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妃谋》135、敬妃留下向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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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在敬妃尚是铁血公主之时,向昆仑便记得,她曾在他身边,神采飞扬的说着,虽说如今五国都是唯夏国马首是瞻,但是她要为她的父王打下这一片天下,她要扫平其他四国,让辽王成为最后的赢家,登上一统五国的王之宝座。可也就是这个让敬妃愿意为之甘心奉献的“父王”,亲手断送了她的幸福,生生逼她嫁给夏王;而在她想要逃离之后,寻到向昆仑,却又在向昆仑处受到了第二重的打击——她曾几何时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在这一刻,居然选择了犹疑不决,就在那一刻,敬妃关于理想与爱情的梦,双重破碎。
    或许在这世上,除了敬妃自己,便唯有老天知道,那个时候坐在摇晃的马车上,望着眼前摇晃着的流苏,身后是生她养她的母国,这里有她的亲人与爱人,可是这一刻起,她要与一切告别了;那是怎样的绝望,是怎样的心如死灰。敬妃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在辽王那里,难道她的征服欲有错吗?在向昆仑那里,难道她要他带她走,有错吗?
    没错,没错,敬妃没有错;在夏王身下的那第一夜,她强颜欢笑,心却在滴血;她不停的咒骂着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在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没有分毫错误,错了的,是这整个世界。也是在那一刻,她不再是从前那个铁血公主,她成了夏王的敬妃,她依旧帮着夏王策划如何平定周遭国家的野心,但她却掩藏起了自己的野心——她相信,终有一日,她一定会夺回她想要之物,只是在那之前,她需要隐忍。
    而二十几年后的今日,她的隐忍终于有了作用;当向昆仑对她说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八个字之时,敬妃就知道,她的希望之火已经燃起;向昆仑的才华,加上她对兵法与治国的了解,让阳寒麝成王,这只是时间问题;本来阳寒麝自己已经有了计划,且在进行中,如今向昆仑这样适时宜的出现,简直就像是老天给敬妃又安插了一双翅膀。
    尽管过去这些年,可只要敬妃的一个眼神,向昆仑依旧想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她的眉眼之间,已经不复从前的那些精灵,而多了诸多沧桑,细纹虽不明显,可也暴露了她的年纪。向昆仑怜惜的望着敬妃,这个曾几何时——不,直到现在,他依旧想要与之相伴到老的女子,拱手开口,认真道,“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会帮你达成。”
    “如今在大王那边,八皇子阳和煦才是真正的王位人选,”敬妃微微蹙起了眉头,半晌又道,“夏国与辽国最大的不同之处,便在于夏国更注重嫡亲血脉,而辽国却是以军功优者先。我的寒麝若想成王,用正常的手段,始终无法如愿。而如今,我们所制定的第一步计划,便是要把一个人留在身边。”
    向昆仑望着敬妃,从她那灼灼的眼神中似乎读懂了什么,“公主与大皇子想要留在身边之人,可是朱雪瑾?公主,您定是清楚,朱雪瑾的生母,正是当年酿成您悲惨命运的始作俑者。”
    “那个贱人的样子,每每午夜梦回之时,都会出现在梦中;每每梦醒,我都咬牙切齿,”敬妃说着话的功夫,眉头蹙的深深,浑身都微微颤抖着,可见的确是气的不轻;但很快的,她的表情随着她的语言而变得稍有和缓,“但是朱雪瑾的本事,想必你已经见识过了。尽管不愿承认,但的确,她的胆识、智慧、以及这些年随朱烈一道行军打仗而总结下来的经验,是最宝贵的财富。我已经隐忍了二十年,不怕再多一阵子;而待寒麝登上王位之日,也就是我与他们朱家清算这些年的帐之时。在那之前,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忍。”
    向昆仑的手抬起,想象从前那般,拂去敬妃眉间的忧愁;可很快的,他又放下,因为今时今日,他们彼此身份已是不同,他不该再这般做。微微叹了口气,他带着些许的不解,再度开口道,“尽管只是在宫内半日,我却也听闻,朱雪瑾与八皇子阳和煦之事传的沸沸扬扬。既然大皇子与八皇子是宿敌,朱雪瑾又与八皇子那样要好,如何会心甘情愿的帮我们呢?”
    “我当初是如何心甘情愿的帮助大王,朱雪瑾……便要如何心甘情愿的帮助我们。”敬妃说这话的时候,面庞上的冰冷之色,令向昆仑都有些胆寒。
    “这不就是……可以那朱忘事的个性,以及她与如今大王的关系,她若不同意,怕是这计划难以进行。”向昆仑再度这般说着,心中也担忧的望向敬妃;可不曾想,敬妃面上却忽的挂上神秘的笑意,摇摇头,她对一脸懵懂的向昆仑做了噤声的手势,后小声道,“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寒麝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你我且看着便是,待朱雪瑾不得不站在我们这方之后,这场王位之争,便要拉开序幕了。”
    “是,”向昆仑说着,又有些局促不安的搓搓手,道,“只是……我若尚有用处的话,如何才能留在永福宫,与公主您常常探讨此事呢?”
    向昆仑这样说,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尽管说过哪怕就算是再见一面都好,可见面之后,那贪婪的心,却又忍不住让他想能够一直见到敬妃,时时刻刻都能慰藉相思之苦;但敬妃如今沉浸在阳寒麝的成王之路上,那里注意的到向昆仑这些小心思,只让他唤阳寒麝进来;待阳寒麝端正立好之后,方才对其道,“寒麝,关于向昆仑,你想如何处置?”
    阳寒麝看都不看向昆仑一眼,直接对敬妃道,“母亲,既然儿臣与他互无相欠,便将他带出宫去便是。他的身子如今也恢复的差不多,最大的让步,就是让薛南烛多开几幅药给他傍身。”
    向昆仑的心一下便沉了下来,有些焦急的望着敬妃;敬妃却不紧不慢的对他摇摇头,后对着阳寒麝道,“寒麝,向昆仑的才能,你也是看得到的;我想把他留在身边,以助你登上王位。”
    “这绝对不可!”阳寒麝可是第一个反对,而且反对的极其坚决,“母亲,首先,向昆仑之前的贼匪首领身份不说,他毕竟是个男子,还是个心怀叵测的,”说到这里,阳寒麝忍不住的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好像是对敬妃心怀不轨的样子,“我等如何留他在王宫?此事若让父王知道,那母亲您的名声又会如何?此事,还望母后深思熟虑才是。”
    敬妃摇摇头,对阳寒麝道,“寒麝,向昆仑为人如何,我比你清楚;我们相识至今,有二十几载;一起在外征战,也是四五年的样子。我对于他,是完全的信任,没有半分怀疑。至于他的身份、他的国籍,这都是可以改写的,我这永福宫是整个皇宫之中最冷清的,大王没有军事上的问题,也不会来此,所以绝不会注意到这里的任何动静。况且,我只想让向昆仑来做永福宫的侍卫,这般,他便可以方便的出入于此而不被任何人怀疑了。日后若有需要,我可以迅速传唤,而不用明月再去寻我养的部队。”
    “母亲,我还是觉得不妥。”阳寒麝看起来如何都不会妥协的样子,他现在甚至开始有些后悔,当初为何就心软了,答应了向昆仑让他再见敬妃一面;他该想得到的,男人都是贪婪的生物,既然能够见一面,他如何不会想着一直都能够留在她身边。
    “寒麝,你向来是极听话的孩子,如今这般,我也清楚你是为我着想,”敬妃见阳寒麝坚持,唯有从另一个方面开解道,“但是你该清楚,如今在我的心中,你是最大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向昆仑的才气与智慧,与朱雪瑾一般,都是我无法放弃的。我既然能容得下朱雪瑾,那你何以容不下向昆仑呢?”
    “我……”阳寒麝语塞,尤其在向昆仑口中知道了前事之后,知道了敬妃曾在朱雪瑾的母亲处受了那样大的委屈,却都隐忍下来,依旧为助自己称王,而选择了暂时放下仇恨;阳寒麝死死的攥住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他转头过,狠狠的盯着向昆仑,那模样,就像是一头饿狼在盯着猎物一般,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撕咬他的脖颈,他开口,语气之中的冰寒之意,让一侧的向昆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是,大皇子请放心。”向昆仑说着,对阳寒麝拱手,这般回道。
    “也请母亲一定小心行事才是,即使永福宫不受父王与母后的监控,但是宫内毕竟人多口杂,母亲定要谨言慎行才是。”阳寒麝还是这般不放心的说着,与其说不放心敬妃,倒不如说,他是真的不放心这个向昆仑。
    敬妃笑笑,笑容之中,更多的是寂寥,“寒麝,我已于宫中二十载,如何才能更好的存活,我很清楚,你安心便是。”
    ***
    第二日很快便到了,荣耀早晨间便匆匆起了床,收拾打点好一切之后,难得神清气爽的立于将军府大门口,静静的等待着朱雪瑾几个;这样的荣耀倒是让前来寻他们的阳和煦与阳玄圣一惊,毕竟,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荣耀这样容光焕发的样子了;自打荣天瑞死后,荣耀那般软软的倒了下去,在那之后,他似乎便一直浑浑噩噩的,很少有这样清醒的时候,也很少有这样健康的身体状况。
    “给四皇子、八皇子请安。”见阳玄圣与阳和煦走近,荣耀恭敬的拱手打礼,阳和煦忙上前,一面答礼一面道,“荣将军不必如此客气,今儿个看起来气色好很多了。”
    “嗯,”荣耀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不那么悲伤,自从荣天瑞死后,他好像连如何笑,都学不会了,“毕竟今日要去见心悦,我想……让他看到我最好的样子,也不让他以后担心。心悦这孩子,心细的很,我都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他的优点了。”
    “心悦与三妹经历这些磨难才能走在一起,”阳和煦说着,也微微叹了口气,现在看起来,似乎伤心的不止荣耀一个,他同样因为阳懿楠的离去而有些不舍,“无论如何,我们都该祝福才是。或许等父王与母后都老去了,蜀国不再成为我们的威胁了,他们还会再回到我们身边,我们……不会因此而失去他们的。”
    “八皇子说的道理我都懂,”荣耀一下子,便红了眼眶,忍了一早上的情绪,已经开始有了一些宣泄的状况,“雪瑾说的也有道理,我的孩子,我自然希望他能幸福,他能幸福,就是最好的了,哪怕不在我身边都好,他幸福就好了。”
    眼见着荣耀一直重复这段话,阳玄圣也知道他可能又要接近崩溃,忙换了个话题,接过来话道,“荣将军别过于伤心,一会儿让心悦瞧见,便无法安心离去了。不知这些日子,夫人可好?”
    荣耀叹了口气,答道,“夫人始终无法接受天瑞已经逝去的事实,不过之前那些日子朱兄的夫人以及雪丹在府上,给夫人做了不少的思想工作,夫人已经好了不少。心悦毕竟并非她所出,所以对于心悦的事情,她并无太大感触。只是她唯有天瑞着一亲子,如今,怎么也是很难太快走出来。”
    “时间会治愈一切,还望荣将军莫要太过焦急,”阳玄圣说着,见荣耀似乎也比之前好了些,这才松了口气,道,“雪瑾与朱将军,今儿个怎么没见人?”
    “在帮心悦打着包袱,这活儿……我实在做不来。”荣耀说着,负过手,重重的叹息一声;要他如何能够以一颗平常心去收拾荣心悦素日里喜欢的那些兵书、还有那成卷的诗集,他画的风景,哪怕只是一眼,他只要看了,心就像刀割一样的疼——荣天瑞才逝去没多久,荣心悦又要离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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