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慌，爱妃太妖媚》第176章 独一无二的光

    她辜负了陌言的苦心，因为她从来没有真正去了解过陌言的心思。她们一起长大、一起学习，她们本该是并蒂如双生般亲密的姐妹，可直到现在在陌言的叙述中，她才终于发现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陌言。
    先前她以为自己并非不愿意靠近陌言的心底深处而是陌言隐藏的太深，可越是听着陌言讲她便越觉得自己其实从来没有想过靠近陌言的内心。也许于她而言，其实陌言的心情如何根本与她无关吧？因为那个人只是因为父母双亡暂居在自己家中的孤儿罢了，也许她的心底一直存在着这种鄙夷和不屑。
    陌言说她是光，是独一无二的光，可菱悦却只想说自己不配！她不配当陌儿的朋友，也不配陌儿如此珍视她。她只是一个任性又自私的笨蛋罢了！
    陌儿，对不起。
    彼岸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菱悦的内疚和懊悔透过簪子一丝不漏地传到她的心底，令她也产生了相似的情感。伸手抚上自己头上的簪子，彼岸只是稍稍注入了一下灵力，里面的菱悦便不由得安静下来。
    “姑娘的簪子很是别致，也很耀眼，竟然让我想起了悦儿……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再度袭来，这一次的折磨似乎比先前的要来的更为凶猛。陌言一直止不住自己的咳嗽，而已换过的洁白的锦帕也再度被染红。
    彼岸默然地半垂下眼，随手到了一杯水递到陌言手中，另一只手却是轻柔地抚着陌言的背。蓝色的光芒在彼岸手心流转，一点点渗入陌言体内，令她顿时好受了不少。
    “谢谢……”
    “娘娘的故事还未讲完吧？还有最后一个结局，彼岸洗耳恭听。”不甚在意地收回手，彼岸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陌言。方才输送灵力缓解对方痛苦的时候，竟然意外地让她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她倒是没有想到陌言所谓的无可避免的命运竟然会是人为，那个人一手主导着这两个人的命运发展，宛若将两条鲜活的生命变成棋盘上随时可弃的棋子一般。
    能够如此肆意地影响着两人的发展，果然只有那个一直躲藏在暗处的人才能做到。而如今自己却又身处在这，若非巧合便是必然，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了菱悦和陌言的命运么？
    一贯身处局外以旁观者的身份注视一切的彼岸第一次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深入局中，她从很早以前便自动跳入了一个局，但却一无所知。她被凤离城的邪气所吸引落脚凤离城，然后遇上凤墨清。
    之后她便开始完成自己的任务，与凤墨清等人又渐渐熟悉起来，甚至她在这其中慢慢了解当年发生在忘川湖畔奈何桥上的过往，这所有的一切顺利得超乎她的想象。
    从前她并不在意这之间的关系，可直到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被他人掌控着。她、凤墨清、凤墨瑾乃至画凝、江情、千泷和慕央等人都可能受到着那人的掌控。
    凤墨清……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寄居在凤墨清体内的另一个意识，彼岸噌得一声便站了起来，眼中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慌乱让正准备往下讲的陌言和簪子中菱悦同时一惊。
    “姑娘（彼岸姑娘）怎么了？”
    “稍稍想到一些事情，娘娘请继续讲吧。”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彼岸也不好在此刻抽身离去。陌言已经油尽灯枯、时日无多，菱悦也不可能长时间保持着游魂的状态游荡于这人世，今日若不实现这两人的心愿解开心结，怕是会成为永生的遗憾。
    既来了她万不会落荒而逃，只是若他的目的只是祁梦月，她便完成阎王所嘱托的任务，将这件事情交还给当事人解决；可倘若对方的目的中还包括着画凝等人，即便是因着未知的惩罚而拼上自己的心愿，她也不愿让祁梦月重新降临于这人生。
    祁梦月是她存在的意义，可画凝他们的存在却是她所有情感的载体。两者孰轻孰重，她终于有了最后的抉择。
    “娘娘但讲无妨。”面上的慌乱已经消失不见，彼岸依旧是一幅淡然的样子。收到对方的示意，陌言这才回过神继续往下讲，讲最后的结局，她的光终于彻底黯淡的结局。
    所有的谎言终究会有被揭穿的那一天，所有的借口也终究会有被用尽的那一天。我冷眼看着悦儿用尽各种方法逃避着侍寝，月事、风寒等方法她皆试了个遍，为了让自己病情加重她甚至不惜在夜晚的冷风中将一盆冷水从头上倒下来。
    但是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既然能够知道悦儿的动静就代表王上也能知道，只要他有想查的心思。幸运的是，他一直以为悦儿是真的因为体质虚弱而病重，因此并未往其他方向想。
    可是我想姑娘你也能够猜到，越是病下去便越是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悦儿想必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趁着我探病的时候求我。我们认识那么久，悦儿从来没有求过我，她第一次求我却是让我想办法帮她脱离王宫。
    那一天我问她，“若是脱离了王宫，你想去哪？习府你是一定回不去的。”悦儿却说她想跟叶晨一起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她进宫前叶晨曾说若她在那时私奔必定会拖累习府，可若是她在进宫后假死脱离王宫，他们便可以高枕无忧地在一起。
    所以她那么努力得不侍寝，只是想留给叶晨一个完璧的菱悦。她说叶晨答应过她只要等时候带了便会想方设法传消息进来让她装死，然后带她走。可她等了那么久，若再等下去便她一定保不住自己。她只能在事情败露前，自己去让叶晨带她走。
    悦儿她很傻是不是，连敷衍的说辞都听不出来。若是叶晨真心想带她走，又怎么会想到要让她先进宫？有哪个男子愿意将自己的心上人推到别的男人身边？
    但是即便我说了，悦儿也不会相信叶晨在敷衍她。她就是那么傻，爱上一个人就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行。既如此，我便断了她的念想也无不可。
    翌日我便对王上说悦儿久病不愈也许是因为思念家中的姑父姑母，不妨破格令他们进宫探望一下悦儿，更何况姑父身边有一个叶晨叶先生乃是医术高手，便是让他看一下悦儿也无妨。
    如此我便堂而皇之地将叶晨带进了王宫，任由姑父和姑母跟悦儿说了些体己话，我便找了个借口将姑父和姑母请到了外面的楼阁，却将叶晨留在了那里。
    他们最后究竟谈得如何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我们再度回去的时候，叶晨漠然地立在不远处，而悦儿的眼眶却明显地红了。
    我冷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但这并不妨碍我从各种渠道得知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派人送走姑父姑母没多久我便知道叶晨对悦儿只说了一句话“我叶晨虽不算什么名家公子，但万万没有要娶别的男人不要的女子的心思。”
    这句话无论是对哪个女子来说都足够伤人，更何况是如此深爱着他的悦儿。叶晨，那个被我曾经所恋慕的男子，他伤害了悦儿两次，而这是我所无法容忍的。
    正当我一个人在宫殿里想着如何对付叶晨的时候，王上竟然是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来便对我说：“爱妃，孤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这样诡异的话语和鬼魅般的笑容让我心中顿时产生不好预感，可还来不及拒绝，王上已经不由分说地将我拉了出去。越是靠近悦儿所在的地方，我便越是不安。
    直到看到窗户上产生的两个剪影，我才终于明白自己究竟为何会那么不安，我也万万没有想到悦儿竟然会如此大胆。她竟是在我派人将姑父他们送走之时，又偷偷地将叶晨留了下来！
    后宫嫔妃私自约会男子，这可是重罪，悦儿怎么敢……
    “爱妃，别说话，我们悄悄地去。”我看着王上低声对我说，还竖起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孩子气的动作，可我却觉得心底满是寒意。那个人眼中的光太过锐利，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
    而且……当我看到自己周围并没有多少随从的时候，我终于明白王上真的是知晓全部，他带着我来看戏，却并未带多少随从，想必是早知道这里会发生的事情却还给悦儿留了最后的尊严。
    我们推门而入的时候刚好看到叶晨要走，而悦儿却是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从身后抱住了对方，嘴里还念叨着“叶晨，你别留下我。”
    “爱妃和叶先生好雅兴，这个时候还有心思上演难舍难分的深情戏。”我听到身边的人那么说，也看到悦儿和叶晨明显僵硬的身体以及慌乱地推开悦儿跪下求饶口中直说是悦儿勾引自己的叶晨。
    被推开的那一刻，我在悦儿眼中终于看到了绝望。人心都是肉做的，即便如悦儿那般活泼看似没心没肺，也依旧有一颗柔软的心。她可以不在乎叶晨的伤害，可以欺骗自己叶晨其实还爱着她，却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因为叶晨在危险的时候选择了自保并将悦儿毫不犹豫地推了出去。
    那一瞬我的光芒终于彻底黯淡了，如我一样沉入无尽的黑暗中再也无法逃出来。
    她看到黄昏的薄雾中，属于她的唯一的光芒自雾中慢慢显现。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握紧，那人一用力，她至此便跌入了柔和的光芒中。绝望到极致便是心如死灰，心死反倒是笑靥如花。
    “是，叶先生说的没错。自我在习府时便对叶先生心怀恋慕，如今也不过是思念无法消解强行留下叶先生罢了。”听到悦儿这么说的时候，我只觉得悦儿彻底奔溃了。果不其然，我抬眼望去，眼前的女子丝毫没有半分害怕畏惧，她从容地立在原地，一张笑靥璀璨若星光。
    可这却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笑容，虽然足够明媚璀璨，却仿佛已经放弃了全部一般让人心惊。越是看到悦儿的笑容，我便越是觉得包括姑父姑母在内，所有的人都要被悦儿抛下了。
    生无可恋、绝望至极致，那是我唯一能够从悦儿眼中所能看到的。果然，在下一秒悦儿便跪倒在地但凭王上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