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贾府公子 第08章春梦留痕
宁国府。会芳园。
早春料峭,百花凋零,梅花奇崛,凌寒怒(shubaojie)放。
赏梅饮酒,是贾府的一件风雅事。
贾珍之妻尤氏早早就准备好酒具,带着贾蓉夫妻过府请老祖宗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到宁府会芳园赏梅。吃过早饭后,贾母带着众人到会芳园游玩,先茶后酒。张宝玉一直想找个理由过府看看秦可卿,正好赶上赏梅,于是欣然而至,但家宴平淡,张宝玉在旁没精打采地陪着两府长辈眷属扯着家常,老祖宗见孙儿倦怠欲睡,即命人好生哄着歇息一会再来玩。这时,秦可卿忙笑着说:“我带宝二叔去隔壁房间歇息,老祖宗放心,只管交给我就是了。”贾母亦是知道这位重孙媳办事妥贴,见她去安置宝玉歇息,自然是放心的了。
当下,秦可卿带着宝二叔来到一间室宇精美、铺陈华丽的上房,但见上面挂着一副对联:“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不知为何,张宝玉对这里的摆设心生厌恶,断断不肯在此久留了,忙说:“快出去!快出去!”
秦可卿想必是感受到宝二叔的不快,苦笑说:“既然这里不好,往哪去呢?——要不就到我的卧室去歇息吧。”
随秦可卿到了她的卧室,即有一股细细的甜香扑鼻而来,只见入房向壁上有一幅“海棠春睡图”,配上秦观的诗词:“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还有秦可卿平日歇息的卧榻和连珠帐,异常温馨舒适。于是说,“姐姐这里好,我喜欢这里!”可卿见宝二叔高兴,也展颜笑着说:“我这屋子啊就是神仙也可以住得的。”说着亲自展开纱紟,服侍宝二叔歇下,正想离去,但见宝二叔在被下握了一下自己的柔荑,且用眼神暗示她留下,可卿是心巧的女子当即会意。
待打发了一众丫鬟、嬷嬷离去之后,张宝玉猛然坐起,握着秦可卿那双嫩白的柔荑关切地问:“宝玉感觉到姐姐过得不好,姐姐神情忧郁,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姐姐,待我去找他算账去!”
可卿的手也没有挣脱宝二叔的掌握,只是苦笑地说:“姐姐天生来命苦,二叔何苦呢,不要因为奴家的事惹了麻烦……”
“只要姐姐好,宝玉愿为姐姐做任何事情,姐姐不要怕,宝玉发誓一定不让任何人欺负姐姐!”张宝玉神情坚决地说。“姐姐一定要坚强,一定要相信我,有我在,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敢动了你,大不了,咱就闹他一个天翻地覆!”张宝玉朗声说。
“啊,我的小祖宗啊,这样闹将起来姐姐那还有脸面活下去,姐姐相信二叔就是了,以后姐姐遇到难事一定去二叔就是了!”可卿生怕张宝玉闹将起来,连忙把他的头抱在怀里。
身心倦怠之际,张宝玉这一躺竟趴在可卿的胸怀里睡着了,并做了一个香艳的梦,梦中遇到不是警幻姐姐,而是可卿姐姐。张宝玉才合上眼,便恍恍惚惚地睡去,犹似可卿在前,悠悠荡荡,跟着可卿到了一个陌生去处。正当张宝玉陶醉于此处朱栏玉砌、绿树清溪、柳坞飞花的仙境时,发觉可卿芳踪渺渺。
“可卿姐,可卿姐,你在哪里?”张宝玉惊呼。
这时,雾纱妙曼的溪面上,一位身姿袅娜、仙袂荷衣、纤腰楚楚、云髻堆翠、冰清玉润、脸蒙轻纱的花信少妇,迈着莲步,踏波而来。
“敢问姐姐,此为何处,吾乃一迷(xinbanzhu)途羔羊,可否携带携带呀?”张宝玉上前作揖道。
“嘻嘻,公子何故误闯藕花深处,此为情天恨海也,吾乃风月女神,专司人间之风情月债,专渡风流孽债缠身的怨女痴男,公子有何心愿啊,本女神可慰你相思,成全你的好事。”那少妇娇笑说。
“女神姐姐,我的心愿可多了,除了保佑老祖宗和父母安安康康外,还有贾府的大小美人,我都希望她们幸福,都有好归宿。”张宝玉说。
“公子果然是天下第一痴男,好吧,姐姐成全你就是,但你必须发誓要保护、疼惜她们一生,不得始乱终弃!”那少妇肃然道。
“我发誓将以终生来守护她们!”张宝玉指天发誓。
“好,果然有担当,不愧为宁荣二公的托业之孙!今日我适从宁府经过,偶遇宁荣二公之灵,嘱托说:贾家从靖难定鼎以来,功名富贵传承已历百年,运数将尽,子孙虽多,竟无以继业者,大难逼近,更兼家贼内耗,祸已不远矣,只有嫡孙宝玉聪明灵慧,略可望成,唯其能救得贾氏一门,恐无人规引其入正路,望先以声色警其痴顽。”那少妇道。
说毕,那少妇携了张宝玉这个冒牌的宝玉步入一个幽香缕缕的香闺,待张宝玉坐下后,她即独自轻歌曼舞了起来,只见那少妇靥笑若春桃,红唇榴齿,素若春梅,洁如秋蕙,静若处子,艳如霞映,风回雪舞,蝶舞花间,宜嗔宜喜,若飞若扬,将言未语,欲止还行。且闻其歌声韵凄婉,销魂醉魄。
舞休歌毕,那少妇再引张宝玉至一香闺绣阁中,恍惚中眼前的少妇摇身一变,时见其鲜艳妩媚,大似宝钗,时见其袅娜风流,又如黛玉,时见其入骨,似那凤姐,时见其缟素少艾,又如寡嫂……最后,站在面前的竟是一娇若春花浴露的少妇,赫然是可卿姐姐!只见她幽怨回眸,正欲乘风而去。
“可卿姐姐,别弃我而去……”张宝玉扑出竟将可卿抱住,死死不放。
“二叔,咱们此生无缘,但愿下辈子能与你续缘!放我去吧,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伤心羞辱的地方。”可卿凄婉哀啼。
“不,我决不让姐姐走,我一定守护你一生,咱们今生不弃不离!”张宝玉将柔婉哀凄的可卿姐紧紧地搂拥入怀。
“唉,好一对可怜的痴男怨女,本女神就成全你们吧!”正当两人轻怜密爱时,只听得一声叹息。
张宝玉情动之下,在恍恍惚惚当中,便与可卿柔情缱绻,软语温存,难解难分,作起了儿女的事来,也难以尽述。正当两人缠绵难解之时,突然房门敞开,但见一条蟒蛇撞门而入,张开血盆大口。张宝玉吓得汗下如雨,一面失声喊叫:“可卿救我!”
张宝玉噩梦中醒来,发觉自己竟抱着可卿的柔软香腰而睡。而可卿也一直坐在床沿搂着他,一边用汗巾替他擦着冷汗,一边安慰:“二叔可是做了噩梦,二叔别怕,我就在这里呢。”只是她忽闻二叔在梦中唤她的小名儿,觉得有些纳闷道:“我的小名儿这里从无人知道,他如何得知,在梦中叫了出来?真是奇了,莫非二叔真的与奴家前生相识?”想到这,可卿的脸蛋火烫火烫的,但又不好细问。
彼时,张宝玉迷(xinbanzhu)迷(xinbanzhu)惑惑,心中若有所失,遂起身解怀整衣,因袭人、晴雯不在,可卿过来给他系裤带时,刚伸手到处,只觉冰冷沾湿的一片,吓得缩了手回来。张宝玉红了脸,把她的手一捻,含羞地看着对面的可卿,可卿是成性,岂有不懂是什么事?不觉把个粉脸羞得飞红,心儿扑扑跳,柔声吃吃地问:“二叔做梦了,梦见了谁了?”
说着,默(zhaishuyuan.cc)默(zhaishuyuan.cc)地替张宝玉清理着春梦留下的痕迹,并给他换了件中衣。
“梦见姐姐了……亵渎了姐姐。姐姐你真好!”张宝玉含羞说。
“姐姐是残花败柳,一个苦命女子,哪有这样的福气?”可卿低首娇柔地说。
“姐姐,好希望梦里的事是真实的,好希望姐姐永远待在我的身边!”张宝玉鼓起勇气,一把捉住可卿的双手,盯着可卿的美目看着,急切地等待着可卿的回应。
四目相对,可卿看得出二叔对自己是一片真情,可想到两人毕竟有着一条辈分的鸿沟,顿时眼里掠过一阵羞涩和惊惶,但丝毫也不舍得将手挣脱。
“二叔,可卿能得到你的疼惜,是可卿的福分,可咱们毕竟……咱们会有结果吗?”可卿满眼雾气,颤声问道。
“我不管,我爱的是你,你是我的,谁也夺不去!”张宝玉霸气地说。
“二叔……如果有来生,可卿愿意一辈子服侍二叔!”可卿彷徨无助地说。
“可卿……,你是我的可卿!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张宝玉执拗地说,深深地抱着这个心力交瘁的女人。
“唉……嗯……”当她看到二叔眼里的绵绵爱意和不可阻挡的决心时,她觉得自己被猛烈而来的爱情融化了,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勇气挣脱这个小男人的怀抱,她那滚烫酥软的娇躯深深地贴靠在他火热的怀抱里,双手紧紧地回抱他的身躯。
此刻,天地之间,只有两个激情似火的人儿,他们在释放着毁天灭地般的爱意,他们融为一体,他们再也无法分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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