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天翁锐的收获也不少,亢宿仙人虽没有收他为徒,但也没有拒绝他去听讲,在他给朱玉讲解的时候,翁锐多数时间也在听,这不仅让他在珍病治病方面眼界大开,就算是在武功修炼方面也感到异曲同工之效。
所谓养人于无病之时,其实就是养生,就是让人不要生病,以求长生不老。
在道家看来,人为万物之灵,其寿可与天齐,循天道、和阴阳是至理,通经脉、聚真元是内修,顺饮食、调微疾是外养,道之所至,内外通泰,融天地为一体,自可成仙,长生不老矣。
亢宿仙人的道理用在武功修行上,似乎更接近于修身,而忘乎于修功,则功可成矣。
对于这个养人于无病之时,翁锐倒是想起中所记载的一段亢宿仙人祖上神医扁鹊的故事来。
说是神医扁鹊去见蔡桓公,刚到没多久,看了一会儿就对蔡桓公说,您有些小毛病,就在肌肤的表层,要不治的话恐怕会加重。
平白无故说人家有病,蔡桓公很不高兴,当然说他没有病了,等扁鹊出去,他就对旁边的人说,这些郎中啊就是喜欢给没病的人治病,以显得他很高明。
过了十日,扁鹊再次见到蔡桓公,就对他说,您的病已经加深了,已经进入了肌肤,再不治的话就会更加严重。
蔡桓公没有理他,扁鹊走了以后,蔡桓公再次不高兴了。
又过了十日,当扁鹊再次见到蔡桓公时,就诚恳的对他说,您的病已经深入肠胃,真的不能再拖了,不治的话就会更加厉害。
蔡桓公还是没有理他,等他走了,蔡桓公就更不高兴了。
又过了十日,扁鹊远远地看到蔡桓公就逃走了。
蔡桓公看到十分奇怪,就派人问他这是为什么,扁鹊回答说,病在肌肤表层,弄点药汤洗洗就能好,病在肌肤里面,针刺也能解决问题,就算是到了肠胃里,配几副汤药熬一下喝下去也能管用,但现在他已经病入膏肓,那已经是阎王爷管的事了,别人都没办法了,所以我也不敢为他治病了。
又过了五日,蔡桓公浑身疼痛,派人赶紧去找扁鹊,但他早已逃到秦国去了,最后这蔡桓公也终于是不治而亡。
翁锐终于明白亢宿仙人说的久病不知,抱病不弃,违人伦,迷旁道,皆自弃也是什么意思了,蔡桓公可不就是这样吗?
想到这里,翁锐觉得有点好笑,这一脉相承的血缘真的有点像,遇到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就只好逃走,都让你抓也抓不住。
从这一点看,亢宿仙人的医理思想确实和扁鹊非常相近,并且他还引申出很多养生益寿的修炼功夫,这里没有其他人,看来他把这些功夫全用在自己身上了,这回朱玉自己送上门来,亢宿仙人的毕生成果终于有了传人了。
这几天朱玉在忙,亢宿仙人也在忙,只有翁锐像个闲人,除了听亢宿仙人给朱玉讲那些个毒理医道,就是帮他们做做饭,搞搞后勤,帮朱玉准备一些应用之物,过得四五天之后,亢宿仙人终于有点空了,因为现在朱玉问他的问题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些天看你也在忙忙碌碌,你都在干些什么?”亢宿仙人道。
“我也在学你的医理医术呢。”翁锐道。
“说说看,你都学到了些什么?”亢宿仙人道。
这个问题还真一下子把翁锐给难住了,自从到了这个地方,他就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学,亢宿仙人积累的东西太多,有些是他讲的,有些是他做的,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很多成就对外界有什么影响,可能有些东西对他自己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成就,但翁锐初到这里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从这个角度讲,翁锐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但就这么散散乱乱的说,未免会让这位世外高人瞧不起,看来他今天是有心情指点自己一下,他可不能败了他的兴。
“循大道之理,修经脉真元,调药食之养,治未病之疾,这都已经是大学问了。”翁锐道。
“听起来还不错,”亢宿仙人道,“既然玉儿的医术是你教的,看来你的悟性也不错,为什么你的医术却不及玉儿?”
“我和他不一样,”翁锐道,“玉儿醉心于医术和毒术,而我更喜欢修习武功,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能把武功练好,看来你也可以入道了。”亢宿仙人道。
“我这离入道还远着呐,”翁锐道,“秦前辈,我真还有点事情问您?”
“你问吧?”亢宿仙人道。
“这个迦南您是怎么认识的?”翁锐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问他的问题?”显然亢宿仙人对这个问题有点抗拒。
“从今年开始,他就给我和我们天工门找了很多麻烦,”翁锐道,“这个人有点居心叵测,似乎想在江湖搞些大动作。”
“这是你和他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一谈到医术医理之外的事情,亢宿仙人永远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他有他的原则,不是谁想问他都会说的。
“我知道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并且我和他之间一定会再有面对面的一天,”翁锐道,“上次我在他面前走了十二招,这次我想打败他。”
“你想打败他?”亢宿仙人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
“所以我想了解他,”翁锐道,“我知道他很强大,但再强大的人总有他的弱点,只要我能合理利用他的弱点,或许就能战胜他。”
“对他的武功我是懂得不多,但对他的修为我却是了如指掌,”亢宿仙人道,“如果你能打败他,这倒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您说说,他的修为都有什么特点?”翁锐急切道。
“嘿嘿,要说说也可以,但我不能白说,”亢宿仙人狡黠一笑道,“你得拿东西来换。”
“我除了包袱里的东西就没有其他的了,您看我能拿什么来跟您换呢?”翁锐道。
“你是假傻还是真傻啊?”亢宿仙人道,“你学的那些修炼法门也行啊!”
“修炼法门?”翁锐楞了一下道,“师父从来都没有正式给我教过什么修炼法门,都是他扔给我一些道理和基础功夫让我自己练的,要说法门也就是我平常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怎么可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你是说你现在这身功夫是你自己练的?不是你师父教的?”亢宿仙人差点蹦了起来。
“师父是教了,可不是这些……”
堂堂一个江湖大派天工门的门主,翁锐在亢宿仙人面前说起自己的修为和武功,忽然觉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甚至连平日的自信都少了很多,说话都有点吞吞吐吐。
“这个才有意思呢,”亢宿仙人地反应却不一样,“要都是天枢子教的东西那就没什么看头了,亶爰山人那点东西也不怎么样。”
“但我师父的修为已经和师祖有很大不同了。”在翁锐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师父被人说没用,总得替他辩驳几句。
“不要说他,我感兴趣的是你,”亢宿仙人道,“快说,你都练成了什么功夫?”
“内功是我和师兄、师弟一起创的‘归一功’,”翁锐道,“剑法是一套只有十八招的‘混沌初开’,另外我自己还琢磨出了一套只有十六招的掌法‘宗物同尘’。”
翁锐现在还不清楚这个亢宿仙人到底和迦南是什么关系,他也不敢把所有的底都露了,八爷武痴阴泰帮他创立的另一套专门用来对付迦南的功夫“熔铁玄功”他并没有说出来。
“这是天枢门的‘天枢十三偈’?”亢宿仙人道,看来他并不知道天枢子将其更名为天枢十三剑的事情。
“这个您也知道?”这回轮到翁锐惊讶了。
“当年亶爰山人把这个弄得很是神秘,我看他也就是故弄玄虚。”亢宿仙人对此也没有多说。
“虽然都是这‘天枢十三偈’,”既然亢宿仙人不知道,翁锐自然也不会再提师父更名的事,“但师父和师祖走的路不一样,我和师父走的路也不一样,就算是师兄和师弟他们走的路也和我不一样。”
“咦,这倒奇了,”亢宿仙人道,“快给我看看。”
“这怎么看?”翁锐的意思难道要我们两人打一架。
“你用不着和我打,”亢宿仙人目光锐利,一下子看透了翁锐的心思,“你给我演示一下就行了。”
“行!”翁锐答应得很痛快,这些武功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如果他看得上能换点东西也是值了。
两人来到门前的空地之上,翁锐气沉丹田,徐徐出剑,他已经把最近的一些感受又融入了剑法之中,三招过后,院前空地上已经是漫天剑影,剑气蓬勃而发,剑威轰然作响,十八“混沌初开”招剑法使完,连翁锐自己都觉得又有了进境。
“这剑法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再看看你的掌法。”亢宿仙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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