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娶亲》第204章 我这不是为了你

    从远处望去,尘煌原上一片苍翠,青色连绵,水草丰美!两匹骏马奔腾而下,一白一黑,达达的马蹄溅起的水花映照在阳光下,波澜美丽。远处一条宽阔的河流自西向东流去,仿佛一条衣带飞舞的白练!大河宽旷,随着骏马的走近,越发能听到那壮阔拍案的惊涛声音。
    两匹骏马心有灵犀地停在了大河的河岸,一白一黑两匹马上的人同时翻身下了马,望着辽阔的河流沉思起来。
    骏马是一黑一白,其主人好像也是商量好了似的,一黑一白。站在河岸边缘,风也变得凌冽起来。寒风拂面直直吹来,两人的神色肃穆庄重,仿佛即使面前的是刀山火海也不能让他们惧怕半分。
    沧桑的容颜刻写了战争的风霜,年长的人用手别开被吹乱的半白的头发,目光迥然望向远处灯火。临近夜幕时分,河的对岸炊烟袅袅,安静得有些可怕。
    他想,就在前一日,若不是身边的这个秦国将领晚了一步,那他们又怎会让风戚顒的残兵渡过了眼前的煌河?而又正好令人不悦的是,昨夜今日一场大暴雨猛然而至,令煌河水暴涨,他们此刻被捆在河对面,无法渡河,而无法渡河的结果就是他们必须在尘煌原上再待上几日几夜。
    都到煌河的水不涨个三天三夜,是根本不会流走的,距离他率领大夏兵马到此已经半月有余了。他攻城略池向来喜欢速战速决,而这次又是与西秦联盟攻入南楚,这样大的战事虽然平生未遇,但今日这般拖延下去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刚才在营帐中与西秦将军于子壑商量渡河的事情,两人各持意见,争执不下最终决定来煌河边看看这煌河水究竟是何等凶猛。
    自然,一眼就望到了煌河水波涛汹涌,但看到更多的却是风戚顒的兵马枕戈以待。这才一日呢,敌人就已经重整旗鼓了,现在他们又是在南楚的地图上,自己携带的兵马粮草有限,这战争要是再拖延下去,恐怕只有败军而归了。
    他心中所想又岂非不是于子壑所想,但他却知道,于子壑这人擅长打防守而不善于进攻,自西秦南楚联盟以来他们之间已有许多地方发生了分歧。如果不是在离开中都时皇上屡屡告诫,他恐怕早已与西秦分道扬镳了。
    他也不太明白,西秦那么多员大将,秦溟为何非要派遣一个半文半武的于子壑来。
    “白将军,”他正思考间,突然听到于子壑开口问道,“你看着汹涌的河水,我们若是这个时候渡河只能是给了那大鱼好处。”
    白胜顿顿,勾唇讥笑:“于将军的意思不就是怕我们渡河的时候出问题吗?对于此事,老夫倒是有个办法。”
    于子壑看向白胜,嘴角浅笑,眼中似乎流露出对白胜办法的兴趣来,便问:“老将军征战沙场多年,打的最多的却是陆战,没听说过老将军还擅长水战啊!”
    “你……”白胜气急,脸色变得一阵轻一阵白,想起临别前上官云锦的告诫才努力平复下怒气来,许久缓缓地道:“于将军所言极是,那么依于将军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呢?”
    “等!”
    “等……”白胜显然不想等下去,一双厉眼似有熊熊火焰燃烧,看向河对岸中越发地炙热。在他的兵法中,从来就没“等”这一字。他看向于子壑,双眼几乎冒出火来,质问道:“于将军一路来一直小心翼翼,出兵拖拖拉拉,行事也不够果断,难道贵国天子说的与我大夏联盟攻楚的计谋都是说说而已?”
    “将军此话怎讲?”于子壑双眼幽深,望着满河奔腾的水叹息道:“我只是为了保全你我大军罢了!史书上曾记载过这条河,称之为险河,将军可听过北宫擎这个名字?”
    “怎会没听过?”那曾是南楚的不败神话,只是遇人不淑,北宫擎没遇到一个好皇帝,让他英雄才华早早地被埋没,南楚历史上多了一个让人悲叹惋惜的将军,可这条河又与北宫擎有何关系?
    于子壑解释道:“北宫擎被人毒害后,大夏西秦联军之所以没有立刻将南楚拿下,虽然有传说中西秦皇帝独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原因,但也有煌河的原因。”
    白胜皱起了眉头,微微摇头。他听说过当年北宫擎临死前派人围住季城,拿瑶光皇后的安危要挟秦皇退兵,可还未听过夏秦两军退兵还有其他的原因。
    于子壑继续道:“在煌河上流有一条支流,而那条支流一直都筑造着一个水库。当年北宫擎中毒在身,带着兵马撤退到煌河之南,与夏秦军队隔河对峙。那时夏秦已经派了习作到南楚军中,因此北宫擎一死夏秦军队都知道了。夏秦将领也有想要一举攻下南楚的壮志,但他们在渡河当日万万没有料到上流水库突然泄洪,河水凶猛而来,三军被淹死无数。”
    白胜听闻神色微变,可言语中仍然坚持:“那只不过是一个意外。”
    于子壑微微摇头,苦笑道:“我知将军心情,但我何尝不愿早日拿下南楚?将军就且再耐心等一夜如何?我已经派了人去上流查探那水库的情况。”
    “哼,”白胜拂袖转身,他爬上黑色骏马,看也不看于子壑一眼,策马离开,高声:“就再等你一日,若是一日没有消息,那我白家雪骅骑就自己渡河了。”
    等那马蹄声渐行渐远,于子壑的神色才恢复如常,他平静的目光望向河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不久后,另一匹快马扬鞭而来,于子壑听到马蹄声早早地转过身,跪倒在地:“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来者一身白色衣袍,雪色无尘,直襟长袍猎猎飞舞,一头乌黑高束的头发被吹得有些缭乱,却依然掩饰不了那一双灼亮有神的双眼。
    于子壑起身,看着来者担忧道:“皇上为何一定要跟随大军前往南楚,万一被人发现了身份,那皇上的安危……”
    白衣男子竖起了手,示意于子壑不必讲下去,他走近煌河,看着河面激荡的浪花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场战斗让爱卿这样拖延下去,实在是为难你了。”
    “皇上,”于子壑拱手,他心中早已疑问重重,听到白衣男子说起这话,终于开口问了,“恕臣直言,若真如习作所报南楚正内乱中,我们此刻进军是最好的机会啊,可皇上为何一直让臣拖延时机?难道说皇上从一开始和大夏联盟时就没有要攻下南楚的心?”
    白衣男子转过身,望向于子壑,目光灼灼,于子壑并不避开,白衣男子知道瞒不过他,便道:“其实朕早已一个人有了约定。”
    “皇上早有布局?”
    “朕与她的联盟,才是真的联盟。”白衣男子目光如冰,坚定而雪亮。这些日子来,他每日每刻不在想着她的话。
    “好,只要我报了父母之仇,我就嫁给你。”
    她说这句话时目光清澈真挚,他知道她向来说到做到,因此即使这场大战要让他背负起背信弃义的骂名,也无所谓。
    而他,心中所想所要,也正如她所说!天下二字,若是没有红颜知己相伴,也是无趣。他秦溟从来不是个好人,要想争霸天下,背信弃义一次又事何妨?
    “她?”于子壑显然听不出这个她是谁,可他却突然忆起一人。听说一年前太傅谢鸿嘉曾闯入过皇上在民间的私宅,还遇到过一个女子,太傅冷嘲热讽那女子红颜祸水,故意想要气走她。那女子倒是也识趣离开,不过皇上知道后狠狠地骂了太傅一顿,然后冲出去追那女子。
    他是无缘见得那个女子,只是不知方才皇上口中的那位女子,是不是被太傅说为红颜祸水的那位?
    “朕今夜就要渡这煌河,你且再拖住白胜一夜!”嘴角扯动,眼中浮现出希冀的明亮光芒,仿佛只要渡过这条河流就能见到她一般,白衣男子吩咐道。
    “皇上,臣虽然早已派探子查到上流水库并未问题,可煌河毕竟是波涛汹涌,此刻不适合渡河啊!”
    “子壑啊!”白衣男子望向于子壑,目光深深,道:“你何时见过朕的决定有改变过?”
    于子壑抬头望向白衣男子,他微微摇头,“不曾!”
    “恩,”白衣男子抬头望望天,吩咐道:“你出来得也差不多了,快回去吧,别让人起疑。”
    “是!”
    暮色归去,天色将晚,一炷香后,一叶扁舟缓缓地朝对岸划去。
    正是夜半时分,距离楚鹤黎消失已经有一日了,司夕儿站在苏家大门前,夜风凉凉,吹得她一头青丝披散乱飞,黑衣烈烈起舞。她在苏家门口已经站了一个时辰,等得也是够久了。
    苏家,这座为南楚大街小巷都所知道的大家,此时正被一千禁卫军所包围。灯火通明,光芒照得黑夜如白日一样。这一千禁卫军,不多,却是北宫舞笛千方百计买通的那个副统领所带领的手下。
    她当然知道他们能背弃主子,是一千个酒囊饭袋,但这一千个酒囊饭袋已经足以压制苏家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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