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耗子,妈妈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求你别骂她,你说我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想到还在拘留所里的妈妈,初夏彻底崩溃了,许鸣皓说得一点都没夸张,如果她还不离开沐辰逸,妈妈是真的会被气死的,就算心里再舍不得他再放不下他,她也没有任何退路了,是上天硬生生要斩断他们的缘份,硬生生要他们孔雀东南飞,她没有办法。
许鸣皓冷眼看着她从冷静到崩溃,他知道,等了这么久,这一次,属于他的机会是真的来了,只是他有足够了解初夏,要她在这样的心境和真的和他发生点什么,她百分百会再打退堂鼓,所以他不急,先把坑挖好,然后诱哄着她一个个坑的往下跳,等跳到最后最深的那个坑里了,那再想跳出来的机率,就是零。
虽然他这么做也确实不够厚道,但他的出发点是都为了她好,毕竟她和沐辰逸不可能再在一起这是事实,至于以后,虽然他们一开始都是骗她结婚,但他和沐辰逸的区别在于,他是会一心一意对她好,把她呵护成掌心里的珍宝。
“初夏,你其实真没必要这么紧张,也根本不用防着我,我刚才只是说了那么个意思,但有件事你一直都不知道,我上半年去大山里采风时出了一次不大不小的事故,有个地方受伤了。”许鸣皓突然开口。
初夏终于把目光转到了他的脸上,问:“哪儿受伤了?”
许鸣皓指了指自己的腰下,无奈地笑了笑:“滑下山的时候被石头撞到了,治半年了,也没什么效果。”
初夏瞪大了眼,“这么严重?”
他点头,“是,中西药吃了不少,医生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能恢复功能,初夏,我的这个计划,你要不要具体听一下?”
她点头。
他继续开口:“初夏,你妈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出来了,到时候你和沐辰逸是不可能再生活在一起了的,否则会要了你妈的命,他不肯离婚,我们就给他演场戏,逼他离,只要你愿意,我愿陪你演这场戏中戏,我用摄像机把我们假装在一起的场面拍下来,他那种心高气傲的男人肯定不能承受得住自己的女人出轨,我想,他会离婚的,而你也没有损失,我反正不可能真的跟你怎么样,离了婚,你就自由了,到时候你想怎么生活,要再嫁给谁,没有人会逼你,这样你妈妈出来也可以和你一起生活,我想,你暂时应该也不会接受别的男人,那我真的是个很好的人选,既不能和你同房,又可以做你的挡箭牌,这是唯一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初夏,时间不多,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她震惊着,却全都听进去了,许鸣皓说得对,如果一直这样留在他身边,她对不起父母兄长,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折磨着沐辰逸,既然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离开他,那么,就让彼此都由爱成恨就这样解脱了吧,他现在不肯离婚,也许只是出于对她的责任,也许也是还残余那么一点点的怜爱吧,毕竟她也陪他睡了这么久了,她不想欠他这个情,的确该成全他和冷菲,人家姑娘从最美丽的年岁一直等他到现在,确实也不容易了,她本就是个多余的人,是被命运硬塞进他人生里的影子,她到底是那样深爱过他,就算再恨也想他能幸福下去,她不想成为他再次追求幸福路上的绊脚石,至于许鸣皓这里,她也不会再拖累他,她这样一个二手货,许家也未必会再接受,就算他们念在旧情愿意收留她,她也不可能和许鸣皓真的在一起,因为不爱就是不爱,她很清楚,在爱过那样一个无人可及的男人之后,她是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了,等婚一离,就带着妈妈去南方找个地方落脚,她白天可以上班,晚上还可以去夜店跳舞挣钱,虽然日子会过得很苦,但她会靠自己的能力让妈妈安渡晚年。
她逆着光站着,许鸣皓看不清楚她的表情,终于,许久她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想报复他,一直都想,可是却找不到任何报复的办法,却没想过,还可以这样,耗子,这么多年我才终于想通了,什么人是值得我信的,什么人是连鄙视都不值得的,我会找时间和你演这场戏,就是担心会连累到你。”
许鸣皓强忍住内心的狂喜,拍拍她的肩,“我没单位又不是这的人,他就是想整我都没机会,相信我,我会带你走的。”
她含着泪笑了,原以为一切的折磨只是到此为止,却没想到,上天又和她开了一次天大的玩笑,将她已重做规划的人生,再次打得稀巴烂。
和许鸣皓谈过后,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她知道,在沐辰逸和妈妈之间,她终还是选择了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沐辰逸带着欺骗与利用而来,她却也没能做到自己曾经承诺过的话:说好不分离,要和他一直一直走下去,就算与时间为敌,就算与全世界背离。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与他背离,这不能怪她,只能怪那一场烟花华美的盛放,混淆了天上人间,令她意乱情迷,而如今,烟火散去,灰都没给她留下,她只是清醒了而已。
初夏,等等。走到锦苑大门的物业管理室,有人叫住了她,她闻声看去,居然是当初一手操控了沐辰逸和她命运的那个主谋江小野,如果没有他给上面的人出主意,那么今天她还坐在家里上网看着各国小鲜肉,而沐辰逸,仍旧可以一身高冷的站在讲台上接受着各种膜拜的眼神,就是眼前这个人,毁了他们的一切。
可要不是他的一句话,她又怎么可能和所有人眼中可望而不可及的男人成为夫妻,享受了这么多的幸福和满足?所以对江小野,初夏也说不上要不要去恨他,但至少她不会想见到这人,当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
一身警服的江小野冲她招了招手,初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按他的意思走了过去,进了物业的办公室,才看到里面还坐着一个老者,花白的头发,却仍旧是挺直的背影,学者的风范。
另一边江小野只微微点了点头,说:“叔叔,这就是初夏,你们谈,那我先出去了。”
那两个字一出口,初夏就知道了来者何人。
走过初夏身边时,终是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用口型说了四个字:好自为之。
“您好。”那声爸,她已不可能再叫得出口,反正相信他也不爱听。
老人的态度是冷漠的,在知道儿子所做的一切后,他能理解,但从冷菲口中知道这个犯罪分子的女儿还在以婚姻和责任纠缠时,他当然不会允许,沐辰逸心眼好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知道,既然儿子不想做恶人,那这个恶人就让他来做,他这样的文明五好家庭,怎么可能接受一个犯罪分子的女儿成为儿媳妇。
“初夏,相信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其实早就该和你谈谈,因为你那时候精神不大好,怕刺激到你,才拖到现在,而今天,有些话我是不能不说了。”
“我知道。”初夏苦笑。
“你家里人做了什么事,我不想再重复,今天找你并不是要责骂你,就是想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和你好好谈谈。”
“嗯。”初夏低着头,手指把玩着一旁盆景中飘落在桌面上的一片枯叶,一点点撕碎,再扔掉。
“我们家是干部家庭,我以前是博导,教的刑侦,虽然已经退休多年,但周围的朋友都是有身份有脸面的人,阿逸从小到大都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成长为一名优秀的高素质人才,他的光芒相信不用我再细说,你都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当然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在这里你也不认识谁,可是对他来说,他以后的前途就全毁在你手里了,你懂吗?他马上就要升职,如果他的妻子是这样一个有污点的人,那么谁还会信任他,谁愿意提携他?我已经问过江小野了,你们的婚姻只是他的一个任务,到了现在,任务结束了,但你们的婚姻关系还存在,原因是你不肯放手。”
初夏低着头,好半天才笑了笑:“叔叔您不是教刑侦的教授么?为什么不去侦察下我和您儿子到底是谁不肯放手,却要相信别人的信口开河?是不是我是罪犯的家属,那么把什么脏水都赖到我头上也无所谓?只要维护好你们自己人的清白就好了?”
老人叹息了一声,“你们之间谁对谁错追究起来已毫无意义,阿逸的脾气倔起来就跟头牛一样,我就这缺点,倒是也一并教给他了,他从小顺利,这还是他最叛逆的时候,这时候的人,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做,所以,他的某些想法很直接,也会做得很直接,因为他让你失去父兄,所以要尽力补偿你,他要让你过好,他要把最好的都给你,温暖,不孤独,他不想要你一生,漂泊无依,可其实等他冷静下来了,总是会想明白的,所以我不想浪费精力去劝他,但是初夏,你真的要想清楚,你担当得起沐家未来的女主人吗?警队还在不遗余力的载培他,以他的能力和背景,前程不可限量,而你,真的只想做一个对他毫无帮助的人,整天躲在他身后,让他去为你挡,为你承担任何事,就算你们俩人相爱,可他每天为你受尽白眼,你的幸福就是他的不幸,你又好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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