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妃谋》271、滚下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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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雪槿不但事情没有完成,还反倒被阳寒麝抓了个正着,心里是又气愤,又担忧。阳和煦望着生生被阳寒麝拽走的朱雪槿,刚刚才看到的唯一一点点光明,也完全被黑暗吞噬。末了,他的嘴角扬起一个自嘲的笑意,向前一步的工夫,一个踉跄,好在扶到了亭旁的檐柱,不然,可是要结结实实的摔一跤了。
    身体上虽未有任何疼痛,可如今的心,却已经是七零八落了。阳和煦一路心事重重,身前的朱雪槿与阳寒麝几时已经不见了身影,他都完全注意不到。他的心中,如今完完全全被占满的,全是朱雪槿。
    朱雪槿的笑容,朱雪槿说的每一句话;还有离他渐行渐远的朱雪槿。那是如今他要唤一声皇嫂的女子,为何,他却如何都无法忘怀
    反观朱雪槿这边,被阳寒麝像提溜小鸡子一样直接提溜回寝宫,可她依旧不安分,怒气冲冲的样子。阳寒麝也不客气,反脚将门duang的一声关上,后再将朱雪槿一把扔在了自己的床上。朱雪槿挣扎着爬起来,又被不知何时已经大步冲上来的阳寒麝一把压住,感觉到阳寒麝口鼻之中炙热的气息已经快要扑到自己的脸上,朱雪槿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恐惧,她奋力挣扎,无奈,从以前开始,她便拗不过阳寒麝,如今,对上已经被愤怒冲昏的他,她更是无法。
    “阳寒麝,你你快起来。”朱雪槿这么说着的工夫,都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虚弱,或许,更虚的,是她的心。
    “朱雪槿,你好大的胆子啊,夜里私会阳和煦,你可知这事若传出去,抹黑的是谁”阳寒麝的鼻尖都快贴上朱雪槿的,那愤怒的有些颤抖的身子,就那么重重的压在朱雪槿身上。
    朱雪槿大着胆子,这个时候唯有先转移阳寒麝的注意力,让他千万别在自己身上施暴才是。咬咬牙,她开口,铿锵有力道,“怎的,你与敬妃两个狼子野心,要八皇子一同前往剿蜀的心思,究竟为何,我会不清楚吗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八皇子就这么惨死你们母子两个的手下阳寒麝,你别忘了,我到底是为何嫁给你的,也别忘了,当初你是以何要挟我。你明知我心中唯有八皇子,这件事情我既然知道了,我怎可坐视不理”
    朱雪槿这几句话,犹如一个霹雳,登时将阳寒麝劈的体无完肤;是啊,这些日子的相处,怎的竟让他忘了,朱雪槿心中的那个男子是谁;又怎的让他忘了,朱雪槿不会属于他。一时间,阳寒麝更加怒火攻心,可却对底下这个无论自己使用什么招式都无法降服的女子无可奈何。他起了身,一指一旁的地铺,冷冷愤怒道,“滚下我的床,去你的窝里睡”
    这可正是朱雪槿求之不得的,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就下了阳寒麝的床,一股脑的钻进了自己的地铺,还是不放心的面朝着阳寒麝的方向,生怕他改变心意,再把自己抓到他的床上去。阳寒麝气的连衣裳都没有换下,直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后翻了个身,同样面对朱雪槿的方向两个人就这样你瞪着我,我盯着你的,度过了一整个夜晚。
    第二日,便更是夸张,为了阻止朱雪槿再去见阳和煦,阳寒麝直接让高品轩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没错,是眼睁睁的看着,就站在朱雪槿的对面,朱雪槿去哪里,他便去哪里;哪怕朱雪槿如厕,他也在外面就那么候着。朱雪槿当真是没有一点办法,打吧,她又打不过高品轩;逃,就更别提了,她怎么可能跑得过这夏国王宫第一高手。
    可心里还是焦急着呀,朱雪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敬妃如此恨她朱氏满门,可为了能够让阳寒麝夺得这夏国王位,她都不惜暂时放下仇恨,要阳寒麝娶了自己。这一次,这样好的机会,她如何会放了阳和煦
    思前想后,念着高品轩这般看着自己,她唯有提步往永福宫走。既然无法阻止,她也要去敬妃口中探探虚实才是。高品轩见朱雪槿走了,也不多问,直接跟上便是;只是眼见朱雪槿竟是往永福宫去,心里倒也是有些疑问了。
    见到敬妃没有多么难,毕竟如今敬妃也是她名义上的母妃。对于朱雪槿的到来,敬妃倒是不讶异,心中虽对朱雪槿依旧满是厌恶,面儿上却带着柔和的笑意,请她入座。待屋里唯有敬妃、明月、朱雪槿以及高品轩四哥的工夫,朱雪槿倒是丝毫不客气的开了口,语气中并无一丝恭敬道,“敬妃不必对我这般假情假意,你的心思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这屋子里的人,都知。”
    “雪槿丫头也算是心直口快。”敬妃说着,示意已经有些怒火攻心的明月看茶;明月再三锁了眉头,这才撇着嘴给朱雪槿满了一杯;高品轩则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他是阳寒麝的眼与耳,今日之事,他是需要原封不动的全数转达的。
    “何以你们会让八皇子出征,你们这狼子野心,倒也是昭然若揭了。”朱雪槿不动桌上的茶盏半分,她在这里吃过亏,所以,日后,这永福宫的东西,她绝对一样不吃,一样不碰。
    “这回你可是错了,这可是王后的旨意,与我无关。”敬妃抿了口茶,眼睛眯成了弯月。
    承明殿夏王这边吩咐出去的工夫,夏王后已经心情不错的散步走到了敬妃的永福宫;一如既往的,永福宫门可罗雀,冷清的很;这里曾一度被称为夏王宫的“冷宫”,吃穿用度是所有宫宇之中最差的,敬妃毕竟是个三品的妃,尚有夏王钦赐的称号,又曾经为夏国立下诸多铁马功劳,如今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的确是有些凄惨了。
    不过夏王后可丝毫没觉得自己怠慢了敬妃,王宫之中,三品的妃位是可以容下四人的,但宫宇却只分配了清宁宫与永福宫两座,她让敬妃独占永福宫,已经是对她天大的赏赐了,她还贪心不足些什么。况且这些年,她也没有过度为难敬妃些什么,又不用敬妃日日去她昭阳宫请安,这还不算是恩赐么。
    明月进来通传王后来了的时候,敬妃可是有点讶异;这冷冷清清的永福宫,什么时候能劳得王后的驾临;她赶紧打榻上一跃而下,在明月的帮忙下迅速整理了衣装,这才出了门,这会子的工夫,王后已经走到了门口,见敬妃恭恭敬敬的对自己福身作揖,她笑笑,挥手道,“好了,甭外道了,本宫念着也有段日子没来你永福宫瞧瞧,今儿正好顺道,便过来看看你。”
    “王后有心了,咱们无力说。”敬妃将王后请入寝宫,心中还是有些不解王后这伪善究竟是从何而来。
    夏王后见敬妃有些呆,不禁轻笑,放下手中茶盏,对其道,“敬妃可是上了年纪,上了年纪的人总是爱回忆过去。”
    “呵呵,王后说笑了,”敬妃带着一脸和善的笑意,丝毫没有因为夏王后取笑她的年龄而有丝毫不满,“这后宫之中,的确是属臣妾年岁大,可能真的有点上了年纪,头脑也不灵光了。”
    “可不是,”王后接着道,“敬妃是第一个嫁给大王的,是曾经唯一的妃。不过这里是夏国,敬妃你血脉不纯,王后这个位置,自然轮不得你来坐。说真的,这些年,敬妃你可曾怨过”
    夏王后这话说的可当真是露骨,听得一旁的明月脸一会儿绿一会儿白;她是又为敬妃伤心,又为夏王后的这诸多揶揄生气。没错,当年敬妃位份最高,功劳最大,又诞下了大皇子阳寒麝,可后位迟迟未有人坐,也未轮的上敬妃。在迎娶了夏王后、且封她为后之后,夏王为弥补对敬妃心中的亏欠,方才赐了她“敬”一号,意在对她这些年为夏国所做贡献的尊敬。可这种尊敬,谁需要身在这后宫之中,什么最重要,夏王心里还不清楚吗
    敬妃却依旧保持着微笑,摇头道,“瞧王后您说到哪里去了,臣妾对于眼前的一切安之若素,已经很满意了。”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不然啊,本宫这心里可一直有个坎儿,怎的都过不去呢。”王后说着,似是意有所指;她再度端起了茶盏,错开一点盖子,嗅了嗅茶香。
    “王后心中有何坎儿过不去,不如说给臣妾听听”夏王后这明显的有话要说,敬妃自然该接;但瞧夏王后忽然脸色一凛,直接开口道,“本宫皇儿和煦,与四皇子玄圣、朱烈、朱雪槿一道前往辽国盛京之事,后来本宫听闻,游历是假的,那个时间刚刚赶上辽国的冰雪节,本宫皇儿又向来是个好玩的;而在那之前几日,他们曾来敬妃你的宫中”王后的眼神瞟向敬妃,看似无意道,“不知,此事可是与你有关”
    敬妃心中倒是未因夏王后这番问话而有什么异动,也丝毫没有颤抖或紧张;她相信那件事情既然朱烈已经选择了隐藏下来,就一定不会暴露,而她,只需要正常的说一下过程便是。不过面儿上,敬妃还是摆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开口对王后说了那一日之事。
    “王后,那一日正是臣妾的生日,四皇子与八皇子前来庆贺,本宫因怀念故里,便说了冰雪节一事。但本宫绝对没有想要加害两位皇子的意思,这件事情,王后您可以向朱将军证实一下,的确是夏辽边境的贼人所为。”敬妃说着,急切的望着夏王后,一副非常不想被夏王后误解的样子。
    “有敬妃这么说,本宫心里这个坎儿也就过去了,”哪里用得着敬妃要夏王后去询问朱烈,早些时候,夏王后便已经将此事弄清楚;如今说出来,不过是想试探敬妃而已,且为自己下面的话做铺垫,“对了,本宫刚刚从长春宫过来,长春宫的那个主子,已经被本宫处死了。”
    长春宫的主子,不就是丽嫔么;敬妃倒是有些讶异了,夏王一直没动的丽嫔,怎的夏王后就大着胆子处死了她立即一副死也要站在王后身边的样子,开口关怀道,“王后,丽嫔妹妹可一直是大王的心头肉,王后您这般,是否有些唐突大王若怪罪下来”
    “大王”夏王后冷笑一声,后轻轻弹去了衣袖上落下的灰尘,轻言了句,“敬妃,大王素日里待丽嫔如何好,你是知道的;不止是你,整个后宫谁人不知,就连身为王后的本宫,都要让她几分。可此次事发,大王如何说的,你向来聪慧,可猜得到
    敬妃摇摇头,不过瞧着夏王后那得意的样子,也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为遮掩锋芒,这些,还是从王后口中听来最为妥当;这个时候,小心谨慎是最为重要的。
    夏王后口中所说的这些,与敬妃所想并无差异;她早就看出,夏王虽表面上和蔼可亲,又极其温和,可骨子里,他是那种极其冷漠之人。之前对丽嫔百般宠爱,几乎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不过也只是将丽嫔当做一个十分欢喜的玩具,一旦这玩具惹怒了他,激怒了他,他可以眼都不眨的瞬间扔掉;毕竟,对他来说,这样的玩具何其之多,丢掉这个,一定会有更好的继续来充盈。
    敬妃摇头,没有接得意洋洋的夏王后的话;夏王后见她似是有些低落,忍不住又带了几分痛快的开口道,“除了丽嫔,便也是为这后宫除去一颗恶瘤。说起来,这件事情的幕后功臣,还是敬妃你。今日本宫特意前来,便是感谢你为这件事情所做的一切。“
    “王后说的哪里话,这件事情能够让臣妾来处理,也是个偶然。相信前因后果,王后也已经查清楚了。”敬妃说着,她可不愿做这个出头鸟,更不愿让王后抓到她一点点把柄,她为人处世向来是最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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