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妃谋》92、姐妹情意

    登云里,那是朱雪丹一直喜欢、而却被朱王氏禁止她穿的鞋子。朱雪丹有些羞耻的收了收掩于自己裙中的绣花鞋,笑容之中带着些苦涩道,“现在哪个姑娘家不喜欢登云里,偏你便不。”
    “我的脚很金贵的,万一扭伤了,日后如何行军打仗。”朱雪槿苦恼的摇摇头,后又道,“有些时候我才看不懂那些喜欢登云里的姑娘们,走路多不舒服,她们到底喜欢哪一点。”
    “穿着登云里走路,更加熠熠生姿。”朱雪丹说着的时候,双眼都在发光,好像已经看到了那袅娜的样子。
    “不愧是姐姐,扭屁股都说的那么文雅。”朱雪槿嘟着嘴,抱着膀子道,“不过我还是喜欢羊皮靴,骑马好歹也方便些。我可从未见过有谁穿着登云里骑马徜徉的,鞋都能在马背上颠飞了。”
    “噗嗤。”朱雪丹被朱雪槿逗得一下便笑了出来,后望着她抱着肩膀有些费劲儿的样子,忽的想起什么,忙上前,让她放下手,又道,“你的伤可是需要好生养的,怎能随意的便乱动呢,万一伤了筋骨可如何是好。”
    “没关系,”朱雪槿笑嘻嘻的把袖子往上一撸,一道淡淡的疤痕便由下至上的露了出来,她却丝毫不在意的接着道,“我的这道刀伤,已经在南烛的护理下完全好了;如今南烛正在以她自己配置的药方帮我淡化这道疤痕,至于外伤,早便没什么问题了。我这条手臂,再过些日子,便可以如同从前那般搭弓射箭,与常人无异了。”
    “南烛……就是传说中那位薛神医的女儿,”来到王宫这几日,朱雪丹倒是也从将军府下人的口中听说过很多事情了,尤其是这个看起来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实则继承了神医薛明世的医术的不得了的人物,朱雪丹可是记忆深刻,尽管并未得见,“说来也是,雪槿你怎会与那小姑娘熟识呢?”
    “嘿嘿嘿,”朱雪槿不好意思的抓抓头,笑笑的工夫,继续道,“我也不清楚,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我初见南烛的时候,她躲在水缸里瑟瑟发抖;后来她惧怕大皇子,我在大皇子面前几番维护,她便十分信任我,之后一直相随了。我也很喜欢南烛,和她在一起,我便成了姐姐。而且与她一起的时候,我总想起小时候与姐姐在一起时候的事情,”朱雪槿的笑容忽然变得很温暖,“姐姐从小便事事相让,极是宠我;如今,我长大了,日后也定要好生保护姐姐。”
    朱雪丹的眼眶忽的再度有些湿润,她摇摇头,笑笑道,“雪槿对我,已是极其维护。只是可惜了雪槿不能时常陪在我身边,我有些……”朱雪丹思忖半天,又道了四个字,“寂寞而已。”
    是寂寞,还是其他,朱雪槿心里清楚;朱雪槿也明白,朱雪丹这些年在朱王氏手底下一定受过不少委屈,但她却从来只字不提,就连在朱烈面前都从不控诉,也正因为此,朱烈与朱雪槿都格外疼惜她。朱雪槿微微叹口气,拉着住雪丹的手,诚恳又心疼道,“姐姐放心,大皇子那方,我今晚就会出手,一定探得他的心思。若你二人心意相通,我会让爹说与此事,到时候姐姐有大皇子的陪伴,便不会再寂寞了。”
    ***
    朱氏一门,总共四人,朱烈与朱王氏在前,朱雪丹与朱雪槿在后,皆盛装打扮,在侍卫的带领下,往保和殿而行;而行至之后,蜀国皇太子赢骥与太医院首领太医周祥瑞已经就座,夏王与王后端坐主位,正与他二人细细攀谈;余下几个皇子,正好于蜀国皇太子赢骥与太医周祥瑞的对面,八皇子阳和煦坐在最靠前的位置,一侧是四皇子阳玄圣,还有几个不相识的皇子,最后、也是距离夏王与王后最远的位置,大皇子阳寒麝端正坐着,依旧如同平时一般面无表情。
    朱烈四人分别行礼问安之后,被安排坐在了赢骥与周祥瑞的一侧,正对着皇子的座位上。几乎所有皇子的目光都被朱雪丹吸引了去,毕竟纵观整个夏国王宫,长相比朱雪丹还要出众的,凤毛麟角;而且朱雪丹那本就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唯独阳和煦,一直笑意盈盈的望着朱雪槿,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唯独剩下他们二人一般;再有一个,就是目不斜视的阳寒麝,从头至尾没有瞧朱雪丹一眼。
    这难免让朱雪丹有些伤心,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想让阳寒麝看得到,可是阳寒麝却从未看她一眼,真的是一眼都没有看。朱雪丹忽的觉得有些心碎,曾经的画面一点一点在眼前经过,她看到落着大雪的树下,阳寒麝高高扬起大氅,替她挡下坠落的雪花;她看到荒芜的御花园中,阳寒麝高高的走在前面带领,她隐藏在他的背影之中,无比的安全……可这些,似乎都在离她而远去,难道这一切都是虚妄、都只是她自己乱想,阳寒麝对她没有一点感觉吗?
    朱雪丹落寞的表情看在朱雪槿眼中,朱雪槿微微拉了拉她的手,低声道,“姐姐莫要多想,大皇子做事向来周详,如今宴会上人这样多,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你,唯有他一眼不瞧,这样的话,夏王便会觉得他不会为美色所诱惑,心下对他的好感也会增加几分……”
    朱雪槿这几句强行解释,也不知道是不是阳寒麝的真实想法;不过听在朱雪丹耳中,倒是颇为受用;她轻颔首,同样小声道,“听闻雪槿你这般说,我倒是想起了,大皇子曾对我说过,他在王宫之中并不受重视,但他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来证明自己……”
    朱雪槿无奈摇头,这哪里还用得着回忆阳寒麝说过什么,只瞧现在的座位,便看得出了。阳寒麝怎么说也是夏国的大皇子,夏王的第一个儿子,可如今,竟坐在距离夏王最远之处,可以想见,就算他军功赫赫,也是皇子之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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