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一个星期,眼看着春节越来越近,大街小巷的人们纷纷置办年货,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的,但是某些人注定不会过得愉快。
午休时间,云梦雪从聂呈实业总部大厦走出来,就见到一个她既想见又不愿意见到的人——罗浩辰,此刻正站在那里等着她。
自从那天在南湖被云梦雪损一顿之后,罗浩辰果真销声匿迹了许多天,云梦雪本以为他会就此打住不再苦苦纠缠,心中正在难过伤感时罗浩辰突然出现。
云梦雪说不清此时心中的感觉,像是有种喜悦的情绪在不停地涨起,让她倍感慌张连忙狠狠打压下去。
“你来做什么?我不想见到你!”
见到罗浩辰就会心慌,就会感到异常难过,就连喘息都觉得是那样的无力。
“梦雪,恨一个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为什么你和罗浩辰明明互相爱着对方,却还要故意做出这种伤害彼此的事呢?难道你在聂呈实业出力把罗浩辰给扳倒,就真的感觉到快乐、心情就会愉悦了吗?”
回忆起宋知雨那天说过的话,云梦雪慌张得不敢去看罗浩辰的眼睛。她承认心中对罗浩辰的恨意在慢慢消减,每一次见到他,都会让心凌乱得无法梳理。
罗浩辰不是空着手来的,他的手里面还拿着东西,云梦雪见到,心里不由得回想起那天在南湖,罗浩辰为她撑伞避雪的画面。
如果不是怕她被落雪融化湿了头发动得感冒,罗浩辰自己是绝对不会在下雪天拿着伞的,他的心意是多么的明确,只可惜云梦雪不想轻易的接受。
“雪儿,我今天来……是想给你这个……”
罗浩辰展开手里拿着的卷筒状东西,这时云梦雪才终于发现那是什么,这不就是她当初让罗浩宁帮着画出来,之后又藏在房间书架里的那两幅素描嘛。
回想起当初拿到这两幅时的场景,以及那天被几日未归的罗浩辰深深误会冷清伤害的场面,云梦雪的情绪又开始躁动不安了。
“罗浩辰,你拿这个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记得当时你是怎样伤害我的对不对?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是啊!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时你有多可恶多么残忍!”
“雪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罗浩辰慌忙解释,他还没有开口说自己的意图,就已经被云梦雪深深误解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怪云梦雪会误解,实在是那时候的罗浩辰醋吃得满满的,明明是他伤害在先,也由不得云梦雪不往那方面去想。
“我承认,当时的确因为心里胡思乱想的,就误以为你和罗浩宁他……”
情急之下,又说了不该说的话,罗浩辰现在感觉自己变得非常嘴笨,总是一句话不着得意就惹了云梦雪的冷眸相对。
“以为怎样?你不就是以为浩宁哥把我当成了楚梦瑶,而且浩宁哥又比你温柔,以为我们之间会怎样怎样是不是?!”
这般愤怒的言语说完,云梦雪才突然意识到,她的怨愤里还包含着许多微妙的情绪。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在指责罗浩辰乱吃醋嘛,如果不是深刻的爱,又怎么可能因为那种事吃醋呢。
云梦雪的脸色显得十分不自然,她的心也被搓成了一团乱麻。
不过,云梦雪这番话给了罗浩辰莫大的鼓励,她生气也就是在意了对吗?
“雪儿,我承认当时是我大脑除了问题,没有考虑明白就胡乱吃醋!那时我心里真是纷乱不堪,见到你回来心里本来是很高兴的,可是却又抑制不住自己跟你发脾气!我就是个疯子,我……”
对不起的话不能再说,上次云梦雪已经明确说过了,“对不起”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罗浩辰言语噶住了。
看着他那副为难的神情,其实云梦雪也是很心疼的。罗浩辰是她想爱却不敢真正去爱的人,越是这样纠结着脚步不敢靠近,心却无法控制的向罗浩辰走近。
那些充满凄楚感伤的情怀无法消散,云梦雪也承认自己爱得十分偏执,她不是不可以原谅罗浩辰,可是不知道应该以如何的姿态去原谅这个悔不当初的男人。
望着罗浩辰手中的画,云梦雪还记得自己当时藏画时说的那番话……
“既然我的这份感情注定没有结局,那么……留下这张画,就当时留下个念想吧,尽管我知道这份念想是不该有的,只是……”
“只是不知道有朝一日你见到时,会不会想起有过这样一个人曾在你身边出现,陪你走过这些让人心痛纠结的岁月,她……她不是楚梦瑶,而是……而是叫做云梦雪。”
回想起当初的自我喃喃,云梦雪感觉呼吸都快停滞了,她的眼泪在眼眶之中快速充盈,无声无息滑落也触痛了罗浩辰的心。
两个人都是这么纠结别扭,好像全都属于天生受虐体质,非得要互相折磨彼此,才能产生一丝丝快.感证明自己在彼此心中的存在价值。
“给我。”
云梦雪慢慢的伸出手,问罗浩辰要他手中的画像。
罗浩辰一怔,他没想到云梦雪竟然会主动索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激动,好像云梦雪接受他的道歉和感情就在眼前,很快能够得以实现。
带着各种激动兴奋抖的心情,罗浩辰没多想就把画像给递了过去,交到了云梦雪手中。
“你离开之后,我发现了这两张画,也问过……了解过。雪儿,我……希望你能够重新接受……”
罗浩辰嘴变得越来越拙笨,他心中有许多感情许许多多的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却总是说不出来。
“重新接受你是么?呵……”
云梦雪抬手抹掉就快掉落的眼泪,送给罗浩辰一个伴随着残忍的冷笑。
“好!我现在就给你答案,我让你彻彻底底的清楚地明白!”
罗浩辰眸光一顿,还不等他开口,云梦雪已经“嘶啦”一声撕裂了手里的画。
“雪儿!不要!”
罗浩辰万万没有想到云梦雪会撕画,他连忙出手去阻止,可是云梦雪一闪身躲开,已经开始撕第二张有她自己的那张画像。
“雪儿,不要撕……”
罗浩辰心很痛,他无力于阻止云梦雪撕碎画像,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张画功精湛写实堪称完美的素描画像,在云梦雪的手中变成了诸多纸张碎片。
心如刀子割般痛不欲生,云梦雪将残破的碎片一扬,片片散落在地,看起来凄惨兮兮。
“罗浩辰,你给我记住!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事情,我云梦雪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儿追爱忏悔的游戏,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见到你!”
撂下狠话,云梦雪狠心转身离去。她真的很想再回头看一眼,看看罗浩辰现在怎么样了,可是心里的别扭情绪还在作怪,她强忍着快步跑回聂呈实业总部大厦。
云梦雪的身影再次在眼前消失,罗浩辰深锁着眉头,他还有好多话要和云梦雪说,比如前几天她为失去的孩子做超度的事。
可是罗浩辰心里也清楚,那种话要是不说出来,或许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一旦说出口的话,可能他和云梦雪就真得saygoodbye了。
罗浩辰望着散落一地的碎片,心也随着被撕碎的话一同碎裂。
“雪儿,曾经那么珍惜的画像,现在却……”
他慢慢蹲下身,微微颤抖的手捡起一片一片残破,心头像是被沾了水的牛皮纸给糊住一层有一层,无法透气已经快要窒息。
……
云梦雪跑进聂呈实业总部大厦,躲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靠墙哭泣。
冬季冷冰冰的大理石墙壁贴在身后,似乎把身体里仅存的一点点儿温度全部吸空抽走。
“罗浩辰……该死的罗浩辰!为什么要翻找出那两幅画像?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拿到我面前给我看?可恶!可恶可恶!你最可恶了!”
云梦雪一边怨愤地怒骂着罗浩辰,一边用头磕碰着墙壁,后脑勺传来一阵阵疼,太阳穴似乎也在一涨一涨发出强烈地抗议。
“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触动我的感情,让我的心为你有所松动!我不会原谅你!我不要原谅你!我不能原谅你!”
背靠着墙慢慢蹲下身子,云梦雪双手抱着胳膊蜷缩在墙角落里无力的哭泣着,她的脸早已经被泪水浸湿,视线模糊就快看不清前方的景象。
撕碎那两幅画,云梦梦雪别提有多心痛了,她其实是故意那样做给罗浩辰看的,毕竟画是罗浩宁为她所画,这样糟蹋画作真的不应该。
“浩宁哥哥,对不起……”
云梦雪觉得,她现在甚至都没有脸面再见罗浩宁了,心里越想越难过,眼泪也越来越汹涌的溢出。
而最为难受的是,在难过的同时还要顾及会不会有人看到,云梦雪不敢哭出声音,她怕自己的窘迫被更多人见到。
这时,一个手帕递到面前,云梦雪诧异地抬头看去。聂笑天手拿手帕,站在面前低着头默默的看着她。
“你……”
“手帕给你了,快点擦擦吧。”
云梦雪很想杨装出自己没事,可是聂笑天把手帕塞进她手里之后,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微微耸了下肩后转身离开了。
低垂视线,用泪水模糊的眸子看着手里的手帕,云梦雪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等等!罗浩辰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聂呈实业的?”
眉头紧蹙,握紧着手中的手帕,云梦雪不禁把怀疑的心思放在了聂笑天身上。
“难道说……是聂笑天吗?可是……不会啊!怎么可能……”
云梦雪有些想不通。
按理说,聂笑天不是和罗浩辰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吗?那应该是敌对势力啊!他们俩什么时候变成了统一联盟了?
“如果说……不是聂笑天,莫非是连亦城?”
云梦雪承认她的想法真的很不厚道,就因为当初对连亦城的第一印象不太美好,以至于现在他虽然已经完全洗白了,还会忍不住把坏事往连亦城身上去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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