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的余晖透进来,照在了苏静和的脸上。
她放在身侧的手指不经意间的动了动,眼睫轻颤。
说不出的痛处一时间席卷全身,让她的眉心更是紧蹙。
苏静和恍惚的睁开双眸,看着四周的洁白迷惘了片刻。
记忆回笼,她的眼睛才逐渐清明。
余光注意到趴在自己床边的顾长靖,她微微一愣,眼底有什么在流转。
“顾长靖……”
苏静和轻声说道,声音仿若枯老的树皮,又带着丝丝刺痛。
好在男人并未真的陷入沉睡,在察觉到床上人儿的动静时,便已经惊醒。
抬起的鹰眸和苏静和的目光对上,顾长靖静默了一瞬,随即眼底迸现出了从未所有的惊喜。
他下意识的起身,看了苏静和片刻,才匆忙的转身打开门出去。
甚至是没有给苏静和开口的机会,顾长靖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徒留后者不解的轻启唇瓣,须臾后看向了窗外。
已经是下午的黄昏,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久到现在是什么时候都不清楚。
身体很是无力,嗓子的不适并没有让她再次开口叫人。
“医生,她醒了。”
门口骤然传来了短暂的喧嚣声,伴随着男人的交谈。
顾长靖也重新出现在了视线中,他脸上的冷峻消散,转而替之的是浅浅的温柔。
步伐急切的走到了病床旁,他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温水。
认真的试探了温度后才放在了苏静和的嘴边。
一系列的动作行如流水,让苏静和看懵了去。
怎么感觉自己死里逃生一次,什么都变了。
就着顾长靖的手喝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嗓子后,她才扭头示意顾长靖可以了。
说来也是稀奇,自己这么久没醒,除了嗓子的干涩之外,唇瓣竟不会干裂起皮。
苏静和抿了抿唇瓣,不解的看向了顾长靖。
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女人微微呆滞了一瞬。想着自己刚才醒来时顾长靖趴在自己手边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顾长靖的墨瞳闪烁。
他隐去了眼底暗藏的紧张,故作淡定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后者脸色苍白如纸,认真的看着顾长靖片刻,才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过是麻药过后的伤口还带着阵痛,其它的倒也是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
医生等顾长靖稍稍让开了一些,才无奈的上前。
看过这么多病人,顾长靖这么在意的还是第一个。
寻常的问了一些问题,又检查了一下伤口,医生才和身旁的护士说了些什么,让她记录。
苏静和虚弱的磕了磕眼睛,注意到顾长靖看着自己的视线,微微扯了扯嘴角,“怎么?我脸上有花?”
“没花。”顾长靖说道,顿了顿接着开口,“很美。”
医生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两人之间气氛的旖旎。
他没有提苏静和腿伤的事情,碍于某个人的威胁,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提。
“伤口恢复的不错,吃饭的时候切记腥辣,这几天最好吃一些流食。”
认真的叮嘱着各种注意事项,医生推了推眼镜。
其实这些事情自己已经和顾长靖说了一遍,相信顾长靖会记住,可还是得简单的走一下过场。
走到了苏静和吊着针的那只手旁,医生调了调药水的快慢,不动声色的看了顾长靖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真是遭罪,就单单苏静和的那只腿,就足够他研究很长时间。
门被带上,病房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苏静和强撑着疲惫看着站在自己手边的顾长靖。
男人的身影背对着光线,神色晦暗不明,却让她的眸子有些恍惚。
心里不算很压抑,只是回想起昨天的事情还是会有后怕。
在那最后一秒,她甚至思考了很多事情,里面包含顾长靖。
“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
顾长靖眉眼清冷,声音磁性喑哑。
苏静和不会知道自己当时的心情,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自己怀里的心情。
男人缓了缓思绪,顷身抚着苏静和的侧脸,“还好你醒过来了。”
不是情话,却胜似情话。
还好她醒过来了,不然顾长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事情。
逆着光的脸庞让苏静和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的从顾长靖的话中听出那种压抑。
感受着蹭着自己眼角的大手,她眼睫轻颤。
心间好似有什么堵住,却并不让人讨厌。
“祸害遗千年,我怎么会有事。”苏静和放轻了声音。
就算是被放在了孤岛,自己肯定也是能活着出来的那一个。
因为她放不下小包子,忘不了这里的一切。
感受着顾长靖手掌的温热,苏静和垂着眼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眉宇的疲惫更甚,可她却没有休息的准备。
她的话逗笑了顾长靖,低沉的声音闷笑着,落座在病床旁的椅子上。
心间的压抑消去了些,那种担忧也略微隐去。
注意到苏静和不济的脸色,顾长靖下颌紧绷,替她掖了掖被子。
“休息休息,你才刚醒,不必强撑。”
或许是真的累了,苏静和听话的闭上眼睛,不过须臾就陷入了沉睡。
她的呼吸均匀,偶尔微微打鼾,让顾长靖漆黑的眸子里映着笑意。
一手攥着吊水的管子,顾长靖静静的暖热着冰凉的液体,视线黏在苏静和的脸上不放。
过了片刻后,他又起身把杯子里已经凉了的开水倒掉,重新换上了热水。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让顾长靖用棉签润湿苏静和唇瓣的动作一顿。
护士推门进来,看到顾长靖的举动扯了扯嘴角,露出了笑容。
现在像顾长靖这种男人,可真是不多了。
“我过来拔针。”
刚才和医生过来,看瓶中的药水已经不多了。
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女人,她的动作不自觉的放轻了些许。
苏静和本就白皙的脸蛋此刻仿佛和被子融为一体,让人不忍打扰。
顾长靖看着护士的动作,眉心有了折痕,“轻点。”
他的声音清冷,带着不易察觉的忧心。
苏静和才刚刚睡着,别等会儿被她给吵醒了。
护士的手法显然熟练,拔完针后便转身走出了病房,额上已经凝着一层薄汗。
做护士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拔针是个体力活。
被那种压迫的视线盯着,饶是再强大的心里,也莫名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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