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拂过,唐超的身形一闪而逝,渐行渐远,慢慢消逝。
林中重又恢复一片宁静,只有凌乱的草地间依稀有暗红色液体滴落的声音,似在为这曾有的无端杀戮叹息。
唐超闪身来到一处树木极为茂密之地,将身躯斜靠着一棵高可入云的大树上,心中暗自寻思:“那柳生十兵卫分明是有意置我于死地,此次偷袭布伏,显然也是由他发起的,没有理由到最后关头,他倒先退却,甚至轻易放弃了能够杀死我的机会,实在耐人寻味。”
想到这里,唐超不禁苦笑一下,线索就在那柳生十兵卫身上,就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向其问个究竟。
拿定主意后,唐超恨不得立刻就回头再找那柳生十兵卫问个清楚,身形方动未动之际,内腑隐隐传来几分抽痛,唐超自然明白定是方才自己贸然用幻海天书借取敌人内力的后遗症,同时,又在仓促间硬接柳生十兵卫凝足功力的一剑,此次内伤着实非同小可。
忽然,唐超脑海中一阵灵光闪过,顿时明白偷袭的三人绝不是什么柳生剑派的护法,而是:剑圣无上天尊、枪神昊天、刀神杨易。
此三人以从背后袭击唐超的剑圣无上天尊最为厉害,枪神昊天和刀神杨易,尽管是以剑御刀和以剑御枪,功力都要稍差一筹,而那柳生十兵卫的功力决计不在那剑圣无上天尊之下。
为何当世四大高手要联手对付自己呢?
唐超和柳生十兵卫有杀子之仇也还说的过去,为何名列当世三大高手的剑圣无上天尊、枪神昊天、刀神杨易却也要杀之而后快呢?
而且三人明显不想让唐超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冒充柳生剑派的高手?
唐超今天能逃出这四大高手联手一击,真是侥天之大幸。
想同此点,唐超不由得更是心急如焚,因为他开始为留在峨眉山附近的两位佳人王雨蓉和柳元香担心起来,柳元香的家离此并不太远,若是他们同时对她俩采取偷袭行动,以这两人的武功实力,绝对难以应付。
这种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此念头一生,唐超恨不得胁生双翼,立刻飞回两女身边看个究竟。
所谓好事不灵坏的全灵验,正如唐超所猜想的一样,早在唐超受袭中伏之前,峨眉山就发生了一场巨变,一个黑衣蒙面人趁着夜色的掩护,轻易地掩入峨眉派之内。
由于峨眉派并非算什么江湖帮派,而是佛门圣地,防卫自然也就相对薄弱得多,来人似乎对于峨眉派附近的环境极为熟悉,没有任何迟疑地直奔掌门居住的房间,目的显然不言而愈,正是为了王雨蓉这位佳人而来。
此时已是深夜,峨眉派居住地静心庵一片寂静,灯火都已熄灭,唯一奇怪的是在静心庵后居住的王雨蓉房中却有灯火隐隐,似乎还有人声在夜风中轻轻传来,黑衣人显然很了解二女和唐超的关系,对此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显然这情形于他今晚的目的有些不利,所以他的脚步微顿,迟疑了一下才飘然闪身,悄无声息地隐到窗外,借着房间里透出的灯火以及窗外的月色,向里面窥视。
嚓!地一声,一道白光迎面闪过,黑衣人直觉地往侧面闪开,却被那白光割开了蒙面黑巾的一角,隐隐露出半边脸孔,借着灯火月色,赫然可以看出这黑衣人居然是个女子。
虽然只露出半边脸,容颜看不真切,但那洁白的脸颊上隐现惊容,若非她一直保持高度警惕戒备的状态,此番非受创于那莫名暗器之下。
峨眉派附近何时有这样的高人,在此等情形下居然可以早一步发现自己的存在,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转念一想,峨眉派附近的情形自己早在今晚行动之前已经打探得清楚,唯一令她没有把握的高手就是唐超,而唐超正在面临着当今四大高手的暗杀,这里怎么会忽然又多出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高手来?
黑衣人背靠着窗台边的红墙边苦思良久,直至房中再次传来欢笑声,才顿时惊觉,在那暗器之后,对方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唯一的解释是方才那道白光只是个巧合,根本不曾有人发现到她,自然也不会有人针对她发出暗器。
黑衣人复又凝神细听,探察了半晌,四周除了自己背靠的房间里声息微闻,再也没有其它异常的动静,方才暗自嘘了口气,同时不免诧异,房中二人在搞什么玄虚,险些让她做个糊涂鬼?
想念及此,黑衣人微微侧转身躯,全神戒备,小心翼翼地探头由窗外向房内窥视。
王雨蓉却是和柳元香二人正在秉烛下棋,观二人的神色,王雨蓉固然是轻松写意,斜倚着床栏,风姿慵懒地边与柳元香边下棋边和她闲聊,显然以她的棋力造诣,远在柳元香之上了。
故此落子如行云流水不必多费神思,而柳元香也是精神熠熠,虽然夜色已深,仍没有丝毫困顿睡意,眼见棋子落于下风,还是兴致勃勃,饶有兴趣地追问着王雨蓉:“蓉姐姐,你说超哥也会下这围棋么?看来这黑白两色,可没有那象棋好玩,相比之下,还是玩象棋比较好玩啦!雨蓉姐,我们改玩象棋好么?就连超哥还曾被我杀的无还手之力呢!呵呵...”柳元香微微笑道。
王雨蓉闻言只有苦笑,秀眉微颦,星眸微转,嘴角溢湖一丝浅笑,柔声道:“元香妹妹,姐姐可记得你前天还强烈要求去重庆的哦!”
柳元香虽然天真无邪,但人却是机灵聪明,闻言自然知道姐姐言语中的调侃之意。
害羞之下,柳元香不由得使出具有无比杀伤力的绝招,直起娇躯,绕过桌子,直接倚入王雨蓉的怀里,撒娇着笑闹道:“元香不来了,姐姐在取笑元香!”
夹杂在柳元香撒娇声中似乎隐隐有声不可思议的闷哼,但极其轻微,正轻松调笑的二位佳人自然未曾留意。
倒是王雨蓉被柳元香这样一闹,怀中紧搂着柳元香芬芳香软的娇躯,心中原有的那股调侃之意早化做一片怜爱之情,在此一刻,柳元香仿佛真的就是她亲妹妹一般,两人之间充满血肉相融的感觉。两人就这样偎依良久,王雨蓉忽然想及一事,玉手先拂了拂柳元香光滑乌黑的发丝,再轻拍她的香肩,柔声笑问道:“元香,昨夜你做梦是叫你超哥了吧?”
柳元香闻言,把粉嫩的小脸探出王雨蓉温暖馨香的怀抱,星眸微眨地望着她娇笑着回应道:“是哦,姐姐真是聪明,元香昨晚梦见超哥和薇姐他们了,一进门就看见超哥独自在房间里傻傻发呆,似乎他也在想我们呢?我刚要说话就惊醒了。元香看超哥的神情怪异,以为他有什么烦闷心事难解,元香还想为超哥分担呢!”
说到这里,柳元香那对晶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乍动两下,还向着王雨蓉做了个可爱的鬼脸,真让人又恨又爱。
正当王雨蓉要拿柳元香取笑之时,忽然顿住,望着窗外微颦秀眉,扬声道:“窗外春寒露重,我姊妹二人深夜不便迎客,客人何不速归?”
“嘻嘻,姐姐此言差矣!小妹虽作为不速之客,略嫌唐突,但同为女儿身,何来不便呢?”
黑衣女子行踪既露,也就不再掩饰自己的行藏,大大方方地走进来,拉开虚掩的房门,不过,脸上的蒙面丝巾仍然重新遮好,更令人奇怪的是,她居然连自己的眼睛也一并用轻纱掩盖,使人丝毫看不真切,真难为她走路行动却没有半点阻碍。
王雨蓉和柳元香同时望着盈盈立在门口的黑衣女子,隔着一片轻纱与其对视,视线乍一交投间,二人同时觉得那黑衣女子的眼神好生怪异,或许是因为看不真切,隐约间若远山迷蒙,秋色连波,一圈圈的涟漪在心底飘荡不尽,清淡若水、深幽如梦,不由得心神一阵迷惘。
刹那之间,异变陡生,两人耳中只闻黑衣女子娇笑的声音传来:“二位姐姐既然不肯奉茶迎客,小妹只好越疽代苞了!”
语音声中,桌上原本放置的点心、茶水以及仍未下完的围棋连带棋盘,一齐旋转而起,化作漫天星雨将犹未来得及起身的二女迎头罩下。
同时,黑衣女子的身形如幽灵般急速闪现在桌旁,配合着她以某种神秘功法催动的暗器,双掌舒展,步法翩翩,向二女猛击,务求一击成功。
在星月交辉之下,荧荧红烛中,黑衣女子轻盈优美的动作散发着超乎凡世的动人美态,可她玉手轻扬,掌指间流转的却是足具杀伤力的毁灭气劲。
配合着鬼魅般的袭击,一缕低吟从黑衣女子隐在轻纱之后的檀口吐出,进入王雨蓉和柳元香耳鼓后,渐化为天籁妙韵,更具迷魂夺魄之功,可谓是奇招叠出,令人应付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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