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君醒来的时候,发现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缠着厚厚的纱布,袁陵君正趴在床铺上睡的正熟。
大脑一片空白,拼了命的回忆,突然一个激灵的想起同乔治一起打四楼坠落,汝君大喊了一声,拼命的拍打着床铺,袁陵君瞬间警醒,道:“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就是哪里都没有觉得不舒服,这不对啊,我这是昏迷了几天?”汝君扯着袁陵君的胳膊,哀求道:“我是不是毁容了,拿个镜子给我看看。”
“三整天了,我真担心你醒不过来!”心里又难过,又好笑,袁陵君掏出手机,递给汝君道:“呐,将就着看看吧,依旧是玉面小神龙的模样。”
“啊,还真是。”汝君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不可能啊,老天爷从来没有这样额外厚待过我。”
“…”袁陵君心口一酸,别过头去,哽咽着道:“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这是睡了多久,怎么感觉好像在沙漠里长途跋涉了许久许久,腹中空空,能吃进去一头骆驼呢。”揉着自己的肚子,汝君狐疑着回忆:“那个该天杀的乔治呢?”
“放心吧,他可没有你幸运。”袁陵君稍稍流露出一丝轻松,道:“你们摔下来,地面一楼那个位置,新的太平间的正在起地基,已经打进去的钢筋,正好贯穿乔治的头部,当场死亡。”
“卧槽!”汝君不敢置信,道:“老天爷这次还真是站在我这边了,我竟然没有一点事吗?”
“嗯!”袁陵君岔开话题儿,诚心诚意道:“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就去买。”
“让袁董事长为我服务,那怎么好意思。”汝君哂笑着道:“交待给下人去做就好了。”
“咱们身边不剩什么人了。”袁陵君默了默,道:“能遣散的我都遣散了,目前这个状况,连累的人越少越好,其实依着我的意思,最好你也…”
“好了,好了,我这才醒过来,袁董事长就别说这些丧气的话了,不是让我尽管点嘛,那就有劳你了。”汝君也两眼噙泪,道:“我想吃裕达国贸的三文鱼刺身,告诉他们主厨,一定要深海鱼呦,别弄那些养殖场的糊弄,老子可吃的出来,我还想吃…”
汝君还真不客气,一会儿的功夫,跨几个高级饭店,点了好些内容,袁陵君越听越开心,看了看腕表,道:“这会儿才九点钟,完全来得及,我争取十一点半回来,最迟不会超过十二点,保证你吃到美味的午餐。”
说完,袁陵君提步欲离,汝君诶了一声,就想掀被子,道:“袁董事长,开玩笑的,你还真去吧,我没那么娇气,要不我跟你一起。”
“啊,不不!”袁陵君像是受了多大的惊吓似得,一个反身,紧紧按住被褥,甚至带着一丝哀求,道:“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床上,给我个机会,表表心意,好嘛?”
“无事殷勤,非奸即盗。”汝君哂笑着缩了回去,若有所思的朝着男人摆了摆手,道:“一定有事瞒着我,最好永远别被我发现!好了你去吧去吧!”
出了省医院的病房,袁陵君开着车,一路狂奔,边行边哭,好不容易窜了几个大饭店,买齐了汝军点的午餐,刚返回医院,行至走廊,就听见内里一片混乱,几个小护士和医生来回奔走着。
袁陵君心说不好,赶紧加快了几步,到了汝军的特护室,声音果然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正在大喊大叫:“我的腿呢?你们把我的腿藏到哪里了,快还给我,疼死我了。”
只听见大夫道:“快,再给他来几支杜冷丁。”
护士道:“大夫,总打杜冷丁是能够完全避免疼痛,可是这样会不会上瘾啊?”
“让你给他加杜冷丁就加,哪里那么多废话?”大夫气急败坏,道:“他从那么高跌落下来,竖条锈迹斑斑的钢筋贯穿腰部,现在这个病患的问题是保命,不给他加杜冷丁,他会疼死的。袁董事长说了,上瘾也不怕,就是打一辈子的杜冷丁,他们集团也负责的起。”
“好好好!”护士忙道:“那就用最大剂量的,马上就不疼了。”
“我不要打什么鬼杜冷丁,你们不要糊弄我,快把我的腿还给我。”汝君歇斯底里,胡言乱语道:“你们是不是把我的两条腿给截下来卖了,我知道你们这些黑心的医院,一定都有器官的地下交易吧。”
渐渐的,大概是加入了大剂量的杜冷丁,疼痛感渐渐如潮汐般消退,汝君的狂躁慢慢减轻,只是仍呜呜低低的失声痛哭,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我救过来,我这样跟死了有什么区别,生不如死啊。”
拎着食盒的双手愈发无力,袁陵君缓缓垂下,几次都丧失了意志般的差点失手,复又重新掂紧,仿佛这是他除了钱之外,第一次为汝军做点什么,绝不能失手,再不能令汝军失望了,袁陵君靠在病房外的走廊墙壁上,泪流满面…
*
接下来的几天,袁陵君寸步不离的陪着汝军,推着他的轮椅在花园里散步,同他一起积极复健。
这天傍晚,手机屏幕上一闪一闪,显示着绯凌凌的号码,袁陵君本来不想接听,但还是心思一动,接通道:“绯大少,我们两败俱伤,你满意了吧?”
“哈!”绯凌凌带着胜利者的笃定,佯装嗔怒,道:“咱们是友非敌,好嘛?”
“你还有什么事?”望了眼轮椅上静静坐着的汝军,袁陵君生怕哪个字不对,再刺激到他了。
“我想,袁董事长时至今日,还肯接我的电话,那就是说,咱们还有的谈,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绯凌凌年纪并不大,笑声也很单纯,但目的却很深重,像是一把能将所有人生命都划痛伤害阉割掉的利刃,道:“不如你先说说,还有哪些事情和地方是需要我做的,需要我接下来怎样为你善后,然后我再谈谈我的条件,看看能不能互惠互利这最后一次?”
“你真阴狠,像是一条时刻把控和利用人心的毒蛇。”袁陵君咬牙切齿过后,仍不得不无奈道:“我恐怕是难逃一劫了,希望你能照顾汝军善终,让他享受最好的医疗条件,帮他守着我留给他的养老看病,去最好的康复医院疗养的家产。”
“小事一桩,我答应你,并且还能额外赠送一份大礼给他。”绯凌凌毋庸置疑的应承了下来。
“还有叶晶晶,如果她不肯跟我走的话,我希望绯大少你也能帮我守护好她!”袁陵君情真意切道。
“啧啧!”绯凌凌不屑道:“袁董事长,你早就应该明白,走到这一步,跟我绯凌凌半毛线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做了站在四大家族为首的位置,维护和稳固家族利益的过程中,必须要做,必须要铲除的人和事。而真正令你行至这般田地的,是你自己啊,是你自己那突如其来的不该泛滥和错误托付的情种。”
“你什么意思!”袁陵君道:“有话直说好了!”
“袁陵君,我没有看错司崇圣,但我却看错了你。”绯凌凌惋惜的摇了摇头,道:“没想到,时至今日,你还这么糊涂,叶晶晶从始至终都不需要你的守护,从前不需要,今后仍然不需要,她有司崇圣就够了,从前是这样,今后仍然还是这样!”
“好好,我明白了!”袁陵君双手捧着脑袋,虽然痛恨,但比痛恨更加绝灭的却是绯凌凌那随时随地冷静理智,直中问题本质。
袁陵君道:“既然是这样,那除了汝军之外,我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绯大少你说说你还需要我做什么吧?”
“我需要你做的也很简单。”绯凌凌慢条斯理,但却一如从前的冷静冷酷,道:“洪美厚是我的女人,何庆竟然敢染指,染指了也就罢了,女人嘛,玩玩而已,最大的负责任也不过是携带一生就够了,这是我们这种家庭能给予她们这样出生的女人,最大的负责任了。”
袁陵君不解,脱口而出:“何庆想怎样?”
“何庆竟然不自量力,想要跟她结婚。”绯凌凌嗤笑着道:“所以我就搞到了他们上床的视频,现在需要一个跟何庆有血海深仇的人散播出去,让全天下都以为是这个人摆了何庆一道,跟我们绯家,跟堂堂国家机器国安局,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来,绯大少选择的这个替罪羊是我喽?”袁陵君自嘲道。
“正是。”绯凌凌直言不讳:“你是目之所及,等量级当中,最恰当,会有此行为的人。”
“这件事简单。”袁陵君道:“只不过何庆未婚,洪美厚也是单身,他们即使有这样的视频,也不应该违反了什么法律党纪。”
“袁董事长现在单纯的令人心疼。”绯凌凌嘲弄道:“你难道不知道,在我们这个层级,真犯了什么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舆论被什么样的对手操纵。”
“我明白了!”袁陵君追问:“何庆时至今日,应该也是一方枭雄了,他应该早对你有所提防,你是怎么得手,搞到视频的?”
“别人当然轻易是搞不到的咯!”仿佛所有的对话,都是为了等着男人有此一问,绯凌凌得意道:“我很喜欢你这个问题,接下来汝军的疗养费,我个人可以再追加一千万。”
绯凌凌道:“我说过,洪美厚是我的女人,既然是我的女人,那么倒戈一击,并不那么稀奇吧?”
“视频是洪美厚录制的?”袁陵君瞠目结舌道:“你应承了会娶她吗?”
“并没有!”即使是在电话里,袁陵君也能感受到绯凌凌唇红齿白,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模样,绯凌凌道:“我说过,我对她最大的负责任,就是愿意携带她一生,怎么说呢,像是一件寸步不离的行李,只要她亦步亦趋尾随我的人生旅途,我就不会轻易甩开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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