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B型,许鸣皓也是B型,是怎么都不可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的,而沐辰逸的血型则是A。
初夏想得没错,沐辰逸的确不知道许鸣皓是什么血型,而且现在他忙着跑上跑下压根没往那方面去想过,但不代表他不会突然哪天睡醒了就给整明白了。
等到初夏哄睡小宝出来,走到客厅一看,沐辰逸依然还在。
他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厨房里,飘来淡淡的姜香。
她向厨房看了一眼,灯亮着,灶台上烧着什么东西,就听到他淡淡地:“我看到你厨房有生姜,就煮了姜水,可以祛祛寒。”
突然就想起大二那年的那场大雨后,她在他办公室,他也为她准备了一杯红糖姜水,那时候他们还可以由苦转甜,不像现在——
看见初夏有些悲伤的神色,沐辰逸只以为她还在担心孩子,起身走到厨房,熄了火,将姜汤端了出来,放到她面前,吹了吹,简单地说:“赶快喝了它。”
初夏坐得离他有一定距离,有些困难地,百感交集地,将那碗热腾腾的姜汤,慢慢喝了下去。
还好,和当年的味道一样。
她放下碗,就看到他抱着胳臂,注视着自己,语气很平淡的官方宣布:“这几天我暂时住在你这儿,医生说发烧会反复,我怕到时候跑来跑去耽搁了。”
明明知道他是借此登堂入室,但这个理由无可厚非,毕竟她也不敢拿孩子来矫情,初夏垂下头去,半晌,她轻声开口:“沐辰逸,对不起――”
他截住她的话,“我早就说过,我对不起你,你也对不起我,我们早就扯平了,以后都不要再对彼此说这三个字,不过可以考虑换另三个字,比如:我——”
他的眼睛,毫不放松地,一直盯着她。
“我去给你拿被子。”她也截住他的话,转身飞快跑进了房间,他在身后挑了挑眉。
很快初夏就抱着被子和席子出来,让他在客厅的地板上临时打了个地铺,沐辰逸看着这糟糕的床实在忍不住皱了下眉,虽然里面那床也不怎么样,但他还是万分羡慕的。
“睡吧,辛苦你了。”她打好地铺,抬起头,努力地,对他微笑了一下。
他看着她。
初夏吸了一口气,有些艰难地,说:“当初,和许鸣皓……所以,即便已经混成了现在这样,”她的眼睛,避开了他越来越灼热的逼视,“我还是欠你一声对不起。”
沐辰逸依然看着她,一言不发。
初夏又缓缓开口:“并且,我也要跟你说明一下,”她的声音,变得幽暗,“我和……韩子顾,”她看到他的眉挑了挑,她低下头,飞快地,“其实不是我说的那样,我跟他,只是同事,没有其他任何关系。”她抚了抚额头,“我言尽于此,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无话可说。”
说完,她掩饰般地转过脸去,想入房内,却慢了一步,沐辰逸一把抓住她的肩头,他的声音,来着慌张与急迫,“你的意思是?”
她退后一步,有些暗哑地开口:“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想别人误会我的私生活,毕竟我一个女人带个孩子。”
说完,她逃也似的冲进了房内,锁好门。
沐辰逸站在原地,似是悟出了什么,不但心情立刻变好,就连那简易的地铺在他眼中也变成了豪华席梦思。
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不时给小宝量下体温,好在小宝体质还不错,退了烧就没再反复,到得凌晨她才敢睡去,之后是被厨房里一阵响声给惊醒的,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小偸了,立即跳下床,慢慢将门打开一条缝看过去,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在那里移动着,她一边慢慢关上门,一边回想,他怎么会在她家里的?
不一会儿,她就想起来了,昨晚上小宝病了,是他陪着她折腾了近一夜,然后,登堂入室了。
抚额,请神容易送神难。
孩子没事了,精神上一放松,她就病倒了,本来她的体质是一淋雨就会发烧的,也是意料之中。
半夜昏昏沉沉地起来喝水,走出房间,当她的眼睛,向右一转的时候,又是吓了一跳。
她看到沐辰逸,睡在一张白天问刘嫂借来的躺椅上,身上盖着被子,睡得正香。
这几天,看小的顾大的,白天又要开半小时车回市中心上班,委实是辛苦他了,她心头一暖,悄悄回房,再拿起一床毛毯,轻轻地,盖到他身上,然后,静静注视着他的睡颜。
他睡得很安稳,仿佛极其疲惫般,下巴上显出淡淡的青痕,一贯极其讲究仪表的男人,袖口马马虎虎地卷着,还带有几道不显眼的泥痕,他还是习惯性地,用右手枕着头睡觉,呼吸平顺,睡得很是安详,纯真如孩童。
他们刚住在一块的那阵子,她每天半夜醒来,总是会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他就那么一瞬不瞬看着她,而当她略带疑惑地扬眉看向他时,那个人,总是讪讪地,即刻转身入睡。
后来,回到了溪市,他越来越忙,也越回越晚,她半夜醒过来时,身边还是空无一人,再之后呢?他没睡在身边有多久了?久到,她都不想去计算日子了。
就在这时,他微微动了动身体,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仍然习惯性地,先揉揉眼睛,然后,他看到了眼前初夏的脸,连忙坐起来:“你怎么不披件衣服就这么站着?”
“出汗了,烧也退了。”初夏微笑了一下,他看着她的温润笑颜,不禁一怔,有多久,她没这样对他笑过了?半晌,回过神来,他起身,掀开被子,站起来,伸出手轻触她的额头,淡淡地:“是已经不发烧了。”
说着,仍是淡淡催促道:“你还是继续上床躺会儿吧,小宝今晚我让他跟刘嫂睡了,怕你传染他,饿了是吧,我晚上做了粥,给你热去。”
初夏有些酸楚,她顺从的,重又回到床上,静静躺着,看着他忙碌着。
不一会儿,他一手拿一个碗,一手拿着杯水,坐到床头,端起那个碗:“瘦肉米粥,你趁热喝了,喝完之后,记得把药吃了。”他看着她接过碗,又起身走了出去。
等到她把粥喝完,再把药吃了,他才进来收了碗。
初夏怔了一下,她看向沐辰逸,还是有点不相信地:“我真的,睡了一天?”也就是说,她跷了一天班?
他点了点头,“我从你手机里找到了韩子顾的号,帮你请了两天假。”之后他坏坏一笑:“他想来看你,都到门口了,我就是没开门让他进。”
初夏立时白了他一眼。
他就得意的笑着走了出去。
她垂下眼,叫住他:“谢谢你,我已经好多了,你今天下班就别再过来了。”
沐辰逸注视了她半晌,然后,走到她面前:“初夏,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倔,”他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又或者,你在害怕什么?”他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危险,他的眼睛,奇异地亮着,“没错,你的身体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你的脑子,还是一样的不好使,我必须要等到你脑子彻底清醒了才能走,懂?”
这个女人,总是爱说一些是是而非的话,又固执得几近让他咬牙切齿。
她从遇到他开始,脑子就再没清醒过,要彻底清醒,谈何容易,初夏垂下了头去,却立即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手臂,轻轻圈住了,一种久违的温暖,霎那间,涌上了心头。
她下意识地,将头埋到了他的心口,下意识地,汲取着,那熟悉的气息。
沐辰逸感觉到了初夏微妙的动作,一瞬间,他的身躯,震动了一下,然后,他略略松开她,轻柔地,抬起她的下巴,然后,俯下了头去。
初夏用力推他,她的声音中,仍然带着浓浓的鼻音:“别,我感冒……”
沐辰逸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点浓浊:“唔,感冒这么好的东西,分我一点不行啊?”
初夏:……
他已经忍了很久,不想再忍下去。
唇,落在了她的唇上,一开始,极其极其轻柔,但是,只是片刻,他便紧紧地,拥住她,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灼热,初夏无力地用手推着他,但是,始终推挡不开。
慢慢地解开她的睡衣领,她微微喘:“不要……”
沐辰逸一言不发地,用温热的手,在她温润的脸上,身上,专注地,或重或轻地拂过,从头到尾,他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的眼底已是灼热一片。
初夏的脸,已经绯红一片,她太知道他眼中的灼热代表什么了。
相隔已经这么久了,他的肢体语言,一举一动,她依然熟悉,心中微微酸楚,这个曾经骄傲的大男人,这个曾经固执得有点自大的大男人,同样的,这个对感情几近洁癖的大男人。
她的眼中,悄悄地,滑下一滴泪,沿着脸庞,渐渐下滑。
他感觉到了,突然间放开她,拭去那滴泪,盯着她:“为什么哭?”
初夏心中又是一阵酸楚涌上,因为现在的她,已经……配不上他了,她轻轻挣脱开来:“你还是回去吧。”
沐辰逸抚了抚唇,“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
她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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