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寇氏横眉怒道。
崔矶命伺候的小寒等人全都下去,确定附近没有人偷听,才露出苦色,道:“阿娘,我这胳膊是已经彻底废了吧。”
“你知道了?”寇氏一惊。
崔矶神情颓然:“这些日子不论我怎么努力,都使不上力,我估计就是这样。”
“矶哥儿,”寇氏心疼不已的抱着崔矶肩膀,柔声道:“没事的,有阿娘在,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知道,”崔矶把头靠在寇氏身上,道:“可是阿娘,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今我成了这样,就不得不为我以后打算。”
“你想做什么?”
崔矶道:“我想为我的儿子谋个前程。”
寇氏不解他意。
崔矶道:“三嫂如今怀孕三月,而我的孩儿刚好落在寇五娘肚子里,”他道:“阿娘,你说这是不是缘分?”<script>s3();</script>
寇氏呆了呆,脑中换算时间,忽的她猛地一颤,急忙甩开突然想到的念头。
崔矶拉着她的手,哀求道:“阿娘,你帮帮我,只有你才能帮我。太婆,阿娘,都为崔家绵延血脉,而今寇五也是这么做的。阿娘,我无能,不能给孩儿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寻个更好的去处。阿娘,你就帮帮我吧。”
寇氏咽了口唾沫,艰难的道:“我就当你是受了刺激,胡说八道。阿娘这就让人把寇五送走,这事我就当没听过。”
“阿娘,”崔矶猛地大喝一声,人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阿娘,他可是你嫡嫡亲的孙儿啊,你难道就不肯帮一把吗,”崔矶哭道:“你难道想让你以后的孙儿都跟我一样,一辈子没出息,是个混饭吃的废物?”
“胡说什么,崔家儿郎自有家学的先生管教,只要他肯上进,怎么会没出息?”
寇氏弯着腰,苦口婆心的劝说。
但这并没有让崔矶改变主意,她只好去拽崔矶,“这地多凉,赶紧起来。”
“我不,”崔矶用力挣开她道:“要是那样,我也没指望了,还不如就此死了,一了百了。”
他站起来就往墙边冲去。
“你要干什么?”
寇氏唬得脸色煞白,使了吃奶的力抱住儿子的腰。
崔矶挣扎着,见不能寻短,便放言,“你拦我一时,不能拦我一世,大不了我去前院寻根绳子,挂到梁上去。”
“你这孩子,你是要我没人送终啊,”寇氏急得眼泪只掉,道:“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行了吧?”
崔矶动作一顿,问:“当真?”
寇氏松开他,抹着眼泪,伤心的不行。
崔矶用还能使唤的左手抱住她,道:“多谢阿娘。”
“我不是你阿娘,”寇氏扭开他,呜咽着道:“你要死就去死好了,我就当从没有过你这个不孝的儿子。”
崔矶本来也不想死,也知道寇氏说得就是气话,便撒娇的抱着她道:“阿娘,我错了,以后我再不说这话了,你就别生气了。”
寇氏心里的恐惧到这时还没平息,便别过脸,不理他。
崔矶就把脑袋凑到她肩头,蹭呀蹭:“阿娘,我真知道错了,你要还不消气,就打我一顿吧,我保证不躲。”
寇氏斜他一眼,当真举起手。
可真要落下,又舍不得了,便只轻拍了下他肩膀。
“啊呀,阿娘,疼,”崔矶立刻纠结着脸,软软叫道
。
寇氏嗔道:“这就疼了,你不是还要撞墙吗?”
崔矶嘿嘿的笑,把寇氏的心彻底笑软了。
母子两亲亲热热的去了次间。
坐定后,寇氏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打算的。”
崔矶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寇氏道:“这法子是谁想的,你还是寇五?”
崔矶眨着眼,嘿嘿的笑,想说除了他,谁能有这胆子,这脑子。
寇氏已恨恨的道:“定是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寇五,仗着姓寇,笃定我不能如何,便打我儿主意。”
崔矶顿时尴尬起来。
寇氏道:“把她弄回听雨阁不难,但她不能让人知道未婚便有孕,否则我和你太婆的名声全都坏了。”<script>s3();</script>
寇氏低头想了想,儿子所说好些都是异想天开,具体实施还要仔细谋划。
“行了,你先回去吧,以后你少来这边,瓜田李下,先避避嫌。”
说完,她跟轰小鸡样的,把崔矶赶了出去,扬声叫来小雪,命她去把听雨阁收拾出来,再去接了寇五过去。
小雪带着几个粗使的丫鬟婆子过去。
盯着干活时,她心里就打起了鼓。
早前她可是做了恶人,把寇五手里的好东西都抠了出来。
这回寇五要是翻身,她只怕就没好果子吃了。
冬儿瞧见这边动静,便过来道:“小雪姐姐,这是谁要来呀?”
小雪看到她,顿时一喜。
“是冬儿妹妹呀,”她笑着上前道:“是寇家娘子要搬回来了,这不,夫人着我把这儿好生收拾出来。”
冬儿笑道:“寇娘子好端端的在映月楼,怎么突然又挪地方了?”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小雪道:“不过夫人命我待会去接人过来,想来那时就知道了。”
小雪和冬儿对了个眼神,两人很有默契的笑了笑。
邻近傍晚,林琪便得信儿,是甘露病了,寇五就求到寇氏跟前,又搬回了听雨阁。
林琪念着甘露是个忠仆,便让小夜过去看看,要是顺手就帮上一把,算是给儿子积福了。
小夜医者父母心,立刻去了听雨阁,不想反碰了个硬钉子。
寇五娘直接让了冷脸的婆子堵在门口,不许她进去。
小夜气鼓鼓的回去找林琪。
林琪觉得很奇怪。
要按冬儿所说,寇五所做都是为了甘露,又怎会不许郎中上门?
林琪第一反应就是寇氏又要出幺蛾子了。
早前她被寇氏姑侄气得胎像不稳,引得官人大怒,这才把寇五弄走。
而今她能吃能喝,过得滋润了。
这寇氏又瞧着心里不顺,跳出来添堵了。
林琪搁了手里的核桃酪,恹恹的靠在迎枕里。
小蒲怕她饿了小少爷,便来劝。
“不想喝了,”林琪摸摸肚子,忽然想起上辈子在单家常吃的吃食了。
“去让清芽做点糯米鸡和兔肉羹,晚上就吃这个。”
小蒲见她顷刻间就想好了两道菜,便估计是喝腻了,忙下去吩咐。
没多久小院的后面便飘起了浓香,林琪馋得频频咽口水,催冬儿快去二门迎崔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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