边,也不敢吱声了。
曲凤艳讪笑两声,轻声道:“廖书记,您来了,家里有点丑事,让您笑话了。彩凤、小钰、开虎、你们赶紧收拾收拾,让廖书记坐下。”
“是,是。”西门彩凤反应也挺快,和西门钰、韩开虎快速收拾起来。
曲凤艳也去沏茶,廖世华哪有这个心情,冷声道:“不用忙了,我们这次是过来办案的。韩开虎,你跟我们走一趟。”
韩开虎正在收拾着桌子,听到廖世华这样的话,当时就双~腿一软,差点儿瘫倒在地上。
曲凤艳跟廖世华也见过几面,心中焦急,怎么西门易还没有回来?深呼吸了几口气,她笑道:“廖书记,有什么事情也别太急,等会儿我们家西门易就回来了。”
他回来了又怎么样?廖世华的心里十分震怒,韩开虎指使人殴打羊湖区的那些拆迁户,将三十多个人打成重伤。然后,警方将人抓走了,又迫于强大的压力,将人给放走了。西门易呀西门易,你这个常务副省长干的还真是可以啊。
当然了,这事儿其实是梁浩和黄志强联手干的,西门易根本就不知道韩开虎被抓的事情,黄志强故意将人给放了,就是想引起廖世华的误解。只不过,梁浩没有想到,廖世华刚刚踏进房间中,又挨了一鞋底子,西门家的人还真是够配合的。
廖世华看了眼黄志强和杨昌富,不耐烦的道:“把人带走。”
没有叫其他的刑警,黄志强上去直接给韩开虎上了手铐,厉声道:“韩开虎,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韩开虎摇头道:“不知道。”
黄志强问道:“羊湖区贵都花园小区是你开发的吧?”
“是。”
“今天早上,羊湖区贵都花园小区跟拆迁户签订合同的时候,双方发生了争执,涌上来了几十个社会闲散人员,将拆迁户给打伤了三十人。你是开发商,我们要带你回去接受调查。”
廖世华暗暗点头,这个青年办事挺不错,有条不紊,有理有据,谁也挑不出毛病来。最为难能可贵的是,他明知道韩开虎的舅舅是西门易,还敢顶风而上,这样有正义感的青年不多呀。
其实,黄志强的心里突突的不行,这些都是梁浩告诉他的,当着廖书记的面儿,什么也别怕,敢打敢冲就行,否则,又哪能在廖书记的眼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曲凤艳和西门彩凤、西门钰也都没有话说,人家警方办案,又有廖书记在,她们还想怎么样?总不能像泼妇,坐在地上撒泼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自家的老头子,曲凤艳自然是听得清楚。她几步抢了出去,见西门易和他的秘书走了过来,连忙道:“老头子,廖书记来了。”
“谁?”
“廖世华。”
“啊?”西门易就感到大事不妙了,连忙走进了房间中。就见到屋内狼藉一片,韩开虎戴着手铐,西门彩凤眼神无主地望着自己,西门钰耷~拉着脑袋,是真的闯了大祸了。
他不禁皱了皱眉头,笑道:“廖书记,来家里一趟了,快请坐。”
毕竟西门易是省委常委,廖世华也不能不给几分薄面,他哼了一声,转身坐到了沙发上。曲凤艳反应极快,立即去给沏热茶。西门易又招呼着朱岐山和徐荣生坐下,又是点烟,又是倒水的,等到屋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下,这才故意问道:“廖书记,这是怎么回事呀?”
廖世华冷声道:“西门易,来你家一趟是真不容易,等到下次,我看要戴钢盔过来了。”
挨了一鞋底子,廖世华又哪能咽下这口气?他靠在椅背上,没有再说什么。朱岐山就将刚才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跟西门易说了一下,连带着把为什么要扣押韩开虎的事情也都说了出来。
西门易的冷汗登时就下来了,敢打大老板一鞋底子,西门彩凤是真疯了。
同时,西门易也对韩开虎很是不满,恨铁不成钢啊,你赚钱倒是没有错,可也不能太黑了吧?在签合同的时候动手脚,来侵占拆迁户的利益。一平米2000块,这价格也真是敢给。等到人家拆迁户不同意,他又让雇佣的社会闲散人员对拆迁户进行殴打。
三十多人重伤,要不是朱岐山和徐荣生当机立断,让那些在参赛着的大夫们奔赴省人民医院,不知道还会出什么更严重的后果。
事到如今,也只能弃卒保车了。
西门易转过身子,走到了韩开虎的面前,问道:“朱书记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边说着,西门易边冲着韩开虎使了个眼色,他的意思很明白,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狡辩也没有什么用了,还是赶紧主动承认错误的好。大不了就是花钱消灾,只要把医院中的那些伤者和伤者家属给摆平了,事情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谁想到,韩开虎没有弄明白西门易的意思,摇头道:“舅舅,我不知道朱书记说的事情,没有,我真的没有指使过纳西瑟闲散人员,去殴打拆迁户。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哪能去干呢。”
这话说的敞亮,却差点儿把西门易气得背过气去,敢当着廖书记和朱岐山的面儿,说朱岐山说假话。人家警方敢上门来抓捕你,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人家警方的手中是有证据,否则,又岂能盲目的来抓人?要是再不果断地采取行动,自己都的被牵连进去,西门易甩手就是一个耳光,厉声:“你还敢狡辩?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要顶天立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又挥挥手,西门易冲着黄志强和杨昌富大声道:“把人带下去,从严处理。”
韩开虎有些懵了,边剧烈地挣扎着,边扯着嗓子喊道:“舅舅,我是你外甥啊,你可要救救我啊。”
黄志强和杨昌富立即将他给推了出去,在门口的时候,他的双手抓着门把手,说什么都不肯走。黄志强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厉声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无功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回警局交代罪行要紧。”
“舅舅,救我呀。”韩开虎的喊声一声比一声弱,终于是被带了下去。
西门彩凤就这么一个儿子,又哪能不心疼?她倒是想冲上去质问西门易了,那可是你亲外甥,你非但见死不救,还落井下石,哪有这样做事的?还好,有廖世华在一边坐着,她没敢放肆。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等会儿打电话给医院,尽量赔偿那些伤者的医药费,和相关的损失。只要把这阵风应付过去,就没事了。
曲凤艳走过来,歉意道:“廖书记,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没有想到是您,那鞋……”
人家是个女人,自己又能把她给怎么样?廖世华摆摆手,朱岐山、徐荣生等人走了出去,在即将上车的时候,廖世华拍着西门易的肩膀,叹声道:“好自为之吧,我可不希望再有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
西门易连忙道:“不会,不会了,我一定强加约束好家人。”
廖世华点点头,坐车回家了。
一直望着廖世华的车子没影了,西门易这才抽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就这么一大会儿的工夫,连后背都让汗水给浸透了。唉,西门易重重叹息了一声,转身上楼去了。刚刚推开房门,曲凤艳就问道:“老头子,开虎的事情怎么样了?”
西门易摇头道:“这件事情影响极其恶劣,又把廖书记给惊动了,想要不动声色把人给保出来,十分困难。”
西门彩凤连忙道:“大哥,我就求你了,开虎可是你的外甥……”
“我知道了。”西门易不耐烦地摆摆手,然后大声道:“我告诉你们几个,谁也不要去搀和韩开虎的事情,明白了吗?”
“是。”西门钰和曲凤艳连连点头。
西门彩凤不干了,监狱又哪里是什么好地方?人家管你有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是进来了,就先过一遍堂,让你生不如死。到那时候,韩开虎还有翻身的机会吗?你们不搀和,那可是自己的亲儿子,西门彩凤连忙道:“大哥,你要是不搭救开虎,他这辈子可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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