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初夏沐辰逸》249 第249章

    屏慕上的光将他的脸照得很亮,他这样的话,没来由得让她心生不安,她偏开了头,有些慌乱地挣脱出他设置的无形压力,但能感觉到,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在缓缓收紧。
    看完电影,两人没有在外面吃饭,回到家,初夏下厨,许鸣皓进来皱着眉头说:“怎么又吃面?家里穷得米饭都吃不起了吗?”
    “吃面才有营养,北方人不吃面吃什么?你在南方呆久了怎么把习惯都改了,再说了,我也只会煮面。”初夏拿出锅加水,等待煮开后将面放进去,她又在冰箱里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可以入汤的蔬菜,只找到了一个蕃茄一个洋葱。
    “我要一层一层的剥开你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突然想到这首歌,初夏一边切菜一边哼着,一股子辛辣直冲双眼,她开始止不住的掉眼泪。
    一开始许鸣皓在餐桌旁坐着,看她忙碌着的大肚背影,像个贤惠的小妻子一样,心情大好,立刻拿出画板给她画了个素描,此时,炉具上幽兰的火光,锅子里徐徐升起的水汽,使得这一小方空间弥漫起一种他从没体会过的感觉,很温暖,心里甜丝丝的。
    但直到她哼出那句歌词,看到她微红的眼,滚滚而下毫不掩饰的泪,不知怎的就想起她今天的反常,心里忍不住一拧,那种温暖就成了最锋利的刀刃,煮面而已,她想到了什么,可以哭成这样?还有,她今天看到的人到底是谁才会让她这样失态?他不是傻子,也从来不想装傻,于是干脆问她,“白天你真是看到陈小雅了吗?初夏,心在曹营身在汉是一种最可耻的行为。”
    “什么?”初夏一愣,有些心虚的用手背抹了下眼睛,“怎么这么说?”
    “我怕你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污了眼睛不要紧,污了心才是最不能原谅的。”许鸣皓冷笑。
    初夏将碗用力一放,也沉下了脸,“你有话就直说,别指桑骂愧的。”
    “好,你告诉我,你哭什么?”许鸣皓也觉的自己的口气重了,吞回了原本更难听的话,毕竟他什么都没看到。
    “你就想知道我为什么掉眼泪吗?”初夏愣了愣,她指了下案板,“你来把这东西切完我就告诉你。”
    许鸣皓疑惑地看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理由,但当看到案板上是个切了一半的洋葱时,突然明白了过来,“你小耍我,你这个坏东西!”
    许鸣皓微微窘了,转身就看到初夏笑得很是开心,几乎要弯下腰去,这样恣意的笑脸,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过了,先前的不痛快都已在这一笑中迎风消散了去,他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唇狠狠压下去。
    “面条,扑扑出来了。”初夏对与许鸣皓的这样亲热还是很排斥,她找了个理由急忙挣了开去。
    “傻媳妇儿!”许鸣皓笑了笑,一手轻轻拍着她,一边声音轻柔的附在她的耳上说着,“我是你老公。”
    初母在房里听到他们的调笑也甚感欣慰,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那口气也早都过去了。
    吃完了饭,初夏又挺着个大肚子站在厨房里洗洗刷刷,许鸣皓的手很宝贵,自从生活在一起后她就再没让他做过家务,都是她和妈妈两个人来做。
    许鸣皓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从背后抱住她的腰,轻吻她线条优美的颈项,“一整个晚上,你的话都很少。”
    初夏低头洗着碗,以她平时的个性很想打几个哈哈,但现在她没那个心情,毕竟,白天的那个身影她知道自己是确确实实是看到了的,许鸣皓也不是那种容易被糊弄过去的人。
    也没要她答,他自顾自吻着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初夏,我觉得我不是那种难讲话的人,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的?”
    他不常叫她的名字,以至于听到时,初夏停了停手里的动作,五秒之后,她继续洗碗,边说:“想妈妈的医药费和孩子的奶粉钱。”这个说得也是实情,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医院那种地方,绝不是一分钱就能搞定的事。
    除了这些,她确实也没什么别的想法,目前最大的想法就是孩子能平平安安出生,妈妈的身体能快快好,至于别的,她还有资格求什么?
    果然,许鸣皓脸黑了,“你这是在说我挣不到钱很没用吗?还是担心我会亏待了这小家伙?”
    她答得随意,“我没有这意思,你别想歪好么?”
    “你有这闲功夫为什么不想想孩子生下后怎么过我爸妈那关,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打算要和我结婚?”许鸣皓也不知哪来这么大的火气,拿起一个她刚洗好的碗就往地上砸去。
    初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然后吃力的弯下腰将碎片拾起,他也立即蹲下身去,赶在她前面将那些利器拾走,免得割伤她。
    好半天才低下声道歉:“对不起初初,你知道我这个急脾气,刚才的话就当我放了个P,别往心里去,只是孩子很快就要生了,这要血型都没跟你,家里这几个老的连亲子鉴定都不必做就能知道,到时候还不定生出什么事来为难到你,你说我急不急。”
    “没事。”她勉强笑笑,转过身将洗好的碗放进消毒碗柜里,一个一个排好,就像正在往下掉的眼泪,一颗颗的,那样齐整。
    许鸣皓担心的事她也担心,但她性格就是这样,没逼到眼前就懒得去想,也许是她根本就没重视过与许鸣皓的将来吧。
    等了几分钟才止住泪,她关上消毒柜的门迈开脚步就想走,还在门边站着的许鸣皓一把抓住她的手,“今晚我用手帮你弄下。”
    初夏脸唰的红了,大囧,无语,继而摇头:“不行,会引起宫缩的。”
    许鸣皓手上没有控制住力道,渐渐对她用了力,明明手骨被箍得很疼了,她都没吭一声,但脸上,是极其难过的神情,可她在难过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他不说出来给她心里再添一刀,只是不想点破而已,可她分明一点机会都肯不给他,不仅不给,甚至连解释都不想,这女人一向薄情,从大一那年他就认清了。
    最终还是心软,决定对她纵容,他放开她的手,微微笑了下:“那去睡吧,我再看会电视。”
    “嗯。”她点点头,双手抱着肚子,朝母亲的卧室走去,关门的时候终究因为心里那一丝愧疚感而抬眼向他望去,正好他也抬眼望向她的视线,她吓得澎一下关上了门。
    初母躺在床上翻着公安退回来的几本家庭像册,一边问:“刚不好好的么,怎么又吵架了?”
    初夏抱着肚子趴上床,枕在妈妈的胳膊上,幽幽开口:“妈,你恨他们吗?”她的目光落在全家福里那两个男人脸上。
    许母合上像册放到床头,拍了拍初夏的脸,叹气:“一个是自己二十多年的枕边人,一个是自己身上掉下的骨肉,你说我能恨他们吗?”
    “那你恨警察吗?国家一年有那么多的一线民警牺牲在岗位上,可是他们的身后也都有娇妻幼子,父母双亲呢。”初夏喃喃自语。
    好半天,许母才忽然说:“孩子的事,你可有想好退路了?”
    初夏一惊,愣愣的看着母亲:“妈,你你你知道?”
    初母摇头,“你是我养大的,那点小把戏还想瞒得了我?那时候不想揭穿你是看你怀着身体太差,受不住刺激,现在说也只是想让你放宽心稳妥的进产房。”
    初夏简直是要狂喜了,其实许家那边她真没担心过,毕竟她也没打算真和许鸣皓结婚,但妈妈是她的死穴,孩子和母亲她谁都不能放弃,还以为到时候会有一场硬仗好打,虽然她清楚妈妈接受这个孩子并非原谅了沐辰逸对初家的所作所为,只是不想女儿再被唯一的亲人所伤罢了,但只要这样就够了,至少在被许家赶出门后,还有妈妈做她的依靠。
    因为回忆起了以前的一些事,这一晚注定是睡不好了的,梦里,她走在一条熟悉又陌生的林荫小道上,道路两旁开满了凤凰花,她走了很久,走进了一遍小树林,才恍然想起,这正是在S大,大学四年,校园里哪一条路通向什么方向,她一清二楚,但是此时却迷路了,到处是黑沉沉的一片,小树林里不论她怎么走都看不到亮光,也看不到寝室楼,怎么走也走不出那片黑暗,她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可声音怎么都冲不破密密的树林,越是着急,越软而无力,那种害怕让她喘不过气来,最后身子一颤,惊醒了,伸手摸摸,额头有一层薄薄的汗,整个人喘得也有些急促。
    暗夜里,她瞪着天花板,那些前尘旧梦,不做也罢。
    她不知道白天为什么会看到他,他想必已经风光大婚,娶了他爱了十多年的美丽女人,缔造了一段警界佳话,而她呢,不过是一只活在角落里的蚂蚁,挣扎在茫茫人海中,为了生计疲于奔命,或许他们就该这样彼此忘记,于滚滚红尘中,再不想起。
    曾经以为没有了他的爱自己的天都塌了,但时间并未为她停留半秒,晃一晃就过了,现在重新想起来,那一段不堪的画面就像那些冲印出来的相片一样,时间久了,轮廓犹在,只是已经褪色,等真的放手了,才发现自己一样上窜下跳能吃能睡,所以说,没必要把爱情看得太伟大,这世上谁离了谁生活都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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