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辰逸顿了下,落在她发顶的手,也开始僵硬,脸上的笑容仍旧坚持着,“瞎说什么呢,当然是我的孩子,这屋子里除了我还有过别的男人吗?你别胡思乱想的。”
初夏摇着头,“你错了,我们之间本就是一场骗局,我怎么可能给一个杀父仇人生孩子,沐辰逸,别忘了我有手有脚,别的男人进不来这个房间,但我却是可以走出去的。”
沐辰逸的眸子瞬间的冷了下来,她那些话,一个字比一个字要冷,要冰,要尖锐,扎的他无法呼吸,但他尽量平静的说,“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前段时间向你屈服是因为什么?是我又变成当初那个眼中只有你的傻妞了吗?废材,我只不过是想让你放我出去而已,我早就出轨了混蛋,我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你的,我只是没料到,居然会怀孕!”初夏说得咬牙切齿。
沐辰逸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眸子里的光采渐渐灰败,“初夏,你别想用这些话来激我,我不会上你当的。”
她见他不相信的样子,心里的怒气又加重了几分,“孩子不是你的,虽然这个月我们同房过,但事后我都吃了避孕药。”
“初夏,有些话是不可以乱说的,没事都会说出事来,这些日子我对你如何?你扪心自问,我对你如何,我把真心捧出来给你,也换不回你一点的爱吗?你还要扔在地上,随意践踏吗?你不要以为我爱你宠你,你就不可一世!”
初夏哈哈的笑起来,“爆发了?沐大警官终于爆发了?忍我很久了是吧?我就是不可一世了,我就是跟别人生孩子了,您的真心,您请收好了,我受、不、起,我明着告诉你吧,孩子是许鸣皓的,他早就和我上过床了,你看看你脑门上顶着多大一个绿帽子哈。”
沐辰逸握成拳的掌心紧了又紧,终是长叹了一声,缓和了下来,“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那件事对你伤害是很大,但有孩子是件好事,这是一个新生命的延续,为什么你要用这种态度?”
初夏更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沐警官,如果这真的是你的孩子,我为什么不会偸偸去流掉?那是因为我知道这个新生命和你没关系,你忍受不了,可以放任我不管,没人求着你,没人逼迫你,你放我自由,让我自生自灭,都好过你这样圈养着我,让我什么都不能做,天天面对着杀父仇人却什么都不能做,你又是什么居心?”
越来越冷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刻薄的话语,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只是随口就说出来了,或许这才是她心底所想,更或许,这什么都不是。
“你好好休息,别的事,我自然会去查清楚。”他甩开她的手,愤然离去,房间的门,澎的关上了,再次隔断了两个人的世界。
房间里只剩下了寒冷,她觉得冷,彻骨的寒冷,他和她之间本不该如此互相伤害的,是为何?为了什么呢?
躺在床上,裹紧了被子,可她还是缩成一团,抱紧了自已,连心都是冷的,她一遍遍的问自已为什么呢?为什么?答案她却不想知晓了,只是这样的追问自已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已。
孩子这个问题,太过严重,可是,她从知道到此刻,尽管为肚子里终于有了他的骨肉而欣喜,但她更希望最快的离开,去一个远离他存在的地方,这是她惟一还可以为自己保有的,一点点做人的尊严和活下去的勇气,既然这么艰难的第一步都已经迈了出去,后面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又是一夜无眠,她望着天花板整夜,脸上的泪痕,湿了又干,干了再湿。
静悄悄的黎明,有人一夜未归,身边没有了他平缓的呼吸声,反倒是不习惯了。
这一夜,她脑子没有停歇过,浑浑噩噩的胡思乱想着,可是就算是想了这么多,对于未来她还是没个打算,但这孩子断然是要生下的,不管这孩子的父亲是怎样一个人,她都是孩子的妈妈,她不会不要自己的孩子的,可也绝不会让这个孩子姓沐,喔,不对,她到现在都还不晓得这个在她身边睡了这么久的男人到底姓甚名谁。
沐辰逸的能力肯定会查到许鸣皓住在哪的,就看许鸣皓是不是他的对手了,再来警察打伤了人也是要被问责的,他那样费尽心机才刚穿上这身警服,想必也舍不得再脱下来,拳头多少会有点分寸。
天微亮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来,扶在沙发上的手背上还残余着一小片干了的血迹,那是从许鸣皓的鼻子里面流出来的,两个男人拼出命去打了一晚上,他基本没受伤,但那小子离见阎王也只差一口气了,直到许鸣皓躺在地板上一边吐血泡泡一边昏死了过去,他才拎起外套离开,他不会打死那小子的,倒不是怕什么,只是不值得,为两个这样的人将自己的命搭进去,不值得。
房间里初夏睡着了,她平时用的手提电脑还放在床头上,插着U盘,他呆呆的在床边看了她许久,才鬼使神差般,动了动早已黑屏了的电脑,这一动,屏幕立时就亮了起来。
一霎那,他如遭雷击,心头,腾起万丈火焰。
他有生以来,还从未被羞辱得如此彻底过!而这只用了一夜的时间。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身体不断的发抖,想点根烟,却连烟盒竟都拿不起来了。
他几乎是失去理智地,一把掀开了初夏身上的被子,随即覆上她的身体,他的牙,狠狠地朝她的脸、脖颈咬了下去。
初夏一惊中,醒了过来,看向电脑,论演技,原来她也不差的,那上面的画面,果然还在播放着。
他对她的呼痛恍若未闻,他再看不到她微带惊惶的脸,看不到她抗拒的眼神,他只看到她细腻而莹润的肌肤,她纤细而美好的身体,至少,此时此刻,这个身体,虽然已经被别人染指过了,但在法律上还是属于他的。
初夏极力挣脱,却无法挣脱得开,她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她的眼中,滑下大滴大滴的泪,她不再挣扎,就那样躺着,任他想怎样就怎样吧,她知道,她已经快要将他逼疯了。
他忽然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她。
他看到了她满眼的泪。
他抹了一下脸,几乎是有些狼狈地,立刻直起身来,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一直以来,即便是在他期盼已久的第一夜,他都是温柔呵护的,或者说,对初夏,他一直是温柔呵护的,所以,今天她才会把他的一腔柔情,狠狠地踩在脚下。
天塌下来他都能顶住,却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宁肯她是因为爱上了那个人,而不是因为报复他而糟践了自己,那样会把他心中最美的梦彻底扼杀掉,那太残忍了,他不是神,他有血有肉有心,他会痛,痛到绝望痛到死。
“沐辰逸,我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你了,你这卑鄙的人,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你还要龌龊的了,你从一开始的欺骗我,到现在还在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为的全都是你自己,你为的根本就是你自己的将来,带着你的满口仁义,见鬼去把,你让我恶心透了!”她厌恶的别过头去,不肯再看他一眼。
这男人是她曾经的最爱,是她自以为是的最爱,可如今,她才知道,她想要追求的爱情,不过只是自欺欺人而已,不这么做,她能怎么办?能怎么办?
沐辰逸是那样气愤地看着她,明明错全在她身上,还做出一副可怜相,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她这是在绞他的理智!挖他的心!
这一瞬间,他望着她,根本说不出话来,他想起在公园里的那晚她答应嫁给他时的神情,那张脸尽管故装无所谓,却是飞扬纯净的,星光仿佛都能照进她的眼睛里,让她的眸子里映满了光辉,那样明而净的闪亮,实打实的让他的心微微一动,从此这样一双眼睛就停伫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些恍然,当初决定爱她,只因他在这个女孩眼中看到的全是他自己,她的心里眼里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其它,他所爱的所感动到他的正是她给予的那份匪夷所思的专情。
他拥有了她的第一次,是那样的感激她,可是今天,他真的很恨她,恨她的不自重,恨她的无知,恨她的无耻,想要报复他的手段有N多种,她却选了一个最蠢的方法,杀人一千,自毁八百,这个蠢女人,那种恨,仿佛把她咬碎了都不够泄愤。
他冷冷的勾起唇角,真是极大的讽刺和侮辱!想到此,他的心仿似被一只夺命之手狠狠揪住,伴随着血液的滴落,针扎般疼痛。
他的女人,不仅在和别人睡了后,还怀了别人的孩了,他真的对她很失望,很失望很失望,失望到心碎,这样锥心刺骨的疼痛,席卷了他每一寸感官。
不,他还是不愿相信,只要她说没有,他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和许鸣皓到底有没有发生过关系?”他紧紧捏住她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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