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慌,爱妃太妖媚》第125章 真的是永别

    可长轻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始操控六名器,就发现自己的心口骤然一疼。不可置信地视线下移,长轻只看到被自己搁置在一边当做牵制彼岸的人质的小姑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一只手却是穿透了他的心脏!
    他早就已经死去,普通的攻击不可能伤到他,可现在他却分明觉得心上传来的疼痛,甚至还能够感觉得到支撑自己的力量消失。
    抬起手想杀死画凝,长轻却发现自己仅仅是刚刚抬了下手就被彼岸的发带缠住,下一秒彼岸那张曾经让他曾经记了许久、怨恨了许久的脸就出现在他眼前。
    “长轻,这次是真的永别了。”食指在长轻的额头轻点,彼岸垂下眼轻声说着。那一刻长轻看到这人眼中复杂的神色,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咒骂忽然就梗在喉咙口。
    这个人的神色是他认识的那个阁主绝对不会露出来的神色,原来经过这漫长的岁月,这人竟然已经变了这么多,不单单是有人情味,就连那神色中都多了几分内疚和怜悯。
    原来止步不前的人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也只有他用一种可悲的方式逃避着。
    “对不起,长轻。”耳畔忽然传来彼岸诚挚的道歉,长轻一愣终归是满足地闭上了眼。等了这么久,他想要的无非就是一种解脱。
    碧箫铿然落地,周围的黑暗刹那间褪去,画凝这才发现自己几个人其实一直以来都还在月漓城境内,也依旧在马车上。方才的一切就好像是几人做的一场梦。
    彼岸怔了半晌,弯腰捡起地上的蚀骨萧,放到唇边径自吹了起来。婉转哀怨的曲调让周围的几人皆是一愣,凤墨清抬眼望去,一眼撞见彼岸那哀伤的眸子,他忽然想起来这首曲子是一首舞曲,据说是曾经浅雪最爱的曲子。
    思归梳,一曲离魂思归舞,将她硬生生忘却的记忆全部以一种被迫的方式记起。那些被她曾经用决绝的方式丢弃的记忆席卷重来,让她在一瞬间想到了名为死亡的东西。
    一路上彼岸不是拿着蚀骨萧静静地看着就是吹奏那曲据言是浅雪最爱的舞曲。凤墨清一直默默地看着对方,他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露出如此哀伤的神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固执地只吹着那一首曲子。他只知道这首舞曲衬着彼岸那莫名哀伤的眼,让他不由得生出几分疼惜。
    迷蝶瞅了瞅凤墨清又看了看彼岸,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诡异氛围,但斟酌片刻,她还是决定安安静静地看下去。这两人因她而相识,彼此的关系早就远远超过她和凤墨清,所以她插不了手也无法插手。
    江情则是因为无法从那场绝望中解脱出来而死死地抱着画凝不撒手,画凝对此状况亦是不做一词。那个时候,她亲眼看见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的江情抱着虚假的自己任由黑暗吞噬;那一刻她终于确定自己的死亡对于那个人来说究竟有多重要,而也正是那个时候她坚信自己是真的想要跟身后的这个人一起走下去。
    凤墨瑾却是窝在软垫上疲惫地休息,那一场梦魇花费了她太多的精力。一旦逃离那个世界,一直紧绷的弦陡然松了下来,她便一下子倒了下去。
    来时六人各怀心思,回时五人依旧因为种种原因而各自沉默。一行人安安静静地回了往生阁,凤墨清这次意外地没有吵着要逗留,而是带着凤墨瑾转身便驾车返回王宫,将一时间无法跟画凝分开的江情留在原地。
    彼岸漠然地望着凤墨清远去的身影,盯了半晌后转身便往院子走。站在那一大片的彼岸花中,她恍然想起曾经有一天她也这般茫然地站在这里。那个时候她的心中似乎还含有着某种情感,如今再度来到这里,心境却是大不一样。
    那个被她忘记的人的名字在她离开那梦魇的时候,她忽然便想了起来。那个人名唤“墨殇”,是曾经教会她什么是善良、什么是快乐又是教会她什么是离别的人。
    只是这个人早就已经不在了,哪怕他还活着也不会忍受得了她这幅经历了多少年都不会改变的容貌,他们之间差的太远,只不过当初的她恐怕不明白。
    “墨殇,你若知晓我选择忘了你,你可会难过?”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彼岸突然看见某一株彼岸花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发出一丝红光,蹲下身将周围的花拨开,彼岸只看到两截玉白簪子躲在那花蕊中央。
    伸手将玉白簪子拿起,彼岸不由得将两截簪子沿着缝隙贴合在一起。当近乎完整的簪子出现她眼前时,彼岸不能自已地捂住自己的眼,大滴大滴的泪从她的指缝间落下,让她在一瞬后失声痛哭。
    她记不起那人的模样,记不起彼此之间的点点滴滴,却能够知道自己心中其实从来都没有彻底遗忘过那份过往。哪怕是她强行抹去了那份记忆,可是只要稍稍一点刺激便能够挑起她心中无法抹灭的悲哀,只一点便足够让她痛不欲生。
    不是因为记起而哀恸,而是因为身体的本能反应。那段过往就像是一道伤口,以美好开头,用悲伤结尾。是她终其一生都无法放下也无法割舍掉的东西。那个人早已融入了她的骨血,是即便抹去记忆也一直铭记在她心底的人。
    她忘不掉逃不了也不愿想起,只能任由命运带着她往既定的道路上走去。
    “彼岸这是怎么回事?”帮着画凝拿包袱准备放到画凝房间里的江情乍一眼看到彼岸这个样子顿时一惊。从他们认识彼岸开始,这人就一直是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哪怕是多次濒临生死危机,这人也没有露出过一丝一毫的示弱,可现在这人却哭的如此悲痛,悲戚地就好像要将心底全部的悲伤通通发泄出来。
    “记起了不该记起的人,即将要变成真正的自己。”画凝目光复杂地看着彼岸,片刻后挤出一个笑脸对着江情轻声说道。只是那笑容真的比哭还要显得苦涩,江情虽然心疼却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插不了手。
    他听不懂画凝话里的意思,也知道画凝也没打算让他听懂。因为即便他听懂了,他也无能为力,这一点无论是江情本人还是画凝都十分清楚。
    所以江情只能安静地陪着画凝,画凝则是默默地看着彼岸发泄,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陪伴着自己最重要的人。
    翌日,好不容易才能够舒舒服服休息的凤墨清一大早就被进宫的江情拉了起来,硬是推攘着心不甘情不愿的他来到往生阁。
    抽了抽嘴角,看着一把自己拉到往生阁就“抛弃自己”的江情,凤墨清顿时有些无语。这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把自己拽出来的?会情人一个人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暗暗在心里记了江情一笔,凤墨清看了看周围,第一次发现往生阁竟然变得如此空荡。梨白未归,漓澜已经当回他的国师,这偌大的往生阁居然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兜兜转转,他们几个莫非一直都留在原地,一步都未曾向前吗?视线移向一边的软榻,凤墨清到此刻才发现原本应该早早地窝在那上面看书品茗的彼岸今日竟然不在。
    想起前日因六名器而产生的绝望以及后来彼岸莫名产生的悲哀,凤墨清就不由得唏嘘。那日的最后他们各自的兵器都回到了自己手上,即便诅咒已经解开,六名器依旧是天下闻名的六名器,除了留在每个人心底的痛楚之外什么也没有改变。
    摇了摇手中的销魂扇,凤墨清露出一贯的笑容,轻车熟路地便往后院走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冷然的声音,凤墨清无畏地耸耸肩,抬手便推门而入。
    一袭红裳的彼岸长发如墨及腰,整个人端坐在梳妆镜前,手中拿着一把梳子却是久久得没有下一步动作,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单纯地发愣。
    大步上前,凤墨清拿过彼岸手中的梳子,慢悠悠地说着:“你再不出去,小画凝精心准备的早餐可就浪费了。”
    一边嘟囔着,凤墨清一边用手中的梳子梳着彼岸的发,完全没有发现回过神的彼岸一下子僵住了身子。
    片刻后,彼岸猛地转过身,粗暴地将凤墨清推开,自己也是一个不稳踉跄了几步。
    单手撑在梳妆台上,彼岸用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头。那些被她强制性遗忘的记忆在此刻全部纷涌至她的脑海里,那段被她刻意抛弃的过去此刻想起来,她才发现她竟然连细节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包括某个时刻,墨殇是露出怎样的笑容,又是用哪种眼神望着她;包括那个人说过的每一句话;自然也包括那个人死在她面前时,最后定格的笑容和留恋。
    这些东西在时间的洗涤下不仅没有淡去,甚至还变得愈发深刻。昨日她还在因为想起墨殇的名字而犹豫是否应该再度抹去自己的记忆,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因为一把梳子、一个灵器而将她的决定全部推翻。
    苦笑着摇头,彼岸伸手指了指外面,对着尚且不在状态的凤墨清第一次厉声喝道:“出去!”
    凤墨清茫然地看着一脸愤怒加哀伤的彼岸,整个人一下子怔在原地。他一直想让彼岸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丝毫的不同,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让这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愣愣地看了看手中的梳子,凤墨清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手中的梳子不是一般的木梳而是曾经千泷用过的思归梳,竟然是那个可以令人回想起过往的思归梳!
    还以为是他的行为惹怒了彼岸,却没有想到对方哪怕露出一丝一毫的情感变化都不是因为他,他在这人眼里怕是一直都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吧?
    颓然地站起来,凤墨清颇有些失落地朝外面走去,踏出房门的时候他顿了片刻最后还是果断地关上了房门。一门之隔,至此便是两个世界。
    “凤墨清,你怎么了?”一眼瞥见凤墨清郁郁寡欢地走出来,画凝眨眨眼跟江情对视了一眼,诧异地冲着凤墨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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